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开金锁走蛟龙(1 / 1)

天黑之后,四周一片静悄悄。

此时,距离逃出山谷已过去了五六个时辰,月亮升起又落下,时间已接近凌晨。

身后似乎已没了追兵,但众人却不敢停下休息片刻。

已成惊弓之鸟的他们,恨不得就这样一直走回到严县。

不过人终究不是钢铁造就的,行走了许久,期间又滴水未进,片刻也不得休憩,早就是人困马乏,有人就连路上一块石子挡在前方都没能迈过去便摔倒在地,仿佛是会传染一样又有数人摔倒在地上。

见有人实在是走不动了,骑在马上的范司马这才下令让众人停下休息。

一说可以休息了,众人纷纷瘫倒在地上,连手指都不肯再动弹一下,不少人更是眼睛一闭就直接昏睡过去。

但奇怪的是李平安此时却只是感觉略有疲惫,身体里仿佛还有一股火焰在燃烧,暖洋洋的也不感觉寒冷。

趁着众人都闭目休息时,李平安上下摸索着检查自己的身体,忽然他摸到了一个温暖之物。

伸手入怀里掏出那物,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块淡红色的双鱼佩静悄悄的放在手心里。

竟是它!

想起获得双鱼佩时,其通体血红,拥有着能够接骨疗伤的神奇功效。

但在治疗了坠崖的自己之后,这双鱼佩便褪去血色,重新变成了一块青灰色的普通玉石。

往日里无论他是水煮火烧,还是刀劈锤砸,既不能让它恢复如初,也不能损它分毫,只遗憾这仙家之物再无往日功效,不曾想如今此物竟恢复了一分血色,还能够给自己补充精力,不愧是仙器。

只是这东西究竟是如何恢复的力量呢?

仔细回想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李平安确认在自己离开县城之前双鱼佩并无异常,没有恢复任何血色,事情的变化应该是发生在离开县城之后。

可他离开县城这几日,并没有任何异常行为啊,就连《炼血化精法》都因为与他人同住军帐而忍着没有练习,那又会是什么使得其恢复了一点力量。

双鱼佩,血色,《炼血化精法》,疗伤,补精,补血,血……

黑暗里,李平安摸索着双鱼佩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他联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睁开,神情里透出一丝惊骇。

难不成这东西需要杀人才能恢复力量!?

仔细想来,比如说这几天自己有什么异常行为,或者身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那就只有在山谷里发生的那场战斗。

当时死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知有几十几百,血液流了满地都是,就连自己身上都沾染不少,难不成是这些血液化成精气被双鱼佩或者自己吸收,难不成《炼血化精法》需要喝血才能修炼?

想到这种可能性,李平安双手一下紧握,心跳的厉害。

《炼血化精法》或许不是什么仙家修炼功法,而是一本魔道功法!

杀人可升级,吸血可炼气,杀人愈多,力量越强。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

想着想着,越想越多越想越乱,不知不觉竟已天亮。

太阳出山后升起,阳光驱散黑暗,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起来,都起来!”

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范司马因一夜奔逃而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他大声呵斥着躺在地上的众士卒,命令他们马上出发返回严县。

然而此处距离严县尚有三四日的路程,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想要就这样走回严县实难办到。

众人瘫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纷纷捂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范司马——身边的马匹。

杀马充饥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范司马却不同意,若是杀了马匹那要他怎么行走,难不成要和这些苦哈哈的士兵一样用双腿走路吗?

但士兵的需求又不能直接拒绝,于是范司马命令手下两人献出马匹,杀马取肉分与众士卒享用。

众人得了马肉,纷纷行动起来,有人捡拾木材,有人赶着生火,还有人去附近的溪边取水,一番折腾下来到了中午众人总算吃到了热气腾腾的马肉。

说实在的,这马全身上下脂肪少的可怜,肉是又老又柴,咬都咬不动,但这可是难得的肉食荤菜,即便是李平安也是抱着一条马腿大啃特啃,不顾嘴里的马肉嚼不烂就囫囵吞到肚里。

众人吃个尽兴,待头顶的太阳不再那么炙热再重新启程出发。

又过去了一天,到了夜里,众人早上食用的马肉已经消耗大半,又有些饿的肚子叫了。

这时,行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跑回,向范司马汇报了一个消息,说是前方不远有一处村庄。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纷纷加快脚步,赶向村庄就食。

或许是因为天黑,又是月明星稀,村里的人没有及时发现这群溃兵的靠近,大部分村民没来得及逃入山中,就被范司马带领着众人闯入了村庄。

此处村庄不大,印象里前几日他们还曾路过这里,不过那时村里的人远远看到军队到来,便纷纷逃入山林之中。

如今,范司马带领大家将村里的人都聚集到广场上,命令他们拿出粮食,宰杀家中鸡鸭狗牛犒劳军队。

村人无奈只得应允下来,由年老的村长带头,安排村民为众人做饭热水,老村长还从自家取出几大罐浊酒奉献给了范司马,只祈求他们吃完之后便会离开。

但在酒席之上,范司马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次他带领一千县卒出征,不但功劳没捞到,反而被贼寇埋伏,杀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千人队伍只剩下了眼前这六七十人。

若是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严县,自己这司马职位怕是坐不住了,轻则撤职查办,重责下牢流放。

要知道严县也非他们范家的一言堂,县令可是早就想把兵权拿到手里,若不是他们范家从中横插一手,县令早就把县尉换成了自己人。

如果被他把自己损兵折将的消息上报给郡守,恐怕自己前途渺茫,往后再难有翻身之日。

但人不可死而复生,错不可能更改,功劳却可再得,只要把这一村人杀光,砍了头,拿回县城,只说是贼首,如此功过相抵,或可救得自己前程。

如此想着,范司马便挥手将士官们召集过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他们。

“诸君莫要有妇人之仁,若不杀他们,回到严县该被杀的就是我们了。”

范司马恶狠狠的威胁道。

众人默然无语,杀良冒功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做过,这是头一次杀这么多的人,要灭村灭门,多少有些犹豫。

然而就在这时,士官里新近被提拔上来的队主东门虎却是生气的一拍大腿,怒声道。

“怎能行此禽兽之举!”

他的声音传遍了广场,引来了众人的注目。

“我绝不同意,败便是败了,该罚便罚,该杀便杀,是丈夫也,如何要杀了村民冒认是贼寇!”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周围那些给士兵们端茶倒水的村民,骇得面无人色,当时便有人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直娘贼,坏我大事,先杀汝!”范司马愤怒道。

只见他拔剑跃起,直冲东门虎而来,其他士官见状,要么同样拔剑上前围杀东门虎,要么退后不参与,却也无人上前阻拦。

大家心知肚明,此番就算活着回到严县,等待众人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若是不同意范司马的建议,那就只能选择逃亡了。

而东门虎也没有坐以待毙,抓起面前的桌子,仿佛是在挥舞一面大旗,将那些刺来的刀剑扫向一边,随后又大喊着让村民们快逃。

“拦下他们!”

见村民开始逃跑,范司马厉声命令道。

有士兵下意识的遵循命令,手拿武器阻拦村民,有士兵则茫人无错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帮哪一方。

说实话,在东门虎说出要杀害村民时,李平安确实犹豫了片刻,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炼血化精法》需要杀人饮血才能修炼,那他就应该现在开始杀人杀更多的人,但一想到父母也和这村里的村民一样,无缘无故便要被人屠了全家,他心里那股火焰便腾的燃了起来,难以平息。

不再有任何犹豫,李平安拿枪在手,站了起来。

然而这时,东门虎已被彻底包围,身受数创,手里的桌子早已被劈砍的只剩下一条桌腿,挥舞着难以抵挡众人进攻,不见有任何人来帮他,自己也难以逃出,东门虎便是大喝一声,挥舞着桌腿冲向前方的范司马,似乎打算拼死也要杀掉对方。

但可惜范司马身边有数人保护,不等他冲到近前,便被数把长剑刺穿胸口倒地而亡。

“汝该死!”

看着周围已所剩不多的村民,范司马心头怒火难以抑制,走到双目大睁难以合拢的东门虎面前,一剑砍下其头颅,抓着他的头发将头颅高高举起,咆哮道。

“不听命令就是这个下场,还有谁反对!”

“我!”

李平安大喝一声,持枪而出,枪如寒芒,径直刺穿了范司马的咽喉。

早在东门虎怒吼着向前冲去时,李平安便已挤开人群来到周围,但还不等他上前救援,东门虎便已惨死当场。

但即便目睹了死亡,李平安也毫无畏惧,趁着其他人有所松懈之时,悍然出手,一招杀敌。

刺杀了范司马后,李平安抽枪便走,迅速逃向村外。

等他来到广场边,系着马匹缰绳的树下时,身后才有众人慌乱怒吼的声音传来。

“为范司马报仇!”

“别放跑了那贼子!”

“杀了他!”

众人吵吵嚷嚷怒吼着,杀向了李平安。

此时,李平安已翻身上马,取刀砍断了所有马匹的缰绳,右手挥舞长枪逼退众人,左手拿刀砍在其他马匹身上,感受到疼痛后战马惊慌而逃,李平安则紧随着乱马冲出广场,迎着月光奔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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