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三人进入一楼,只见这里布局和几日前改了许多,桌位完全腾空,只留了宴请人数对应的桌数,所以间隙相对更轻松些。除了益州王的桌面只备了酒水,其他桌都坐上了客人。
这也是李旭第一次见到其他藩王,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黄严。他们在中央舞台的正东方后面那桌,桌上只坐了三人,一男两女,一女便是和李旭打过两次交道的黄玲玲,他也是通过黄玲玲确认了黄严这桌。
正东方前面一桌是太子殿下入座的。不过根据这个布局,李旭精通五行八卦布局,一眼看出了这个方位是按照各位藩王在版图势力上的布局而定,也是各亲王、藩王府在京州城坐落而布。
出钱是经户司,宴会是庆贺大皇子和三皇子晋升亲王的,所以礼仪这块交给了品礼司。如此重大的事情当然得由品礼司司长万运万大人主持。
不过李旭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按照之前院长的介绍,经户司和品礼司都属于文丞相申屠南仆管辖。这说明此番是由太子来主导的。就算外面的护卫,也是卫司,卫司自从潘仁智高升武丞相后,十三年来由皇帝陛下直管,毕竟把安全交代自己手上才放心。
由此,可以看出整个宴会,对营王殿下和新任内务司的齐王殿下,是没有一点主导权的。虽然他二人还是今天的主角,可见这其中有多微妙的联系。
随着舞台中间走上一位四十多岁中间人,他大声道,“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先请各位按席就座。”
由于李义君李旭父子三人是最后到的,所以根据台上人指示,他们也很快就座最后一席。上桌后,李旭小声问道,“此人何许人也?”
李义君小声道,“品礼司司长万运万大人。”
“啊?他就是品礼司司长?也对,这种场合,也该他出场。也只有他才能镇住场子。不过……”
“不过什么?”李义君关切地问道。
李旭质疑地问道,“这是官服吗?”
“是啊。”
原来倒仙朝官服长这样,居然和昆仑山道袍有六七分相似。都是灰色棉衣,唯独就是胸前和背后有一些图案。袖口很大很长,垂直而下都已过膝,脚上穿的是官履。这是一双亚麻加棉布的制品,以黑色为主,鞋底白色,鞋尖有一圈白色做装饰。头冠带的是一个拳头大的小叩,压着头顶的发髻,中间用一根镶玉的木簪子穿过,把冠固定在了发上。
李旭还是觉得滑稽,毕竟在这种地方穿正式官服,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随着万大人对宴会的主持,册封宴也就正式开始。
除了舞台东面的黄严,北面位置的青州王国磊,虽然只有四十五,但一身横肉十分结实,身体状况如日中天。他明显和其他藩王不同,发色还乌黑油亮,这气质一眼便能瞧出是军人世家。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慢和自信,除非久经沙场的将军,现场其他人是万不能和他相比的。
王国磊只带了他二十一岁的女儿王诗,他年仅十九岁的二儿子王歌将门出虎子,此时代替他镇守青州,抵御外敌。不过他女儿王诗也有些将门风范,气质明显不同,看得出王家家教还不错。只是她脸上挂着白纱巾,看不清楚样貌。她也几乎视线没离开过李旭,一直盯着李旭看。
南面琼州王刘州,他只比父亲小两岁,人很高挑消瘦,虽头发胡须花白,可更显得苍老。不过他的面相,对于李旭观察而言,给他的第一印象则更像是一个商人,奸商的那种。
刘州的儿子刘世君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二十六了还到处沾花惹草。刘州本不想带他出来,可又怕他惹事,被迫带到这会场。刘世君虽然生得俊俏,但盖不住他那猥琐的神情。他也对王诗十分好奇,可无奈人家压根就没鸟他,所以他又把心思都放在了黄玲玲身上。看着这样的绝色佳人,刘世君这种贪图好色之徒基本就挪不开视线了。
李旭观察了所有在场人,却小声问道,“怎么不见怀州伍王爷?而且连座都未设置。”
李义君道,“伍华此刻正在宫里陪陛下呢。”
李旭惊道,“这你都知道?”
李义君小声道,“你当这里的人是些什么人?不止我知道,这里的老狐狸们都知道……哦对了,等会我也要进宫……二叔给你留在身边吧?”
“你也要进宫?这是为何?”
李义君道,“你不是要和平荣公主解除婚约么?这事儿还得我去提……所以待会那丫头赶来前,我就要走。”
李旭道,“別。可以的话,您老立刻去……二叔您留着,我也放心些。”
李义君笑道,“你确定?你二叔可是很厉害的,万一出点状况他还可以护着你。”
李旭道,“真不用……二叔在你身边护着你,我也放心些。”
李义君笑得更灿烂了,“你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转念又一脸严肃说道,“我可事先告诉你啊。平艺公主只要你喜欢,爹也是同意的。不过平艺公主一开始朝廷根本就拿不出手的。”
李旭生气道,“怎么?就因为她不会气,连作为政治的砝码都没有了吗?”
“砝码?”
李旭解释道,“别说那么多了。既然朝廷不喜紫檀,那我喜欢,总可以了吧?这样朝廷也不会让平荣公主这么好的苗子毁在我们李家。”
李义君很认真问道,“儿子,你可要想清楚呀,你可知道皇室为何会让一位公主下嫁到咱们李家?”
李旭回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看中我们益州军的战力了嘛,通过联姻可促使关系更稳固。其实我没想通,大哥二哥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不选他们呢?”
李义君道,“嘿,你小子,你不就说到重点了嘛。为何选你呀?你想想十年前订婚约的时候,你还是个傻子呢。你觉得皇室会让一个武学天赋那么高,人也很聪明的公主下嫁给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