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后院。
余天河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树,但当他掀开殓布看到毫无血色、面目扭曲的尸体时,胃中还是止不住的疯狂翻涌。
“唉,这些女子生前都是爱美之人,她们估计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死相会这么难看。”
余天河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那股想吐地冲动,然后开始逐一清点尸体。
“蓉蓉、媚岚、如月、绿荷……”
看着一边清点尸体一边叫出名字的余天河,其余三人嘴角抽了抽。
没过一会余天河就就清点完了尸体,他站起身朝三人走了过来。
“老鸨的尸体在这里。”
余未闻当即问到:“那少了谁的尸体?”
“花魁澹台瑶。”
“……”
四人重新回到醉仙居屋内后,李捕头最先开口:“醉仙居所有人都死了,唯独没见着花魁澹台瑶的尸体,结合余少爷的推测,又是她把众人聚集在厅堂,难道说这位花魁就是这作案的邪修?”
“嘶…果然越美丽的女人越危险!”
曾庆随即附和道:“头儿猜的没错,种种迹象都表明那花魁就是这作案的邪修。”
“一名邪修为何要来这风月之所当花魁?而且她既然已经选择在此当花魁,又为何要把这里的人全杀了?”
余未闻总的哪里不太对劲,他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余天河,期待对方可以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我会期待这小子给我答案?
余未闻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知从何时开始,弟弟在他心中的形象逐渐由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可以为他答疑解惑的对象。
余天河此时并不知道他大哥对他的看法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虽说澹台瑶与此案脱不开关系,但我觉得她并非是这作案的邪修。”
“哦?余少爷有什么看法?”
曾庆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经过刚才余天河的分析与推断,他改变了之前对这位花花公子的一贯看法。
现在他认为余少爷既然会这么说,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见解。
余天河不紧不慢的走到舞台旁边的桌子旁边,拿起其中一个酒杯:“你们看这些酒杯里还剩有一些酒水,连杯中的酒都没喝完,说明他们当时正在一边饮酒一边观看舞台上的表演。”
余未闻凑过去看了看:“嗯,登台表演的应该就是花魁澹台瑶,也只有她登台表演,才能让那些已经进入包房的客人们再次返回厅堂观看表演。”
说到这里余未闻顿了顿,他注视着余天河道:“澹台瑶深夜登台表演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把人都聚在在一起方便作案,你说她不是那作案的邪修似乎又说不通……”
“大哥,你之前不是发现了有个窗户被人为破坏了吗?”
余天河伸手指着左上角靠近舞台的那个破窗提醒道。
“破窗?”
余未闻看一眼破窗,然后又将目光移向舞台下面的席位,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隐约间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李捕头曾庆闻言连忙走到破掉的窗户前查看了起来。
“由内而外破窗,当时有人试图逃走?”
曾庆低头思忖:“毕竟现场有这么多人,有一两个人反映过来想要逃跑,也在情理之中,这跟澹台瑶是不是邪修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李捕头一脸茫然,虽然他觉得曾庆说的有道理,但并没有出言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们俩过来。”
余未闻坐在台下的席位上,冲俩人招了招手。
俩人连忙走到余未闻身旁恭敬站好。
“余大人,有何吩咐?”
“坐下。”
“额…”
两人稍作迟疑后,很快就一左一右笔直的坐在余未闻身旁的座位。
待两人坐好后,余未闻淡淡的开口:“你们现在再看那个破掉的窗户。”
有什么区别吗?这不还是破的吗?李捕头依然看不出有什么端倪,扫了一眼旁边的曾庆,看见那小子似有所悟的样子,他心里慌得一批,干脆继续保持沉默。
“有何发现?”余未闻继续开口问道。
“咳,咳…”
曾庆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己的观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那个窗户是破的……”
“库,库!……”
曾庆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从旁边传来一阵憋笑的声音,他疑惑的看向一旁满脸通红的李捕头,心中更为疑惑。
为什么以头儿的智商都会嘲笑我?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吗?曾庆顿感不妙,于是他又偷瞄了一眼余未闻的脸色,只见后者嘴角微微抽动着。
一旁的余天河用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果然卧龙出现之处必有凤雏。”
“重点不是窗户破不破!是距离!距离已经远的你都快看不清那个窗户了!”
余未闻满脸黑线,看着两位手下的表情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余天河有点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你们自己代入一下,假如你是台下的客人,在已知舞台上有一名邪修的情况下,你想要逃跑会往哪里跑?”
李捕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儿离大门近,肯定直接从大门口跑出去啊。”
“那当时为什么会有人选择破窗而逃?”
“这……”
李捕头此时脑子终于转了过来,他站起身来盯着那靠近舞台的破窗恍然大悟。
“对啊,如果舞台上表演的澹台瑶为邪修的话,台下的人要跑的话从大门跑出去更近,从那个窗户跳出去的话不仅距离更远而且还要经过舞台!”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曾庆,后者也感受到了来自上级的注视,当即一个马屁拍了上去:“头儿真是智慧超群,一点就通,我等自愧不如。”
可算是想明白了,余天河竟感到了有些许欣慰,然而李捕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想着舍近求远从窗户跳出去?……”
“咳,咳…”
余未闻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李捕头的话,他黑着脸道:“很明显破窗逃跑的人正是舞台上的澹台瑶,所以她并不是作案的邪修,而从她破窗的位置可以判断出,当时那邪修应该就在舞台下的席位上。”
说完后,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余天河:“你觉得澹台瑶能跑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