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内，淡淡茶香四溢。
“江教头，那便一言为定？”
“······嗯。”
江酥酥的脸上还残留着震惊的神色，慢了一拍地回道。
“那就明日见。”
陆衍起身，施施然离开。
江酥酥本想起身送一送的，可突然，她感到一阵腿软，不由扶住桌面，看着陆衍离开的背影，脸色莫名有些绯红。
“不必送了，江教头，方才的路我还记得。”
陆衍挥了挥手，潇洒地消失不见。
江酥酥收回视线，又落到手中的丝绸袋子上。
她原本真没上门教学的想法，可······实在给的太多了。
县城里，又何时多了如此一个翩翩如玉的贵公子？
一时间，她有些怔怔出神。
······
县衙北面，种三棵柳树的宅子内。
一个埋首案牍的美丽女子在手下小声呼唤下，抬起头，问道：
“新来的除妖卫，全都安置妥当了？”
手下回道：“是。”
“来齐了？”
林鹊希又问了一句，准备继续低头处理公务，却听唐宏坚道：
“少了一个。”
“嗯？”
林鹊希有些诧异。
唐宏坚道：“少了那个书生。”
林鹊希面无表情。
唐宏坚把脑袋低着，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过了会。
林鹊希语气平淡道：“罢了，不来便不来吧，各人自有各人的命，待将来他遇上妖魔无人救时，自会后悔如今的选择。”
唐宏坚连连应是。
心里却对那个书生十分佩服，心想不愧是读圣贤书的，连他上司这等绝色的招揽都能拒绝，属实活久见了。
“还有别的事吗？”
林鹊希问道。
唐宏坚听出对方兴致不高，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大人，首富黄老爷家书阁失窃的事，暂无眉目，不知，是否加派人手？”
林鹊希不悦道：“区区一个富商失窃的事，也需镇抚司出手？”
唐宏坚解释道：“是镇抚使他老人家打得招呼，听说······”
他压低声音，将黄老爷花十万两买了个艺伎送镇抚使的事透露了一些。
林鹊希冷下脸，看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各地妖魔作乱的报告，再想到自家上司的所作所为，强压怒气道：
“这事压下，所有人手都给我散到城外去！如今妖魔活动愈烈，恐有所图，哪还有精力管一个富商丢几本书的事？”
“是。”
唐宏坚把锅甩出去后，心情不错，也想和林鹊希说些高兴事，挽回印象，于是道：
“大人，今次这批除妖卫里，有不少天赋不错的！其中最出挑的，该属一个破落将门之后，年纪轻轻就已气血二变，离三变也不过一步之遥！不说真劲武师，起码突破真力武者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嗯。”
林鹊希应了一声，已低头重新处理公务。
唐宏坚本想请对方到演武场去看看，但见状，便只好离开。
“看来林大人对那少年书生很看好啊······”
他默默地想，脚步不停地来到宅院里的演武场，却被一个粗壮黝黑的少年喊住：
“唐百户！”
“何事？”
唐宏坚态度不错，对方就是他方才说得那个武道天才。
虽是破落将门出身，但基础依旧打得很不错，他非常看好。
“我在家的时候，就听说林千户不满二十岁，便凝聚真力，天赋过人，一直将她视为榜样，不知何时能在此见到林千户？”
少年名为胡立锋，虽然家道早已衰弱，但依旧十分自信，认为凭自己的天赋，早晚能让家里再度富贵。
也因此，在成为除妖卫后，对镇抚司中的天之娇女林鹊希充满向往。
其实不止他一个，其他许多少年都是冲着林鹊希来的。
却唯有他敢于直接询问。
作为衙门里的老人，唐宏坚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他笑了笑，说道：“林大人忙于公务，待空闲了，总会见到的。”
胡立锋踌躇片刻，问道：“可我听说，往常新进除妖卫，林千户都是会亲自见一见的。”
唐宏坚嘴角的弧度略略反向：“近日林大人心情一般。”
胡立锋还不肯走，追问道：“为何？”
唐宏坚道：“林大人亲招了一个少年，但人没来。”
胡立锋立马警惕道：“那人天赋很高？”
唐宏坚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人天赋或许是不错，但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主要是······长得很好看。”
说完，就见胡立锋愣在原地。
唐宏坚又笑了起来，背着手悠闲自在地离开。
当晚。
演武场里的木人桩，却遭了大难。
······
东柳条街，陆家别院。
从白鹤武馆离开后，陆衍又去了一家名声不错的武馆，同样约定上门教学。
这次，就很顺利了。
在陆衍拿出有钱人的派头抵达后，就一路被贵宾待遇，且提供女教头。
但陆衍考虑到已经有江酥酥了，况且对方的质量也不行，就挑了一个比较强看上去教学经验比较丰富的男教头。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吃晚饭。
新买来的管家嬷嬷李干娘正在教训同样是新买来的丫鬟奴婢。
陆衍看了会，叫过李干娘嘱咐道：
“我家没那么大规矩，就一个要求，规矩、规矩、还是规矩！”
“明白了吗？”
年约四旬的李干娘生得十分丰腴，脸蛋姣好的模样，凝眉思索片刻，便信心满满道：
“老爷您放心，我手下调教出来的姑娘，就没有敢忤逆客户的！”
陆衍一愣：“你不是说你以前是在五品官老爷府上做事的吗？什么姑娘，什么客户？”
李干娘连忙道：“官老爷家，有时也会拿出婢女招待客人的，奴婢一时说顺嘴了，望老爷莫怪！”
“嗯，记得改了，我这正经人家，不兴这一套。”
陆衍也不追究，吩咐开饭。
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少女，怯怯地捧着一杯茶，先给陆衍奉上。
陆衍接过，品了一口，笑道：“茶不错，很嫩。”
李干娘立即道：“陈颖颖，还不谢恩，老爷夸你呢！”
陈姓少女跪在地上，声音软软地道：“谢大老爷恩。”
陆衍指着眼前少女道：“李干娘，这个就一定要把规矩教好。”
“您放心，老爷，我指定教好！”
陆衍又强调了一句：“得教全乎了，不能乱嚼舌头！”
李干娘拍着胸脯道：“老爷放心，经我的手，打死她也不敢！”
陆衍点了点头，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到底没法亲手杀死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但好在能够调教。
等到他于武道有成，不惧大魏世界的本土力量时，便可放她自由了。
餐桌上，此时已摆满各样菜肴。
左右站着两列姿色各不同，却都十分可人的婢女。
陆衍起身，自有人给他更衣，洗手，擦脸，喂食······
一夜无话。
翌日。
上午。
一袭白色练功服的江酥酥亲自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