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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十里红妆别故人,漫漫相思何处诉(1 / 1)

庭院之中,春花烂漫,姜凌月独自一人来到凤鸣殿,赤潇影还是和从前一样静静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姜凌月伫立在赤潇影跟前,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些事情埋在心底久了,想要去倾诉时便不知从何开口。

“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一走了之,不再回来了。”姜凌月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视线总是会落在那个平平无奇的天云山弟子身上,他不出众,天资也不高,浑身上下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拿的出手的,但姜凌月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在意他。

姜凌月轻声说,“影儿,也不知道你什么才能醒过来。”

姜凌月正出神,忽地赤颜端庄的从殿外一步步走来,姜凌月望见赤颜后向她点了点头,赤颜不再像从前那样一身水色轻纱清尘脱俗,而是换上了大气优雅的金丝长袍,美艳不可方物,赤颜来到姜凌月身边对她笑了笑。

“姜师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长姐?”赤颜问道。

姜凌月淡淡开口,“嗯,今天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这身衣服是…”

“我就要出嫁了。”赤颜故作轻松的说道,“今天也是最后来见长姐一面。”

姜凌月点头,“师父那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先行告辞。”

赤颜目送着姜凌月的背影,有的时候,赤颜也会觉得姜凌月身上背负了很重的东西。

以至于她的这身背影单薄的像雪花。

一触即碎。

赤颜垂头凝视着赤潇影,良久海棠花瓣从窗外簌簌飘落,“长姐,颜儿过几天就出嫁了,这可能是颜儿最后一次来见你,既然长姐一心想要自由,那么这万水千山,就请长姐醒来后代替颜儿去瞧一瞧吧。”

霜华剑穗在风中摇曳,姜凌月来到灵霄后山,她向下眺望着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多少次来这个地方了,只是这回,她身后多了一个人。

“从这个山头能够将整个灵霄门尽收眼底,景色甚好。”叶尘手握玉箫踱步来到姜凌月身侧。

姜凌月沉默的望着远方没有出声。

“心情不好吗?”叶尘转头问道,“有什么话老是憋在心里会出问题的,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你。”

“我没事。”姜凌月依旧淡淡开口,“以后少跟踪我。”

“别这么冷淡啊,”叶尘抬手转了转玉箫,他一身云裳羽衣俊美绝伦,此刻柔和的夕阳照在他脸庞,那双含情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你总是护着罗晓云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影儿师妹要护着的那个人么。”

“他和别人不一样,”姜凌月抬眸望着叶尘说,“他和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那小子来灵霄门也不久了,我看他连个趁手的法器都没有,甚至连御剑飞行也不会,”叶尘皱眉道,“月儿,真的是他天资不够,还是你…”

“够了!”姜凌月提高声音说,“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前提是他愿意回来。”

叶尘神色凝重说道,“就算他真的回来了又如何,月儿,没有人愿意活在迷茫中,到时候面对知道一切的他,你又该如何呢?”

姜凌月握紧霜华,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影儿为了他动用祭血咒这件事情是你告诉我的,从前在内门中属你和影儿关系最要好,你认出她的灵力并不奇怪,我且问你,这小子得到乾坤剑是否真的是偶然。”叶尘紧盯姜凌月,“月儿,这很重要,上古神器不会无缘无故的解除封印,除非那小子和乾坤剑本就有联系。”

姜凌月闭上眼长叹一声。

“其实你和楚师伯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叶尘苦笑着说,“想要动用神器之力,必须有一人作为献祭,罗晓云的身世到底如何根本不重要,既然他可以唤醒乾坤剑,那么他便是祭剑最好的人选,这样才可以启动乾坤剑真正的力量,因此他不会法术,天真无邪,才是最好控制的,待到十方神器全部现世的那一天,我们免不了与诡道有一场大战,到时,楚师伯便要拿一无所知的罗晓云去祭剑了吧。”

姜凌月垂眸轻声道,“我…有愧于他。”

叶尘笑着摇了摇头,“老实说,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我只是关心你,且你的性子我知道,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憋着,那么还不如我来开这个头。”

她下意识看向他,谁知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回应着她的目光,这种盛满温柔的眼神令人无可抗拒,叶尘不可察觉的微微勾起唇角,姜凌月睫羽轻颤,她不自然的撩过耳边碎发,“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等等,我忘了问你,”叶尘叫住姜凌月,“影儿恢复的如何,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姜凌月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天道难违,这种事情没人说的准。”

夕阳渐渐落山,晚霞明媚,烧红了半边天,微风荡漾卷起漫天花瓣,山脚溪水潺潺,蜿蜒曲折延至天边,罗晓云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无垠的平原上,水天一色,离开仙霖镇后,他便和紫霓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单独相处直至现在。

“回去吗?马上太阳都下山了。”紫霓轻跃上石头坐在罗晓云身侧,金色的夕阳轻薄透亮,全部落在她眼里,少女眉眼弯弯,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回去吗…现在还有谁希望我回去…”罗晓云别过头自嘲的笑了笑。

按照江念儿的性子,现在整个天云山应该都知道他袒护毒宗之人的事情了吧,罗晓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净灵玉。

“哎,这可是好东西,我之前听爹说,净灵玉每个修仙弟子只能拥有一枚,它可以抵御一切邪魔妖祟的入侵,因此尤其珍贵,如此看来,姜凌月还挺在意你的。”紫霓撑着脑袋说。

“之前她也给过我一枚和这个一模一样的,但好像被我弄丢了。”罗晓云有些自责的说,“本来我还说,从仙霖镇回去找个机会给她道歉。”

紫霓覆上他握着净灵玉的手,她看着罗晓云说,“那就回去吧。”

罗晓云愣了愣,他再次望向手中的玉佩,温热的指腹仔仔细细的摩挲着。

“晓云,你其实很想回去,对吗?”紫霓歪头问道。

暮色苍茫,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罗晓云拉过紫霓,两人静静相拥,紫霓靠在罗晓云肩头露出浅笑,“我的香囊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嗯。”罗晓云低声应道。

这是罗晓云第一次去拥抱女孩子,他欣喜,紧张,激动,偌大的天地间此时此刻仿佛只有他们彼此,罗晓云贪恋这样的时光,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住眼前人,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她再离开自己。

“傻瓜,我会拿自己的命保护你的,”紫霓在他耳边说道。

罗晓云抱着紫霓的手收的更紧了些。

“先放开我,有个东西给你。”紫霓道。

罗晓云看着紫霓将挂着他名字的木牌从纳戒中取出来时,罗晓云眼前一亮,“原来在你这里。”

紫霓将东西放进罗晓云手心,“你可要收好它,下次再弄丢,可没人帮你找回来,不过也不要老挂在脖子上,怪滑稽的。”

罗晓云挠了挠头,“等我回去后,我把香囊和它放一起,然后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

少女眨动着纤长浓密的羽睫,一双流光溢彩的眸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仿佛明珠生晕,清丽明艳。

回到天云山时已是皓月当空,四处一片寂静,罗晓云踌躇不安的来到大厅,心中满是忐忑,白竹瞧见罗晓云后急忙跑到他身边握住他的肩膀,“十三,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白师兄,让你们担心了。”罗晓云赔着笑脸,手有些不自在的搓捻着衣角。

罗晓云用眼角余光扫到了不远处擦着桌子的青色身影,江念儿眼见罗晓云回来后神色微动,她干咳了几声后喊道,“回来了就快点过来吃饭吧。”

其余天云山弟子看见罗晓云后也是朝他笑了笑,林州对罗晓云招招手,“行了十三,傻站着干嘛呢,下山这一趟有没有想师兄我啊?”

罗晓云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他露出笑容快步来到大厅,江念儿来到罗晓云眼前,她伸手弹了下罗晓云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师姐…”罗晓云挠了挠头,继而小心翼翼问道,“你不生我气了吗?”

“切!”江念儿装模做样的转过身,“我才没那么小肚鸡肠,再说你既入了灵霄门天云山,就永远是我的师弟,我又怎会真的与你计较。”

林州也搭上罗晓云的肩膀,他大大咧咧的说道,“就是就是!十三永远是咱们的小师弟,一家人不分彼此,快吃饭!”

罗晓云坐在桌前一口口的吃着饭菜,他吃到一半突然惊喜说道,“白师兄,你手艺长进了啊。”

“那必须的!”白竹朝罗晓云帅气的打了个响指。

罗晓云正吃的欢,谁知脖子突然被一个人死死勒住,这一下子差点没让罗晓云两眼一黑晕过去,江念儿和白竹他们都哈哈大笑了出来,罗晓云惊恐的转头望去,油光锃亮的米粒还粘在嘴角。

“师…师父…”罗晓云呆在原地喊了一句。

“你这个臭小子!”钱松一个巴掌拍在罗晓云后背,“吃完饭去后山找我!”

罗晓云咽了下口水,“是,师父。”

明月高挂,清辉洒满山间,晚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远处的竹林此刻显得静谧非常,罗晓云来到后山的落桑湖旁,钱松正背对着他站在湖边。

“师父,您找我所为何事啊。”罗晓云来到钱松身后说道。

钱松不同以往一般不正经,他转过身面对着罗晓云,随后语重心长说,“晓云,从今日起,你所有仙术的学习全部都在后山进行。”

“后山?我修炼不能和师姐他们一起吗?”罗晓云疑惑的向钱松走近几步,“师父您之前不授我仙术说是因为我根基受损,如今为何突然和我说这些?”

“晓云,你相信师父,为师都是为了你好,”钱松长叹一声道,“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明白的,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总要经历重重磨难,为此,我也专门找了一个人帮助你修炼。”

铃音轻响,柔和的月光如薄纱般洒在来人身上,她依旧和从前一样面若冰霜,美丽的女子慢步走到罗晓云眼前,钱松望着两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父…这…”罗晓云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月儿天资聪颖,乃修仙奇才,有她辅助你修炼肯定没问题!”钱松摸着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

姜凌月礼貌的朝钱松行了礼,她视线落回罗晓云身上时,罗晓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钱松从一旁的树上折下根树枝丢给罗晓云,“咱们天云山法器稀缺,你就先拿这个凑合凑合吧!”

“啊?”罗晓云眼巴巴的注视着手里的树枝,“师父,您开玩笑吧!”

姜凌月垂眸望向树枝,“只要心中有剑,其他的都不重要。”

钱松识趣的咧嘴笑着说,“我先走了啊!月儿,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姜凌月点点头,“您放心。”

当整个后山只剩下彼此时,罗晓云不免有些紧张,他犹豫许久还是先行开口道,“师姐,那个,既然我回来了,清心诀和净灵玉是不是应该还给你?”

“不用,你自己好好收着便是。”姜凌月美目半阖,她沉默半晌后才抬眸望向他幽幽开口,“你,为什么选择回来。”

碧水之上,姜凌月出尘如仙,傲然而立,一袭白衣临风而飘,浓密眼睫的覆盖下,空灵的双眸平静淡漠,她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美丽动人。

“在天云山待久了,这里对我来说就像桃溪村以外的第二个家,我舍不得师父师兄他们...”罗晓云收回目光老实回答道,“对了师姐,先前你给我的那块净灵玉我不小心弄丢了,真的抱歉,是我没用…”

“无碍。”姜凌月淡淡道,“我们开始吧,我先给你示范一边招式,你且看仔细。”

青竹月影,白衣云杉,明山雾水,漫漫长夜….

罗晓云回到自己屋子里时早已累的前胸贴后背,他将那根伤痕累累的树枝随意扔在桌上便倒头昏睡过去,不一会儿,姜凌月站在门外轻推门扉,她深深的望了罗晓云一眼后便悄然离去。

睡梦中,罗晓云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不停下坠,他害怕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突然天光乍泄,一束耀眼的光芒自上而下笼罩住罗晓云,接着出现一双大手温柔的托住了他,女人陌生但惊艳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泪眼氤氲的望着罗晓云,口中似乎念念有词,一滴血泪从女人的眼眶中掉落…

“你是谁…”罗晓云望着女人哭泣的模样,他竟也心脏跟着抽痛起来。

“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陌生女人骤然消失,罗晓云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中,片片残花从远处向他飘来,紫衣少女伫立在飞花残影之中向罗晓云伸出手,他抬脚义无反顾的向她奔去,拥抱住少女的时候,罗晓云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欣喜。

“晓云,我是谁?”紫衣少女松开罗晓云问道。

罗晓云凝视着紫衣少女,她的面容在梦里是那样的模糊不清,挂在嘴边的名字也无法脱口说出,这不应该!罗晓云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紫衣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虚无缥缈,罗晓云痛苦的抱着头,他指尖触碰到她时,梦境陡然破碎,映入眼帘的是次日灼眼的阳光。

“十三!别睡了!你快出来看!”白竹的声音从远处隐约传来。

罗晓云迷迷糊糊的走出屋子,天边金辉漫漫五光十色,大红纱绸飞扬在上空一眼望不到尽头,一顶华贵的轿子驾着青云由远及近,苍穹之上百凤齐鸣,流光四溢,美不胜收,四方轿顶上挂着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轿帘上金云龙祥纹精致细腻,美不胜收。

“喂,看呆了?”白竹拍了下罗晓云的后背说,“赤家二小姐今日嫁往神族,此等空前浩大的阵仗,我也是第一次见。”

罗晓云不禁惊叹,“真美啊!”

白竹哈哈大笑两声,“等你什么时候有心仪的姑娘了,咱们和老钱也会给你好好办一个的!”

少年霎时红了脸,他低下头呢喃道,“师兄你又拿我开玩笑!”

云裳凤衣下的女子缓缓掀开金红色的轿帘,她被红帘遮挡住的半边脸清雅温婉楚楚动人,她双目噙泪,绝美的容貌上满是愁绪,像极被打碎的玉瓷,凄美的令人心恸。

宁意往昔送给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今天过后,她再也不是那个能够像小时候一样跟随在他左右的赤颜了。

她的少年会永远活在她的回忆中,这份相思遥遥无期,永无止境。

“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赤颜哽咽着闭上眼,红帘掩去了她那滴划下脸的清泪。

古琴长奏,满树海棠,从前那些过往岁月,在这逝水般的光影中愈加模糊。

叶尘手执玉箫站在山顶远眺着这空前盛景,他与姜凌月并肩而立在金色光辉之下,姜凌月望着逐渐离去的红轿,她握紧手中的长剑沉默不语。

“身为女子,应该都无比期盼着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到老吧。”叶尘勾着嘴角道。

姜凌月平淡的接下一片花瓣道,“修仙之人,不问情,只问道。”

叶尘将玉箫灵活一转,他没忍住抬手用箫身轻敲了一下姜凌月的头顶,“如此不近人情,也不知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受你。”

姜凌月明显被他此等举动惊到,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时愣神抬头看着满眼笑意的叶尘,叶尘向她走近一步,花雨漫天,竹叶纷飞,光影交错,姜凌月心慌的往后退了些许,她咬牙蹙眉,转身飘然离去。

白衣女子独自一人走了很久,也不知是在逃避什么,亦或者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内心,姜凌月轻纱似雪,恰似云中仙,她所坚信的正道,是她永不会迷失的信仰。

但那天当她看到紫霓愿意不顾一切去靠近全身煞气的罗晓云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动容,罗晓云执念未解容易失心堕入诡道,如果当时紫霓不在场,她怕是会像了结小梦魔那样了结罗晓云,在她眼里,那样的罗晓云和诡道之人毫无区别。

荡群魔,护众生,这是她师父从小教她的道理。

这世上有太多事无力回天,万物生死皆有定数,若是一个人过于自私,必然会有更多的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但要说往后漫漫长路,姜凌月自然还是希望能有人与她携手共同进退。

这,是她唯一的私心。

盛夏天里,金灿灿的阳光从竹叶缝隙里透下,罗晓云屋旁的苍松树皆镀上一层光晕,他蹑手蹑脚的来到自己屋后寻了一块地方,随后把自己戴了许久的木牌和紫霓精巧的香囊放置在一起,几片玉莹花瓣飘落在香囊旁,罗晓云动手将东西用土封好,他唇角总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忽闻几声仙鹤长啼,罗晓云抬眼瞧见江念儿正和白竹骑在仙鹤上朝自己挥手,罗晓云也笑着朝两人招手。

“十三!”白竹从仙鹤上一跃而下跑过来神秘兮兮的凑近罗晓云,“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江念儿转动着手里的青玉刃笑吟吟瞧着罗晓云,“好啦白竹,你别为难小师弟,不过我猜,咱们这个小师弟怕是心里有人咯。”

“哟?!”白竹一脸猥琐的盯着罗晓云,“看不出来啊十三,告诉师兄是照阳山还是金灵山的师妹,师兄我给你把把关!”

罗晓云急忙摇头,“不是师兄,你别听师姐乱说。”

江念儿指着自己眼巴巴的望着罗晓云,“我乱说?我乱说你脸红什么?”

俩人不停打趣着罗晓云,罗晓云被闹的没脾气,三人边聊着天边向大厅走去,江念儿穿梭在竹林间俏丽的身影让白竹微微失神,罗晓云看到白竹对江念儿的眼神不禁哑然失笑。

情之一事,往往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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