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吧,蒂尔蒙德,我可以慢慢地等。”
“不过,你们和我可不一样,到时候……会死得很惨……”
伊利菲斯胸有成竹地回应道,她满面笑意,拍打着龙翼,立于原地。
她十分清楚,当那名王子认起真来,世间万物无物能敌,势不可挡。
即便是那来自异界、不同凡物的地狱群魔,其中可与之匹敌者,亦是少数。
‘那个小坏蛋,竟然还藏着这么大一招……不告诉我……’
‘吓死我了……等我回去后,一定要揉你一顿。’
伊利菲斯回首一瞥,望向那东侧的山峰,暗自不满。
那束白光缓缓散去,即便如此,那股威能仍未散尽。
只见那天上晴空万里,那光撕裂云层,将天上白云拨开,推向四方。
“该死……该死……!”
蒂尔蒙德大声咒骂,他向着空气打出一拳,魔力化作波纹,自空中扩散。
“好……撤退……撤退……”
“可是,队长,玛法斯大人他……”
“真是蠢货!伯爵若有能力,自然平安无事,现在,立刻撤退!”
蒂尔蒙德大声呵斥,咒骂那下属愚笨,担忧地狱伯爵,所谓不自量力。
四个恶魔即刻转身,急忙逃离此地,他们跑的飞快,无法看清。
“……呼,四个蠢蛋,跑的够快的。”
伊利菲斯松了口气,她随即解除那恶魔样貌,变回人形。
“艾尔杰……希望没有事……”
她急忙转身,向着那东侧的山峰快速飞去,她穿过密林,仓皇着陆。
循着那还未散尽的圣能,她一步一步,在这密林之中找寻着他。
这密林之中,两种能量复杂交错,圣能与黑暗高过一切,足以令那五感混乱、认知错误。
两种超脱、至上的始源力量,在这激烈的对撞之中,引发异象。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究竟是……怎么了……?”
伊利菲斯为之一愣,她行于大地之上,却一时失重,摔倒在地。
只见面前天地颠倒,大地变得虚无缥缈、天空变得扭曲不定,它们变了模样,极为诡异。
她试图爬起,向前行走;这自然的景色竟与之相反,向后变换。
“反了?不……不是……不仅仅是反了,这里的一切……都扭曲了……”
数百年来,她自认从未见过这等异象,她的五感深受影响,就连站立亦是奢望。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了……?’
伊琳娜瘫软地趴在地上,在这扭曲的天地之间,她无法发力,也不知如何使力。
她向着右侧使力,却是左侧的肢体作出回应,一开始,这一切还算有些规律。
它们仅是左右、上下、前后颠倒,只需反向思考,即可适应,但是……
“……不行,我完全动不了,理解不了,太多的变化……”
所有感官,在一时间陷入混乱。
左手的体感传至右腿、她意图挪动手指,却在运动那只右脚——混乱无序,毫无逻辑。
这混乱不堪的一切,在持续了些许时间过后,便悄然消逝。
那天地变回原貌,五感逐渐归回原位,她深深地大口呼吸,如释重负。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体验。”
她将那手贴在肌肤之上,缓缓用力,那股触感格外真实,这说明,一切并非虚像,真实存在。
“变回来了,已经不会混乱了,但是……”
“不管了,先找到艾尔杰再说,艾尔杰……你在哪里……”
她扇动双翼,再度飞起;感受着那抹圣能的流动,顺着感应,四处飞窜。
(*四维——太虚幻境*)
太虚之间,蝇王静坐于虚空之上,身下繁星点点,她看见一切,看见那凡尘变化,那威能显现。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那是什么?!人类居然有这种能力,居然击败了玛法斯的下级化身!”
蝇王别西卜,正因那所见所闻万分惊喜,她至始至终,从未想到还有这场大戏。
“别西卜大人,那是……大天使的力量,我能感应到……”
灾厄之神——艾因兹洛,于蝇王身旁轻声说道。
那一身洁白的西装,如镜面一般,映着群星的光。
“不错嘛,艾因,你居然能感应出来。”
“不过,不止是米迦勒,还有一股力量,从地狱而来。”
别西卜随手抓起一把星云,将它放在嘴边,细细咀嚼。
群星对她而言,如同香甜的蛋糕,美味至极。
“皇帝陛下……”艾因兹洛微微一颤,他知道那王的威名。
在那高维地狱,她超脱一切,隔绝于群魔之外,在深邃的黑暗深渊静静倾听,观察一切。
那里是地狱中心,最深邃、最遥远的地带,地狱之中,除了其他六位君主,任何存在,都无法达到此地。
“别那么害怕,撒旦并不是亲自降临,那只是一些灵气。”
别西卜一边品味着星云蛋挞,一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他。
“灵气……?”艾因兹洛倍感疑惑,反问道。
别西卜缓缓解释,将那亿万年前的真相,转告于他:
“亿万年前,她作为长辈,赐予给我们一项特权。”
“那就是,【撒旦】的名号,可以供我们随意使用。”
“我们听从她的意志,又将这名号下放,给予众多贵族权力,令撒旦之名传遍地狱。”
“那时的地狱,还很脆弱,无法与天堂相互抗衡。”
“路西法,仅她一人,便可毁灭这无尽维度,将那高维天堂瞬间击落,令其灰飞烟灭。”
“所以,天堂因此忌惮着她,不敢涉足地狱。”
天堂畏惧着她,她是神的第一造物,最近于神,光暗双生,于那造物主之下,全知全能。
“她将自己的一口吐息,化作神力,留存于地狱之中。”
“念诵咒文,便可调动她之神力,与她的残余定下契约……”
“以一定代价,获取力量。”
别西卜如是说道,不知不觉间,她已吃掉四团银河,又是百万星象变作口食,进入腹中。
“与其说,这是人类与恶魔的较量,倒不如说……”
“米迦勒、路西法,这两个无相邪神的对决,让这一切有意思得多了……”
别西卜微微一笑,望向那三维世界万象之海,那海面依旧平静,犹如明镜。
“……无相邪神,别西卜大人,您的意思是……”
“没错,艾因。这两个大天使,曾经也是神的学生。”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宇宙,还未生成这些景象,那【学院】只在虚无之中,没有结构、意义、概念等等……”
“它们生来强大,只需神稍加点拨,便可觉悟。”
“以前,我也是那其中一员,那个时候的时光,还蛮有趣的。”
别西卜仰望更上高维,太虚幻境之外,更有五维。
那第五维度满是云雾,万物遁于云雾之中,无边大雾笼罩一切。
它极为混沌、不定,一切皆是未知,毫无意义。
她之神识落下湖面,延伸至那三维世界,六相六感自精神蔓延,化作真实。
她出现在密林之中,来到那极寒之地、永世冻土,深红色的身影击退风雪,落在地上。
“不错的地方,这么严酷的环境,让我想起了地狱。”
别西卜轻声夸赞,严寒酷暑对她而言,正是享受。
她蹲下身来,注视着那个金发少年,他已失去意识,深深沉眠。
“艾因,我找到这小子了。”
“看来,他的相好找不到他了,让我来帮她一把……”
别西卜抓住那只手臂,将他拎至面前,向后一甩。
“接好了!小丫头!”
别西卜大声呼唤,对着东侧的密林喊道。
她拍了拍那套红色西装,调动灵能,将风雪隔绝在外,避免弄脏她的衣服。
“喂!蒙蒂斯!”蝇王望向云层之外,一对复眼射出红光。
“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她作为君主,以同僚的身份提醒着他,玛法斯竭尽全力,为地狱军团取得优势。
魔神失去化身,换来那【觉醒者】的一时无力,地狱只需稍加干涉,便可轻松取胜。
“……愚蠢,为了所谓的爱,放弃最佳的机会。”
“蒙蒂斯,你真失败。”
别西卜仿佛听见什么,她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君主间的交流,寂静无声;但她已经了解,那色欲君主作出抉择,令她鄙夷。
“既然如此,你就继续你那迟钝的计划吧,与我无关。”
蝇王转过了头,不再望向天空,她扇动双翼,如红色的彗星一般,瞬间突破云层,飞上星轨。
她感应得到,那地狱军团就在这里,魔王的化身亦在此地,但这星轨很大,还有些距离。
“蒙蒂斯……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又能做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