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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试探(1 / 1)

等不到回复,阿竹猜他是不大开心,就放弃骚扰,渐渐明晰视线,去打量四周的风景。

与茉亚进入遗忘之地时,天太黑了,他还未及欣赏茫茫的雪原。而今,远望那冰冷的黎明,见日光生、睹雪原降,天边泛起白与蓝的交际线,他迷蒙的心倒暖了不少。不过,阿竹没空去思考这白色的雪世界可曾现于大地的一角,只是觉得美、很美,美到他不懂为何生活在美里的人反欲逃离。

紧随的茉亚轻唤醒阿竹,抬手指明将要去的地方。在日光下,白到刺眼的平原边境裂开一道冰壑,有如大地张开它的巨口,往下望是深到发黑的白。他拉着茉亚由裂隙跃下,迅速坠落,看清深谷形似倒锥的烧杯,越近底部越宽阔,内里更别有洞天。

她踩陷谷底的白,带好奇的朋友走向族人藏匿之处。见到陌生人的阿竹意外的惊愕,再怎猜测,所谓“族人”的模样也超出他预料——这群背生巨翼的庞然大物正是昨夜败走的巨龙末裔。看那为首的冰蓝巨龙失了一前爪,正流浊泪对其余红蓝的同类低鸣,咆哮出怒与悲,听得茉亚急切冲去,抚过巨龙的蓝鳞,喊出古怪的声,让无声流泪的巨物垂落头颅,与同类发现正在不远处观察它们的人。

她继续发出那低沉平缓的音,回荡在谷底,令巨龙们都缩窄竖瞳,几近细成丝线。这听不懂的语言给阿竹异样感,很想开口问它们在讲什么又觉得太过唐突,唯有忍住说的冲动,等谷底的回音停动才敢放开嗓门:“它、它们是你什么亲戚?呃,还是…还是朋友之类的?”

茉亚抚住冰龙的角,灰眸深出是他看不懂的颜色:“她是我的母亲,他们是我的同族、我的长辈。”

“喔,这…这…哈哈,恭喜回家…哈哈,哈哈哈…你的爸、父亲在哪?没见出来?你不是在大地待了多年,他不来看你?”开口就语无伦次的阿竹只觉心里堵得慌,忙运起本源治好冰龙,却未留意本源的警示,只是纠结应该与她谈些什么。

“父亲啊…朋友,身为混血者的我有一位非龙的父亲…”抚摸母亲恢复的利爪,茉亚叹得惆怅,“素未谋面又不愿提起的父亲…生而为敌的父亲。”

“我多嘴、我嘴贱!你不想说就别说,别说…别说了。你…你不会生我气吧?我、我不是有意的,相信我啊…”

他惊慌失措,更生出种糟糕的感觉、是先前惹得朋友怒而辱骂的感觉,后悔方才得胡言乱语,但是又好奇她的父亲是否真为人类,哪怕光看体型,二者的差距都夸张过人和老鼠,险些说——难道这血也是可以混的?

冰龙注视许久,竖瞳投射的疑惑如芒刺,扎得他更乱更慌。阿竹刚想多解释几句,又听茉亚用起无奈的声低吟,叫竖曈里的疑惑变为无法相信的震撼。它看看女儿,又望回躁乱的人,声刚出喉,却给茉亚阻止:“朋友,对我而言,父亲只是虚无的名词,你并没有冒犯,更无需在意,是刚才的我过于感性。而我的母亲和长辈亦无恶意,它们仅是为你阻拦杀戮之圣典降世的伟绩所震撼。希望你谅解,毕竟世上已太久没诞生超越本源的强者。”

而今他的心已宽松,终得以好生说话。

阿竹打算先问清本源的事。现在,他虽不晓得自身是什么巅峰,倒明白那天的圣痕达到了哪种程度,清楚远逊于圣痕的战将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便笑得开怀:“没事,我马上弄死他。对了,圣典究竟是什么东西?拿着像血,血里还有字,但又读不懂…听茉亚说你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了?”

女儿的目光催母亲恳切地解答:“强者啊,你口中的圣典是帝国时代遭帝皇赋予本源之力的三本书籍,各蕴含毁灭之杀戮、消逝之虚无、存在之生命的本源,更可助夺其认可者攀登更高的巅峰。你拥有的是由特罗伦的武神执掌的杀戮之圣典,它本应被末代的特罗伦武神封藏,可终究还是让世人唤醒。至于遗忘之地的圣殿,则是封印那虚无之圣典,好让这片土地被现实忘却。而生命之圣典是帝皇的秘藏,我不明它的故事与执掌者,相信亦无人知晓。”

“啊,我懂了…圣典能给人第二种本源?”

“是的,强者。”

“嗯…武神为何来此?他和那贤者齐名,应该挺强?再加上圣典,没人会威胁到他吧…怪了,他是图什么?”

“末代的特罗伦武神是受本源偏爱的幸运儿,是凭自身天分登顶第二巅峰的佼佼者。获圣典的赐福,他更登临第三巅峰,持两柄圣器,无敌于大地,除了贤者。”

“贤者?”

“贤者掌管七页奇迹手书,是帝皇之下最强者。自帝皇不见,他平息大地的动乱,惩罚作乱者,威慑觉醒者,让世界免去动乱的折磨。焱王虽屈服于他,可武神却不悦,命我领其入此,图求第二本圣典,觉醒更强的本源,攀登更高的巅峰,让贤者也屈服,从而重建帝国。他并非贪图力量,而是沉醉于权…与帝皇相当的权,君临大地、统摄万物的权。唯有夺取虚无之圣典,合并杀戮之圣典的力量,他才能抗衡启用奇迹手书的贤者,甚至令贤者臣服,进而重建帝皇之世界,更让世界重归帝国的阴霾,化身永世不灭的统治者。”

“真闲啊,我理解不来。这是叫…野心家?不对啊,他怎不带圣典前来?我也听茉亚说过,他是凭一柄圣器把你们力压。如果再加上圣典,你们就全没战胜他的可能吧?他为何扔了圣典?是忌惮什么?”

茉亚走近阿竹,眸里的灰笑起波澜:“他不能啊,记得吗?朋友,来这里前,我没让你取回圣典。因为遗忘一切的虚无是杀戮亦不能避免的,这是祂对遗忘之地的惩罚与最后的庇护,亦是祂所设的困难考验。”

“好,谢谢…呃,该怎么称呼你…母亲?要喊阿姨吗?哦?不用?好,那我不讲了。现在…咱们去玩玩?”问过茉亚后,他再不提问,只看着凛风的方向,调取网的记录。

阿竹品鉴战将的速、力和强,心鼓动血,涌得脑内火热,喜欢这肆意的杀戮和冲动的感觉。阿竹是不是也当如此、如此的霸道…狠厉…张狂?不,这样太过野蛮,阿竹的朋友们不会喜欢。因此,阿竹决定先别多想,等把这气势惊骇的东西揍一个满头怂包,再去揣摩:“茉亚,同这种目空一切的人玩才够味,是不是呀?”

现在,他挂念的战将正紧握圣钺,于龙骨座微开双目,让凶光投出破败的凛风,等待敌人可能发起的第二次合攻,对所有意欲挑战者发起嘲笑:“来吧,统统来吧…”

是啊,来吧,无能者不论来多少,都会由神圣之钺斩落。无用之人,只能目睹武神复苏的雄姿,只能亲历武神觉醒更强的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遗忘之地毁灭,只能于新帝国的荣光下苟且偷生。殒命的战士都死得光荣,值得嘉奖,待武神苏醒后,战将会去恳求,恳求武神重赐他们生的机遇,更当请武神宽恕历代捍御军团的统帅,万勿因叛徒的愚蠢而迁怒他们的忠诚。但战将也清楚绝不能再自大,他必须要保持警醒,提防卑鄙的懦夫再弄了阴险的陷阱来设计坑害。

未想完,战将怒而嗤笑,因为灰发的女人和黑发的男人突现在冰堡的地毯上。面对提起圣钺屹立的战将,这些不怕死的东西,竟还敢来送命?勇气可嘉。既然他们主动节省时间,那战将只好勉为其难,赐予他们痛快的灭绝了。

于是一钺挥斩,利刃喷发金火,把空气劈砍为宽阔风刃,以极快速度砸向战将眼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战将自信最强最凶的巨龙也会给这刀风斩为两瓣,可金芒护盾突现、凶暴一击溃散,不由大惊失色,更认出这是奇迹之盾,但如此脆弱的防护理应给斩成粉末,不可能…不可能如此坚韧,不可能完成如此的防御。

但不可能已是可能。

阿竹的自若,更证明了这可能是一种必然:

“好,有意思。他的本源是强化?没想到最常见的本源也可强至这般,莫非本源没有高低之分?唔…茉亚,你不说话?陪我聊聊呀。好吧,你放心休息,我不多嘴了,会找别人侃的。”

陌生的音节战将压根听不懂,但一丝淡淡的惧意却渗入冷静的心。即使先前被围攻到伤重、即使过去亲见千余巨龙蔽日遮天、即使被迫帮武神沉眠也未有的恐惧…对更强者的恐惧。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凛风的领主、是武神之下最强的战将吗?拿起神圣之钺,无穷之力尽在掌握,又怎么会惧怕?不可能,已无帝皇恩赐威严的世界绝不会诞生继承者般的强者。来者更不会是贤者,那臭脸的老狗战将定不会认错。但这警惕的预感是什么?生死的感觉像是在告诉战将,告诉战将来人的可怕…

是,可怕到恐怖。若非如此,阿竹岂敢来挑战他?

所以,轮到战将作选择了,是继续,还是求和?

阿竹还在嘲笑,问方才的一刀是不是他的极限,如果是,他就该认输了。而阿竹没有体验够,端的是无聊,甚至开始笑话他,笑话他这个武神的战将——是啊,他杀人的时候,不是狂野如兽吗?怎么现在又畏怯不前?他不会这样胆怯、这样无能吧?

于是阿竹打哈欠了:“来,你要以最强的力量来证明,你可不是只能欺负普通人的小脓包啊。”

这挑衅的话是用特罗伦语在说,犹豫的战将听得太懂太懂。听完,他是血管暴张,怒喝咒骂:“狂妄的蠢猪!你既然自信至此,不妨让我试试你的头颅是否与你的嘴同样顽强!”

他往后挺压圣钺,仰得极快,身体近乎弯弓,蓄势待发。接着,他以腿带动腰,以腰连动背,以背运动臂,以臂挥动手,用最强的力将圣钺以投掷的姿态劈砍,把金芒化作凶光,携狂风冲出冰堡、冲破凛风,冲裂雪原和远处的山峰。

挥舞出断峰一击的他大笑撤步,自夸这愤怒的一击颇有当年武神劈天际山脉为路的霸气,坚信今日不愧对武神战将的名号,轻易完成这奇景,而敌人…

烟尘飘散后,战将却噤口不言,全因那应当斩灭一切的刀势仍未破碎那便宜的护盾。但这反常的事态没给战将新的恐惧,只让其咬牙切齿,想咒骂可恶的家伙是有多古怪的本源。可任凭敌人有何种本源,此刻他就该坚持、坚持、把攻势坚持,坚持到敌人的本源耗尽为止。

战将冲破声音踏落敌人身前,扭腰横转,将金火聚在圣钺之上,势要拦腰斩断护盾后的敌人。可剧烈的冲击后,圣钺停顿在半空,战将的神情凝重又欣喜,看见那奇迹的护盾绝非坚不可摧,只是在破碎的刹那重回完整、不断将圣钺阻拦而已。

若细细感受,就能察觉到刀刃的推进,是微乎其微的推进,不如发丝粗细的推进。肯定了,战将有两件事可以肯定了,可以肯定这人是真正的强敌,更可以肯定这强敌绝非不可战胜的无敌。

背身蓄力后,他再度踏动,要挥出更强的一击了。他把本源的力量鼓动到极限,手中的圣钺却无金火释出。留心注意,不难发现神圣的金芒尽数内敛于刀锋之内,若再贴近些,还能看到无数金丝舞动于利刃上,这就是他的对策——令威力凝结咫尺之间,进而锐不可当地压破一切。

在裂空的尖啸中,圣钺由愤怒拱烈的本源推动,斩破似要永存不灭的护盾,但新的奇迹护盾层层拦截,叫他的攻势只推进些许。可这成效已足够他暴喝一声,右手保持牢握,左手猛击刀背,如锤凿木头,将利刃向敌人迫近。怒到紧绷的面、热到赤红的身,都在诉说他的意志…

证明他定要豁尽全力,去把可恶的敌人斩杀。

对这缓缓逼近的刃,阿竹探头瞧了瞧,拿出早些年抢来的烟斗点燃,吸了口浓雾吐上去,夸赞对手的力度:“好充足的蛮力,好漂亮的武器。难怪你这么自信,这么有胆气啊。”

“自信你的臭婊子贱母!该死的东西,看着我如何砍烂你的头颅吧!”

血丝钻出了血管、射出了皮肤,染红了战将的怒容。他是狂骂一声,挥出重拳奋力锤击,必要用光耀的刀锋,让故作镇定的敌人成为无头的死尸。

得承认,战将很有讲脏话的天赋了,可惜用错了地方。

因为他的污言秽语,把阿竹骂生气了。阿竹先是回敬他,说他是没教养的蠢猪、只会张嘴喷粪,把八百年的素养都去了野狗身上,再表示,如果他还有母亲,那么,就会把他的娘剁成泥一坨坨塞进他嘴里,叫他好好反省。骂痛快了,阿竹便再在利刃斩落前挥出直拳,去对撞圣钺的刀锋,带动那漆黑的长柄,砸进战将胸膛,激起一阵猩红。

战将是竭尽反推,却无法阻挡这微弱的拳势。

分明很轻的拳劲,却在接触后增至势大力沉,变为不能抵御的强大。这强大的力量令战将口吐鲜血,飞为夺目的红线,撞破了龙骨座与冰墙,更破开冰堡,从居民区的上空飘过,拿着圣钺陷入远方的雪峰。

阿竹拍几掌脑壳,忍了怒意等他回来。

战将也未胆怯,从贯通山体的通道飞跃,从天而降,压碎本就摇摇欲坠的冰堡,眼中的怒已消,多了几分肯定的敬重。

“梁人的强者,我为武神之战将哈本·迪尔玛,报上你的名。”

阿竹是大声问身旁的茉亚,自己的该叫什么,再告诉他自己的名——是的,班布,就该叫班布。

“很好,班布…你是令我不得不抛弃尊严的人,你是无可置疑的强者,你或许能比拟失去圣典的武神。请原谅我,宽恕我的卑鄙,因为接下来,我会以武神存入圣钺的余力强化效忠者,率他们将你合围,使你于此陨落。”

语毕,哈本沉默了,因为这番尊敬的狠话实在太缺乏底气。圣钺的刃爆射金芒,噬向凛风内忠于武神的觉醒者。不止捍御军团与庇护军团那些活着的统帅,更有最早随武神到遗忘之地的人以及传承他们遗志的人。很快,这些逝去的人一一破开埋葬棺木的冻土,重获新生。

感知到忠诚,哈本叹出声唏嘘,等五十九名金火覆体的觉醒者同时跃入废墟才稳定神情。他们不论生或死,都成了可怕模样…夹在命与亡中间的惊悚模样——这些正燃金火的骨架,从空洞的眼眶迸发极强本源。哪怕本源无影无形,此时亦能看清了,皆因他们逸散出了力量…

印证本源之恐怖的力量。

好强、好恐怖。如果看见这骇人场景,相信活物全会吓得急流冷汗、甚至大股飙尿。可阿竹不怕,只有兴趣,对未知的兴趣。观战的茉亚望得紧,眼里是平淡、是信心,是平淡的信心。

他消去奇迹,来到哈本正前,仰视高他许多的巨汉,说:“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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