艾斯特莱雅一下子抱住了唐克斯,脸颊贴着脸颊,小猫一样蹭着,满足地眯起了眼。
唐克斯愕然地张大了眼睛,对艾斯特莱雅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手足无措。
“艾斯特莱雅,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艾斯特莱雅抱着唐克斯晃来晃去,“我只是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唐克斯耳根有点发热,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艾斯特莱雅的体温太高了。
“知道了,我也喜欢你。”唐克斯握住艾斯特莱雅的一只手,“我超级喜欢艾斯特莱雅,我们难道不早就是好朋友了吗?”
艾斯特莱雅轻笑一声,笑声翩翩落在唐克斯心头,轻轻跳了跳。
唐克斯心头轻颤。然后她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印象中的艾斯特莱雅可不是那种会把喜欢谁挂在嘴边的人,这种热情似火的性格跟她一点不搭,她认识的艾斯特莱雅是那种跟你开玩笑都会保持三分克制的人,现在这个太不艾斯特莱雅了。
“想什么呢?”艾斯特莱雅反握住唐克斯的手,一根一根玩着她的手指。
“我在想……”唐克斯抓住艾斯特莱雅不老实的手,“你是不是醉了?”
艾斯特莱雅轻笑一声,“正相反,我是醒了。”
看来是真醉了。唐克斯看了看艾斯特莱雅杯中几乎不见少的酒,感叹这酒量也是没谁了。
而且原来艾斯特莱雅醉了以后是这种性格吗?
——要不要再多灌她一点?
唐克斯心里蠢蠢欲动,冒着邪恶的泡泡。然后她突然被艾斯特莱雅拉着站了起来。
“我们跳舞吧。”艾斯特莱雅拥着唐克斯说。
唐克斯被艾斯特莱雅这副跳脱的做派弄的有点好笑,“也没有音乐啊。我去把收音机拿上来?”
“不用。”艾斯特莱雅打了个响指,“音乐来了。”
音乐的确来了,是艾斯特莱雅在清唱,嗓音磁性,曲调悠远而温柔,还带着一缕惆怅。
“跟我涉过河流
“去那峻峭的岸边
“那里有我的原野
“那里有我的树林
“跟我涉过河流
“那里是我的故土
“那美丽的姑娘
“湖水般的眼眸
“夜晚那么深
“河水那么急
“孤独的月亮晃啊晃
“她在盼望着你……”
唐克斯感觉那吟唱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明明近在耳边,却又缥缥缈缈,歌声中,艾斯特莱雅开始带着她起舞。
唐克斯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人施了跳舞“咒”,不然无法解释自己向来一般的舞步为什么突然如此优雅流畅。
艾斯特莱雅轻灵的一个撤步,躲开唐克斯踩过来的脚,带着她一个旋转,然后又是一个旋转。唐克斯转啊转,耳畔是艾斯特莱雅轻柔飘渺的歌声,她的眼睛渐渐朦胧了起来,心神开始飘啊飘,如在云端,她感觉有一阵醉意袭来……
歌声停止,艾斯特莱雅拥着睡过去的唐克斯倒在床上,温柔地理了理她额间的发丝,低声笑道:“‘嫁梦’当然是人多才好玩,做个好梦,殿下。”
……
哈利摔在地上,却一点儿也没摔坏,他立即站起来,向上看去,上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朝前四周看,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大厅里,四面墙壁各装着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勉强把大厅照亮。
大厅四周都是门,全都锁着,哈利从这边走到那边,推一推,拉一拉,每扇门都打不开,他沮丧地走到大厅中间,琢磨着该怎么出去。
突然,他发现了一张三条腿的小桌,桌子是玻璃做的,上面除了一把很小的金钥匙,什么也没有。
哈利一下就想到这钥匙可能是哪个门上的。可是这么小的钥匙,哪个门也用不上啊。不过,在他绕第二圈时,突然发现刚才没注意到的一个低帐幕后面,有一扇约五英寸高的小门。
他用这个小金钥匙往小门的锁眼里一插,正合适。
哈利打开了门,发现门外是一条小走廊,比老鼠洞还小,他跪下来,顺着走廊望出去,见到一个从没见过的美丽花园。
他想离开这个黑暗的大厅,到那些美丽的花圃和清凉的喷泉中去玩。可是那门框连脑袋都过不去。
可怜的哈利无奈地回到小桌边,又发现桌上有一只小瓶,上面拴着张小纸条,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两个单词:“喝我”。
说“喝我”倒不错,可是聪明的哈利不会忙着去喝的。他说:“不行,我得慎重一点,这万一是一瓶芥末油呢?”
他曾经就被达力欺骗,喝了一大口芥末油,呛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难受的要死。
哈利打开瓶子闻了闻,感觉非常好闻,它混合着樱桃馅饼、奶油蛋糕、菠萝、芒果、香蕉冰激凌、牛奶糖、热奶油面包的味道。哈利忍不住尝试着喝了一小口药水。
喝起来比闻起来更好,而且哈利惊讶地发现自己就跟那件佩姬姨妈硬塞给他的毛衣一样,越缩越小。那次,佩妮姨妈硬要哈利穿一件达力穿过的旧套头毛衣(这件毛衣很难看,是棕色的,缀有橙色的小毛球),她越是往哈利头上套,毛衣就缩得越小,最后缩得只能给掌上木偶穿,哈利穿当然是不合适了。佩妮姨妈断定是洗的时候缩水了,才没有处罚哈利,哈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哈利一口气缩到只有三英寸高,兴高采烈的决定立刻到花园去。可是他走到门口,发现门又关上锁死了,而他忘拿了那把小金钥匙,回到桌子前准备再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够不着钥匙,他只能通过玻璃桌面清楚地看到它,他尽力攀着桌腿向上爬,可是桌腿太滑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溜了下来,弄得他精疲力竭。
于是,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可是,哭是没用的!”哈利严厉地对自己说,“哭只会让达力那种家伙看笑话!”
所以从八岁开始,无论达力对他再做什么恶作剧他都不会哭了。
过了一会儿,哈利的眼光落在桌子下面的一个小玻璃盒子上。打开一看,里面有块很小的点心,点心上用葡萄干精致地嵌着“吃我”两个字,“好,我就吃它。”
哈利想:“如果它使我变大,我就能够着钥匙了;如果它使我变得更小,我就可以从门缝下面爬过去,反正不管怎样,我都可以到那个花园里去了。因此无论怎么变,我都不在乎。”
哈利吃了一小口,然后就发现自己像吃了泡打粉一样,疯狂长高,最后连自己毛茸茸的脚都快看不见了。
这回哈利有了教训,他先把钥匙拿在手里,然后喝下了缩小饮料,很快他就再次变成迷你哈利,而更神奇的是,衣服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来到门后的哈利,发现原来花园原来只是冰山一角,这里的美景实在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唯一的问题是,这里对现在的哈利来说太巨大了,一根草对他来说跟一颗树没什么区别,他站在一条小水沟边,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条大河。
哈利想自己应该用放大点心和缩小饮料先卡住小门,然后等过来这边后先用放大点心恢复正常体型,然后再把放大点心和缩小饮料装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现在这么干也不晚,哈利正要返回小门另一边,这时一只灰色的“小”仓鼠划着一条纸船来到哈利身边。
“你总算来了,哈利兔勇士,快上船,跟我去面见白皇后殿下吧。”
“哎,勇士,谁,我吗?”哈利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不是你还能是谁呢?”仓鼠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是——”
“没有可是,预言说你是你就是,不要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了,快跟我走吧,不要让白皇后殿下等太久。”
哈利觉得自己理应拒绝一只陌生鼠的邀请,尤其还是因为所谓的“预言”,但他口中的“白皇后”貌似是一位大人物。自己如果贸然拒绝,会不会惹到一位大人物不高兴?大人物貌似都是一些惹不起的人,弗农姨夫就可怕大人物了。他常说那些“大人物”打个喷嚏,他这种人就得赶紧打伞。弗农姨夫都这么说,可见大人物有多厉害。
他正踌躇着呢,仓鼠却已经等不及了,一把把他拉上了船,“不要磨蹭了,哈利兔勇士,白皇后殿下正等着见你呢?”
“可是我还有东西落在门那边呢!”哈利不满地道,可是仓鼠已经将船划离岸边了。
“那可不是你的东西,那是星星女士放在仙境入口,给访客准备的。”
哈利好奇地问:“星星女士是谁?”
仓鼠露出敬畏的神色,说:“她是白皇后殿下亲自认命的国师,是神通无边的奇迹师,无所不知的预言家,以及仙境规则的维护者。”
这也是一个大人物。哈利想。
“那白皇后呢?”
“是‘白皇后殿下’,注意措辞,哈利兔勇士。”仓鼠严厉地纠正道。
“好的。”哈利从善如流,“那白皇后殿下呢?”
“白皇后殿下是地下王国的合法统治者,是绝对控制并主宰所有活着和死去事物的女主人,她正确的统治,为仙境带来幸福。”
哈利好奇地问:“白皇后殿下的名字就是‘白皇后’吗?”
“不,‘白皇后’只是她的尊号和头衔,她的真名是‘尼法朵拉·安多米达·唐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