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罗晓云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回到草屋,他一躺到床上就立刻昏睡了过去,草屋整体上收拾的还算干净,姜凌月踏进屋内时快速的扫了一眼,她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呼呼大睡的罗晓云身上,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说起来罗晓云入灵霄也有好一段日子了,每天都做同样的粗活,也真是为难他。
“唔…“罗晓云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他的表情逐渐变的狰狞起来。
姜凌月用衣袖拂过桌上的蜡烛,屋内霎时变的不再昏暗,她放轻脚步来到罗晓云床边坐下,罗晓云睡前没有洗漱,再加上今天干的都是体力活,此刻的他活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姜凌月叹了口气,她从外面打来一盆水,再将毛巾泡在水中浸湿挤干,姜凌月没有照顾过人,她只能学着以前楚玄照顾她的样子一点一点的用毛巾给罗晓云擦着脸。
“别走…别走…“罗晓云突然死死攥着姜凌月的手皱眉呢喃道。
姜凌月僵住了,她越是想要抽出手罗晓云却抓的越紧,少年清俊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变的忽明忽暗,姜凌月停住动作,她任由罗晓云握着她的手腕,她怎会不知他口中喊的人是谁,只是她从来都不想去承认。
“嗯,不走。“姜凌月垂眸柔声道。
罗晓云这才平静下来,他慢慢松开握着姜凌月的手沉沉睡去,姜凌月透过月色认真打量着罗晓云的侧脸,最初遇见罗晓云时,她就清楚的意识到他就是那个赤潇影愿意舍命相救的人,那股熟悉又暴戾的灵力,和她一模一样。
赤潇影曾经是姜凌月在内门中最要好的师妹,既然是她要护的人,姜凌月自然也会遵守她的意愿,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罗晓云落入赤家之手。
姜凌月呢喃着望向窗外,“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若将罗晓云交给赤家,以赤琰的性格,不论是非对错,他定会认准是罗晓云害赤潇影变成现在这样,到时罗晓云必死无疑,如今仙家每隔五百年的首领会选即将开始,赤琰本想通过赤潇影与凤翎王的婚事来得到一方神族的支持,可现在赤潇影不省人事,赤家和凤翎一族的婚约也作了废,数百年来,赤家的名声一直不算好,赤琰也是通过各种不正当的手段才换来别人对赤家的百依百顺。
可悲的是,赤家大势已去,一直以来,对赤琰来说,赤潇影不过是颗棋子,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名位和赤家的声望,现在赤潇影已然无用,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只有赤颜对此事耿耿于怀。
“姜师姐,求你帮我救救姐姐吧,怎么样才能让她快点醒过来?”赤颜泪眼朦胧的对姜凌月行礼说道,“在父亲眼里,长姐的生死根本不重要,可我和长姐自幼一同长大,我不能坐视不理!”
“赤颜,你怕不是忘了,”姜凌月开口道,“使用禁咒的前提一定是自愿,不会有人逼着赤潇影去使用祭血咒,你的父亲,他也管不了你姐姐的心,你明明清楚这一点,又何必在这里求我。”
赤颜顿时愣住了。
“你是在害怕,”姜凌月转过身,“影儿和凤翎王的婚约失效,你怕下一个被送进神族的人,是你。”
“是,我害怕。”赤颜哽咽着说,“我自小修行天赋不如姐姐,长相也逊色于她,因此我便一直希望能够在情之一事上,为自己争得些许自由,可是姜师姐,你看我还有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吗?”
姜凌月摇摇头,“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无法逆转,你想要自由,影儿比你更想要。”
赤颜一滴清泪划过脸颊,她凄凉的笑了出来,“……师姐说的是,所以,我早就没有选择了,对不对?”
天光破云,水色身影一步步走出大殿,幔帘浮动间,她的步伐从未如此坚定过。
思绪伴随着那一片梨花瓣飘落在窗沿上悄然收回,姜凌月无意间看见了罗晓云腰间佩戴的玉佩,她微叹了口气伸手将玉佩取走,此物名唤净灵,为内门弟子所独有,还好他刚进灵霄门并没有多久,若是日后被天云山的其他人发现他身上有内门弟子的物什,到时又会生出不少口舌是非。
“罢了,”姜凌月抬手覆上罗晓云的额头,手掌之下隐约发出淡淡白光,“只愿你此来灵霄这一遭,不算枉走吧。”
姜凌月起身拿起桌上的霜华剑,“你,别辜负了她对你的期望才好。”
一夜无梦,罗晓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白竹正好端着一碗固元粥推门入内,他走过来拍了拍罗晓云的肩膀,罗晓云伸了个懒腰,他突然觉得自己体内灵气通畅了不少,浑身上下也没那么酸疼了。
“天天劈柴累坏了吧,”白竹将粥放在桌上坐了下来,“这是早上江念儿刚做好的固元粥,快来吃点。”
罗晓云利索的从床上起身洗漱,白竹望着罗晓云的身影轻笑一声,别说是江念儿,就连他知道罗晓云劈完了钱松交代的所有木柴时都愣了半天,白竹想起自己刚到天云山的时候,他修行是所有人里面出了名的浑水摸鱼,因此看到罗晓云的恒心和毅力后,他心中确是自愧不如。
“白师兄,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罗晓云一边喝着固元粥一边问。
白竹不知从哪儿掏出块和脸一般大的芝麻饼递到罗晓云眼前,“今天咱们要去一趟仙霖镇,听说那地方最近有些不太平,很有可能有妖魔在作祟。”
“哦…”罗晓云接过芝麻饼啃了一大口,“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吗?”
白竹托腮努了努嘴说,“老钱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你还有念儿一块去,不过就你这小身板,又不会什么仙术法诀,我真担心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和念儿会顾不上你。”
“没事没事!”罗晓云立刻拍着胸脯说,“我就给师兄师姐做做后勤工作,你们不用管我。”
白竹嘴角一扬,“嘿!你小子是真懂事,要是咱们真能从仙霖镇拿到什么好东西,师兄我肯定和你共享!”
“谢谢师兄!”罗晓云挠头笑了笑,“不过…今天去仙霖镇之前,我能不能先回我之前住的桃溪村看看。”
白竹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一会儿我让灵鹤送你,记得早去早回啊,我和江念儿在山上等你,哦对了,你现在还不会御剑飞行呢,这样,这个竹哨你带着,要是你准备好了就吹一声,我和江念儿直接去接你。”
罗晓云拿着竹哨高兴的点头,“多谢师兄!”
白竹走后,罗晓云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灵霄门弟子穿的衣服多是白色,罗晓云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正准备出门时,他猛然发现姜凌月先前给他的玉佩不见了。
“完了…她要是知道我把她的东西弄丢了,这后果想都不敢想啊…”罗晓云紧张的额头不停冒汗。
如今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罗晓云定了定心神,他准备从仙霖镇回来后找个时间去内门给姜凌月道歉。
风拂清山,云雾飘渺,罗晓云骑在灵鹤身上看着一望无际的云海心生感慨,他惬意的闭上双眼,此时此刻,罗晓云总算是能体会到那些仙门弟子在世上来去自如的畅快。
没多久灵鹤便带着罗晓云回到了桃溪村,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柳姨在看见罗晓云之后眼睛顿时放光,她捏着嗓子喊道——
“晓云!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姨找你找的好辛苦的!”柳姨瞬间凑到罗晓云面前握住她的手臂说。
“柳姨,您别这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罗晓云不好意思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哥哥——!”高小安在远处不停朝罗晓云挥着手。
罗晓云也同样朝他招手,高小安兴奋的朝罗晓云跑来,眼看这孩子跑的太快就要摔着,罗晓云笑着伸手抱住了高小安,高小安仰着头对罗晓云说,“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没回来的这些天,有一个姐姐经常去你家,李爷爷和我们大家都很喜欢那个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罗晓云怔了怔。
“对啊对啊!”高小安炯炯有神的盯着罗晓云说,“还是一个喜欢穿紫色衣服的姐姐哦!”
这话一出,罗晓云心中即刻了然。
“哥哥,你和那个姐姐是不是….”高小安嘿嘿笑着打趣罗晓云,“这么漂亮的姐姐跟着你,哥哥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别瞎说!”罗晓云羞的立马捂住了高小安的嘴。
柳姨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臭小子赶紧回去吧,那姑娘也刚到没多久。”
罗晓云无奈的笑了出来,“好,我回去看看。”
桃花纷乱,紫衣飘然,冰肌玉骨,千秋绝色。
紫霓正在院子里摆弄着盆栽里的绿植,她白皙的脸上被蹭到了些泥巴,手上也黑乎乎的,看上去有些狼狈。
罗晓云看见紫霓之后心中微动,他放轻脚步来到紫霓身后,随即突然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啊!你吓死我了!”紫霓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
罗晓云无声的勾起嘴角。
紫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嘀咕着说,“本姑娘善心大发才过来帮你收拾收拾屋子,顺带看看你回来没有。”
罗晓云憋着笑说,“可我看这院子…似乎被你照料的不是很好啊。”
紫霓轻哼一声,“你别挑三拣四的啊,我以前没做过这些事情,但我早晚会学会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紫霓不输给任何人!”
旁边挂在竹架上的手巾被罗晓云拿下,他叹了口气将手巾塞进紫霓手里,“快擦擦吧,这些盆栽也不是那么好弄的,辛苦你了。”
紫霓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泥巴就将手巾潇洒的扔到一旁水盆里,“这下行了吧!”
“嗯。”罗晓云老实回答道。
紫霓娇俏的对罗晓云笑了出来,“这换上仙门的衣服气质就是不一样啊,人看着都顺眼了许多。”
“你!”罗晓云生气的瞪着她。
紫霓捂嘴偷笑,“好啦好啦,我是在高兴,罗晓云还是那个罗晓云,一点都没变。”
“所以,那个每天晚上都出现在窗棱上的蝴蝶,是你对吗?”罗晓云小心翼翼抬眸望着紫霓。
紫霓凑近罗晓云眼波流转,“你希望是我,还是不希望是我?”
罗晓云紧张的后退了两步,一抹红悄无声息的染上了他的耳尖。
“晓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后退,她就向他逼近。
罗晓云别过头去,“紫霓,你离的太近了。”
紫霓伸手捏住罗晓云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你害羞了?”
花瓣飞舞着降落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面对她的凝视,他心如擂鼓,只能手足无措的呆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后他才慌忙的错开她的视线。
“喂,你耳朵好红。”紫霓捂嘴笑吟吟的说。
罗晓云垂下头结巴道,“我…我该走了。”
紫霓饶有兴趣的接下了他的话茬,“你要去哪儿?”
罗晓云别过头没有应声。
紫霓故作失望的转过身,“好吧好吧,那我就只好继续在这里等你咯。”
罗晓云沉默几秒后对紫霓说,“你不应该回毒宗吗,老在这里做什么。”
“这丫头当然是来陪我的了!”李旬拎着个酒葫芦从屋内拄着拐杖走出,“你这臭小子!说走就走,也不知道和我打声招呼,要不是霓儿过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儿!”
“李前辈,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来看您的,一声不吭离开实在是抱歉!晚辈给您赔罪!”罗晓云向李旬行礼说道。
“算啦算啦!”李旬挥挥手,“现在有霓儿来看我,我也不算无聊,你记得对人姑娘好点,别总和个木头一样死不开窍!”
罗晓云摇头苦笑,“您怎么也开始打趣我了。”
紫霓站在李旬身侧得意的对罗晓云说,“臭木头别磨蹭了,你快走吧,桃溪村出什么事有我在呢!”
罗晓云感激的望了一眼紫霓,他从怀里掏出竹哨吹响,霎时远方仙鹤声起,罗晓云对紫霓和李旬挥了挥手,“那我就先走了。”
李旬慈祥的点了点头,“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您放心!”罗晓云应道。
没过多久,一只庞大的灵鹤缓缓降落在草院门口,如此奇观引得桃溪村不少人都聚在了周围,碧衣少女和另一名玉树临风的少年从灵鹤上一跃而下,紫霓瞧见碧衣少女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晓云,咱们该走了。”江念儿走上前拉住罗晓云的手腕说。
突然,一道紫光骤然出现在江念儿面前,紫霓没好气的盯着江念儿双拳紧握,“喂!罗晓云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你来拉他。”
“你是谁?罗晓云是我师弟,我们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江念儿毫不畏惧的瞪着紫霓说。
“你!”紫霓顿时掌间毒气蔓延,“看招!”
俩人很快就打了起来,惹的一旁站着的罗晓云和白竹两脸懵圈,李旬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戏,紫霓身法轻盈灵动,招招狠厉致命,江念儿对付紫霓吃力的不行,只能用青玉刃被动的抵挡着她的进攻。
白竹看着紫霓的招式看呆了,他转头望向罗晓云,“十三,这紫衣少女是何方神圣,念儿对付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罗晓云头疼的摇了摇头,“再这么下去师姐肯定撑不住的,得想办法让她们停下来。”
紫霓一掌将江念儿震出十米开外,随着地面崩裂的巨响,江念儿猛地咳出一口浓血,罗晓云大叫不好,他赶忙上前挡在江念儿面前皱眉望着紫霓。
“住手!别打了!”罗晓云对紫霓喊道。
紫霓优雅的转过身轻撩耳边碎发,“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念儿!你没事吧!”白竹立刻跑去扶起江念儿,“这是凝血丹,你服下能好受些。”
罗晓云担忧的看着江念儿,“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江念儿捂着胸口艰难起身,她瞪了一眼白竹,“你干什么吃的?晓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刚才不过来帮我?”
“这…咱俩合起来都不一定打的过这姑娘啊。”白竹尴尬的压低嗓子说。
“哼!”江念儿不服输的对紫霓吼道,“你到底是何人,报上名来!”
紫霓微微扬起下巴对江念儿说,“你给本姑娘记好了,我叫紫霓。”
罗晓云搀扶着江念儿叹了口气,“师姐,咱们快走吧。”
江念儿咬牙咽下这口气,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声说,“走!”
灵鹤振翅长啼载着几人驶入茫茫云海中,白竹和江念儿坐在前面一言不发,罗晓云抱着装满食材的麻袋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紫霓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罗晓云看着紫霓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攥紧手中的麻袋抬眼看着江念儿碧色的背影。
江念儿向来好强,今天这一番争斗必定让她心里万分难受憋屈,罗晓云想要安慰江念儿,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一路上,三人尽是无言。
一炷香的功夫,几人便顺利到达仙霖镇,江念儿利索的从灵鹤上一跃而下,她自顾自的一个人走向了远处不大的旅馆,白竹看向罗晓云摇了摇头,他接过罗晓云手中的麻袋对他说,“你去劝劝她吧,老这样下去怎么行。”
“我去劝?”罗晓云挠了挠头,“师兄你太为难我了,我从来没安慰过人。”
“你以为我就安慰过吗,啊呀快去快去!”白竹对着罗晓云比了一个大拇指,“师兄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仙霖镇到处都一片热闹,乍一看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罗晓云买了两根糖葫芦忐忑的走到正在喝茶的江念儿身边,他笨拙的将糖葫芦递到江念儿眼前。
“师姐,吃个糖葫芦吧。”罗晓云对她柔声说道。
江念儿嫌弃的瞥了一眼糖葫芦,“我不要吃糖葫芦,我要吃蜜枣糕,你去给我买!”
“好!我马上去!”罗晓云即刻笑着说。
江念儿从窗外注视着罗晓云奔走在街道上的身影不可察觉的勾起了嘴角,她再次端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我说你啊,就别为难十三了。”白竹喘着气坐到江念儿对面,“仙霖镇哪有什么像样的蜜枣糕啊,他买不到味道正宗的回来又要被你说一通,你可别忘了咱们来这里的正事!”
“我没忘,”江念儿说,“方才我听旅馆的老板和我说,最近仙霖镇经常有孩童丢失,到了半夜有时会传来小儿的啼哭声,还说什么到处浓雾四起,幽蓝色的鬼火漂浮在空中,邪乎的很。”
“鬼火?”白竹托腮低声说,“我感觉这次的魔物不是很好对付啊。”
“反正老钱也就是让我们过来探个底,实在不行不还有内门那帮人上嘛!”江念儿对他挑眉说,“不过你说万一咱们把这次的魔物拿下了,好东西不都是咱们的。”
“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灵武之类的!”白竹也跟着兴奋道,“这除掉一个魔物,好处只多不少啊!”
俩人聊着天的功夫,罗晓云手里捧着包装好的蜜枣糕满头大汗的跑上楼,“师姐,我买到蜜枣糕了,你快尝尝,我刚才吃了一小块,味道真的很棒!”
江念儿和白竹二脸震惊,尤其是江念儿,她半信半疑的接过蜜枣糕拿出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着,白竹看着罗晓云一脸期待的表情表示难以理解,按道理来说,仙霖镇是不可能有好吃的蜜枣糕的,他还记得上一次来仙霖镇,江念儿就是因为吃了这儿的蜜枣糕肚子疼了好几天。
“怎么样?”白竹苦着个脸看向呆滞的江念儿。
两行清泪唰唰流下,江念儿闭眼感动的说道,“好吃…太好吃了…”
“什么?!怎么可能?”白竹转头问罗晓云,“十三,你这蜜枣糕从哪儿买的?”
罗晓云眨了眨眼睛,“说来也奇怪,我刚刚一直在街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有卖蜜枣糕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小姑娘跑到我面前,她手里还拎着个竹篮,说里面都是她自己做的蜜枣糕,问我要不要买一块尝尝,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白竹:“……”
江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