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今天真不知道又碰上什么倒霉日子了。厨房大夏天还弄出那么多蒸汽先不说,那忌女一下午就发这么大火,还神经兮兮的穿那么正式……”蒲志和一边去停车场一边闷外心里想。“叮”电梯正好到了地下二层。
“哦!我想起来了!蒲伯伯今天下午要回来,哎……”刚出电梯,蒲志和的“呀”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河野在一边喃喃:“乌龟吗?这么慢,还知道伯伯下午回来啊!”虽然她眼睛看着电梯这边,但是注意力却完全没在蒲志和身上,更像是在那发呆和自言自语。
“不是吧!姐!我饭都没吃唉!急匆匆的下来还嫌我慢啊!”蒲志和走过来理直气壮的说道。但是河野可不管那些,迈开一对玉足瞬间钻进身后的一辆奥迪Q7里,安安静静的等着蒲志和上车。
“呃……”蒲志和向来脸皮厚一点,现在却不免的有些尴尬,气氛在河野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的表情中降到了冰点。
“快点!”不等蒲志和完全上车,车便动了起来,吓得蒲志和一哆嗦跳进车里,车轮呼啸,发动机发出了雄浑的吼声。
严格来说,蒲志和是一位孤儿
在他童年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城区边缘的孤儿院里度过的,童年的阴霾如今仍然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然而,就在这时,在这个算得上人生最黑暗痛苦和绝望的时候,蒲伯伯收留了他,他也就成为了蒲伯伯的养子,这是他人生的转折,如同鱼入大海,鸟上青天。
在蒲家中,刘婶是一位亲近,和蔼,善良的人。而蒲伯伯更是一位开朗,热心,善良的人,在大事面前,他总是挥金如土,而在日常生活里,他甚至会因为两块钱和一块钱的烧饼的选择而和刘婶吵起来。
不过总得来说,这个家还是很和睦的。
在这几十年中,蒲伯伯和刘婶一直承担着蒲志和父母的职责,而他的“姐姐”,也就是河野忌子,也并不是他的亲姐姐,或者说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河野的父亲是蒲伯伯的亲兄弟。他久居国外,在日,美等国家奔波所谓的“要务”。
河野是跟着妈妈姓的,八年前,他们一同离开了河野,为了“要务”,为了所谓的“他们的家”。
就这样,河野被送到蒲伯伯家寄养,一直到了现在。而蒲伯伯一家,不知出于哪种原因,没有生育孩子,二人也把河野当做亲生的孩子抚养,并给她取了一个别出心裁而又出人意料的名字——陈墨。
“喂喂!你刚才是想要我的命吗?”蒲志和刚坐稳,便把气得通红的皱眉脸堵在河野一边叫着。
“把安全带系好,有拍照……”河野并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而是通过“系安全带”引开了话题。
马上就要在一所师范大学读大二年级的她,似乎不太想做老师,当然在蒲志和眼里,她做老师再合适不过,因为她天天板着的脸。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啥,有事冷酷到像是霜打的木桩,冰冷,坚固,与世无争。
车子驶出了诺大的停车场,外边是炽热的风,和煦的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在地面形成了一个个的光斑,长时间停在地下的车刚与外界打了个照面便如瞳孔收缩一般在车窗上形成了一层水雾。
河野早上一年学,这个暑假刚考出了驾照,开的正是蒲伯伯的车。
空调清凉的风缓缓吹了起来,吹去了窗上的水雾,让外面的世界变得清晰了起来。
“刘婶让我嘱咐你开车慢一点,我……”蒲志和“晕车”两字没等出口,就又一次被打断。
“嗯。”小声,但是却充满了力量,饱含着不耐烦和嫌弃。
阳光如同长矛般刺进双瞳,蒲志和放下遮光板。蝉,无数的蝉,它们的声音,似乎在抱怨着下午的炎热,。车内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我帮你放下遮光板?”蒲志和犹犹豫豫的问。看到河野对阳光丝毫不顾,蒲志和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小题大做,索性拉她入伙。
……
河野没有回答,只是呆望着愈发拥堵的车流。
蒲志和就这么盯着河野,换句话说,是斜着眼看着河野。
修长而又浓密的眉毛,上接刘海,稀疏而高雅,下接眸子,清澈而冷冽,阳光映照着她那白皙的皮肤,身后的马尾在阳光下紫色越发明显。
黑发卡,黑连衣裙,黑皮鞋,浑身上下透露着好贵的气息。
她的确是个富家子弟,父母和伯伯都很富有,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宽松的连衣裙也掩盖不住她的身材。
“这也许就是她整天傲气冲天的原因吧。”蒲志和经常这么想。
蝉依旧鸣叫,风依旧呼啸,天空不知不觉间挂上了浓密的云彩,好像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