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窄的黑暗空间待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先是有一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紧接着便是大脑缺氧,开始胡乱思考,无法集中精力。
在牢笼的时间中寻觅自由,自以开始胡思想。
一股血腥味出现在他的鼻孔,詹姆迷迷糊糊睁开眼,手掌揪心的痛,他掏出手,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手掌上的血肉消失,而是五指分明的指骨,指骨中只有血管勉强连接。
这是…怎么了……
詹姆被自己手的模样吓了一跳,他仓皇的想要起身,谁知道他刚站起就感觉自己似乎站到的地方有点不对。
一眼望去,自己哪里站在地板上啊,自己站在一块洁白的皮肤上,一点点人油慢慢渗出地上不知多少隐藏起来的毛孔中,轻盈的毛微微飘动。
这是…这……
这是梦…
对,是梦,都是假的……
詹姆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切,他咽下一口唾沫。
“呵呵,对,你没病,我疯了,全世界都他妈的疯了。”
记忆中出现约翰的声音,詹姆后退一步,接连着,回忆继续流淌在脑海。
“詹姆先生,您对自己在卫生间看到触手这件事还剩什么印象……”
我…
我有……病?
不,不对!
我没病!
我特么的不是神经病!
詹姆如此想着,他转过身想要逃出这里,但转身之后,又是用人体组织搭成的一面墙壁直挺挺出现在他的面前。
在他双眼正视处,一双紧闭着的眸子忽然动了动睫毛。
可能各位很难想象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一张平摊如墙壁的人脸上,只凸出一枚圆融的人眼,睫毛动了之后,眼帘也紧随着打开,一双美到窒息的眸子在眼帘下出现。
晶莹饱满,剔透精致,那中间一点艳红更为添加殷丽。
看着这面墙,甚至有种这就是人的错觉。
被这只眼睛注视着,詹姆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办法想起来再穿越前,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是……
我是詹姆…
我在哪里上学…
2024……
不,几几年……
归属于他的记忆逐渐溶解,詹姆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他此刻像名朝圣者,如果忽视他嘴中发出的惨叫的话。
眼泪不断地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他的双手抱住脸,嘴里却喊着一些我没疯的话语。
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詹姆愣住,他望着面前的眼眸,自己过去的记忆似乎并不存在,反之一些独属于“詹姆”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
幸福美满的家庭…
随之被战争摧毁……
重建废墟的领导者…
成为新世纪的董事长……
他成为了这里的警长,来这里调查…
调查……
记忆停止到这里,不是詹姆想不起来,而是……
“曹尼玛!老子压根没病!”
詹姆忽然悟了,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记忆都是不存在的,不存在!
他嘶吼一声,手脚并用向前扑去,对着面前的眼珠,一把扣掉。
血溅在他的面庞,詹姆那苍白的面容有了喜色。
哈哈哈!
心魔!
都是心魔!
我是穿越者,才不是这里的警长!
我会回去的!
回去那个我的世界!
“啊!”一阵中气十足的惨叫声打破詹姆眼前的一切,那人肉组织忽然消失,世界堕入黑暗。
他狠狠的下坠到石地板,溅起大片灰尘。
“草”
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让詹姆下意识吃痛的吼出一声,土腥味随之灌入鼻腔,在他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时,一阵惨叫便让他不由注意到自己的身前。
那个…是他!
那个扬言要报复詹姆的保安此刻双瞳流着黑血,他的眼珠子不翼而飞,两只大手无力的挥打着周围的一切,他那干涩得唇也被血而染的通红,张开嘴,发出愤怒的吼叫。
“王八蛋,去死,去死,去死!!”
詹姆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手里似乎有些什么,他打开手掌,两颗眼珠子静静躺在那里。
“我草!”詹姆仓皇的扔下眼珠,这时,那保安也听到詹姆喊出的声音,狭窄的空间内,他毫不顾忌的一拳挥去。
看着这逐渐靠近自己鼻梁的一拳,詹姆压根来不及反应,此刻的他下意识闭住眼睛,但是,就在这时。
熟悉的记忆被唤起。
詹姆下意识的右手伸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放到保安胳膊的下侧,用力一拽!
连詹姆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迷茫之间,他的腿便下意识踢出。
而且踹的位置还十分阴毒,方向是保安的裆部。
正因为他一拳正中靶心时,却被一下拉蒙,接着便是致命的一脚。
“啊————!”
蛋碎声惨叫不绝于耳。
詹姆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老实说,他对自己如何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原因一无所知。
难道…
自己真的是这个叫詹姆的第二人格?
我真的是个神经病?
“不不不!我叫詹姆,是2024学年准备升入大学的高三生,刚刚经历高考……”詹姆疯了似的不断重复呢喃,他想起来,有一个小知识说,如果一直重复一句话,会让自己的潜意识相信,从而起到欺骗自己的作用。
就好像睡不着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我要睡觉”,在英美,这种方法叫做数山羊,因为山羊的英文和睡觉谐音。
自己是穿越者!
自己的目的是活下去从而回到自己的世界!
高强度的呢喃让詹姆从而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情,这时的他才望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保安,他捂着裆,身体剧烈的颤抖,已经很难吼出声音了。
杀掉他!
詹姆在思考如何解决他时,脑海中忽然出现这样一句。
不…不行……
这个想法瞬间被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詹姆否决。
为什么?
他来这里可是要杀掉你啊!
你是神经病吗?
他都要杀你,你还要无动于衷吗?
大脑中,某个声音不断痛斥着詹姆这种妇人之仁的行为。
忽然,詹姆的大脑插入一段这样的记忆。
黑夜中,和他现在一模一样的人穿着夜行衣,双手持着手枪冲入某栋楼的高层。
撞开门,转眼之间,他射出两颗子弹把房间中还没缓过神的医生和护士一人一颗子弹崩掉。
血顺着有洞的大脑顺着地板流了大片,詹姆的嘴里有着淡淡的铁锈味,一阵抽泣引起他的注意。
凄冷的夜下,窗子打开,窗帘猎猎作响。
医疗台上,小女孩一半身体被钢铁覆盖,她的脸庞被眼泪覆盖,肚子大开,里面是一副钢铁器官,旁边则是政府严格管控的[X镇定剂]。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孩子被这群畜生改造成这样,之前他见到的都是一些无可救药的疯子,为了赚钱,改造成机械身体从而运输这些镇定剂。
他想要救下女孩,当然,他也这样做了,很快他叫来个义体医生,半个小时,女孩的生命保了下来。
正当他和上级汇报时,一阵细微的声音让他瞬间引起警觉,危险与死亡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下意识抓住放在身边的手枪,转身,便是一颗子弹。
幼小的身子倒在地上,他那一枪很完美,正中大脑,活不了了。
义体医生躺在一边,他的下体不见,整张脸消失,只剩空洞的头骨。
“是你要杀我的,那么,被我杀掉这种事,也是无可厚非吧。”
因为看到,所以才可以反击。
因为可以反击,才会有安全感。
失明,绝对是人类最没有安全感的时期,正当他在最无助的时候,詹姆沙哑的声音响起。
“呜呜呜呜!”
他甚至来不及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