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邹魅介绍道,“小李师傅,您第一次来咱花春楼吧?一楼这些都是庸脂俗粉,二楼起才是咱贵宾该来的地儿。当然小李师傅今日是特等贵宾,要去咱五楼。五楼平日里咱都是不开放的,除非有特宾。”
一边上楼梯一边介绍着,楼下走下来一个公子,一手拿着一壶酒一手捏着个杯子。偏偏倒倒走近老鸨,“如妈妈,您看您今日给我安排的什么姑娘呀!”
话还未说完,老鸨一把推开这醉了的酒鬼,“闪开啦,没看到今日有贵宾嘛。”
转头又对李旭笑道,“小李师傅您别见怪哈,这公子是经户司司长的二公子,整日游手好闲爱在咱花春楼逛荡。”
老鸨又凑近她身边一名壮汉,小声道,“你去把卢公子送到三楼甲一号房,这也是咱们的金主,也得罪不起。”
虽然说得小声,但李旭也听得清楚。不过他也萌发出一个想法。这地方鱼龙混杂,而且涉及权贵堪比朝堂,反而是个不错的情报收集、交换站。突然觉得这是个好地方,也明白黄玲玲势力为何会选择这里了。
这二楼装饰和一楼完全不同,因二楼消费基本和一楼无异,只是座位相对一楼更加私密一些,间距拉扯得更大了。四周也都修建了一间间的包厢,包厢配齐了所有家具,包括高端的木雕床。这里的餐具碗筷全部换成了银制品,姑娘也更年轻漂亮,她们也比一楼的姑娘更通情达理。
继续顺着楼梯向上,便是三楼。三楼和二楼布局大同小异,只是三楼的包厢要更大,相对房间数量也更少。桌与桌之间间隙更长,每桌之间都有屏风隔离,私密性更好。这里的餐具碗筷全部都是金制品,消费水平相对二楼又翻了一倍。而且这里的姑娘不但漂亮,个个都怀有才艺在身。琴棋书画必占一样,而且在各自领域造诣还不低,可以说在自己擅长的才艺领域还是当世排得上名号的佼佼者。这些才女单独论艺,丝毫不逊于民间大神,可堪比宫中任职的学者实力。
这也是花春楼这座销金窟在当世享有名誉的根本,普通人要想在这里消费,钱不是问题,还要看其身份。所以能进入这种场合消费的金主们,背后都有一定的关系势力。
第四楼则全是包厢,南北两面每面有三间包厢,东西两面各两间,共计十间。由于不设大厅,所以包厢和过道都更宽,摆设装潢也更加富力大气。此层装饰多使用玉制品,所以脱离了金银的俗套,使其这一层更有脱世俗的一种气质。
再往上就是五楼,一般情况五楼是不开放的,即使像今天这种情况,也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老鸨送到这里,也就不敢再上去。她介绍完一到四楼,在这楼梯处只是一脸恭维的笑意,示意这位小李师傅继续上去。
李旭好歹也是益州王府出来的人,没点底气了岂不是自降身份。反正都来了,也要见那人,索性也就不客气直接上了楼。那两位陪伴的小哥此时也来到楼梯口,这上五楼的楼梯口自四层上来便合二为一,只有这一处能上去。所以两人背对着向上楼梯,严守住此路口。
楼梯合二为一,向上折了两次,进入五楼入口便在北侧最边上。为防止有什么人从外部进入,这五楼北面未曾开窗,直接是坚硬厚实的墙壁。
李旭来到五楼,前面就是一整间大的厢房。其实花春楼的建筑从外面看,一层到三层是一样面积大小,四层要比三层小上一圈,第五层又要比第四层小上一圈,微微有点像塔的那种梯形造型建筑。
只是在这内部走着,墙壁边缘被包厢的百叶窗百叶门遮挡了包厢内部视线,所以对空间概念不强,大小也不好判断。因此李旭来到五层,看到第五层只有这一间包厢实属有些震惊。因为它只有一间,所以显得很大,门窗开口也正对着北方。
李旭走到包厢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其实仔细看,李旭也能模糊看到里面人影,这隐秘措施是故意这样设计装潢的么?
里面立马打开了门,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打开了门,她装扮画得很好看,可以说对着环境恰到好处。李旭进来后她主动关上了门。
李旭毕竟是绘画出身,对空间感还算比较敏感。包厢虽大,主体是长方形结构。中间的大厅摆了一桌酒菜,这里布置得得红通通的,好似结婚喜庆一样,就连摆好酒菜的桌子上都铺的是红色绒毯。
大厅两侧,一侧是一间很大的木床,床上浮雕栩栩如生,一看这雕刻就是出自大家之手。李旭只知道,就这间床要是在自己时代,可能都是无价之宝,可能祖孙三辈都不愁吃喝了。
大厅另一侧则是很宽大了的书桌,上面文房四宝样样齐全。书桌背后是书架,上面摆放了一些看不到书名的书,背后墙上也挂有名画。李旭对这个很敏感,毕竟算同行嘛,他只扫了一眼余光便认出这就是画痴谭苞河的作品,好一幅江山社稷图。书桌两侧还各有两张背椅,两椅子中间有一张搁茶具的方凳。
李旭正前面是这桌丰盛的佳肴,佳肴后面是一块屏风,上面的字居然出自申屠南道。看来学院这四位师傅的名气也非徒有虚名,都有绝技傍身。
这时,黄玲玲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这身打扮……着实吓了李旭一跳,也惊呆了李旭。这是昨日夜里的那位黄玲玲吗?
一身红衣婀娜多姿,圆润且尖下巴的脸庞配上这妆容简直一绝。两眼大的似铜铃,配合这双柳叶弯眉胜似倾国倾城之风。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再加上那双酒窝,不少男子会被这绝世容颜迷倒。这自带勾人心魄的气势,难怪会让花春楼外那些只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有那难听的恶名之称。
黄玲玲见李旭看到自己痴迷,笑得更是妩媚,大大的眼睛也随着笑容挤得像天上的弯月,笑道,“小李师傅,才一日不见,你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人家不好吧?还是先坐下喝杯小酒用些食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