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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迷雾(1 / 1)

掀书而起后,小林爬出书堆继续读书。

狂傲的末代武神,害特罗伦人持有的传承中断,被批判为禁忌的狂徒。因此,没人晓得他跨海寻死的目的,写书的人也只是说,末代武神害得原本如日中天的禁军世家奎睿达家族必须与圣堂合作,方能稳定这承继了正统的“新”帝国——只属于特罗伦人的帝国。

可那连武神都会迷失的禁地,却有人能够逃脱。是的,世上曾有人从可怕的遗忘之地归来。这本书的作者写下了那人的经历,说他是名没胆的海员,本该从现今的格威兰北方出海,却想逃离队伍,给砍去一手一脚后挂上船帆,哭喊着驶向遗忘之地。可过了些天,有渔民在出海的港口救起他,听他说了好几遍从那禁地逃出的经历,却只当他是被船长扔入大海后侥幸漂回大地的幸运儿。

“胡扯,洋流是反的他还荡得回来?”

熟记地理知识的小林有所明悟了。他推敲起离开遗忘之地的办法,得出了大概的答案,定下了必将前往的决心。

没错,小林必须去,因为让祂隐去的大陆定有珍奇。能叫帝国武神也冒死前往的诱惑,是他绝不能放过的珍宝。而那珍宝会是什么?天武想藏匿的是何物?力量,只能是力量。

对这群本源之上的混账来说,除了力量,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拿生命去冒险的?

再大胆的猜想也不如实践。可小林怎么敢去实践?未知的禁地该怎么踏入?那倒霉的故事确实给了他一些启发,可他总不能以此为由,不顾后果地亲身犯险吧?想要尽可能安全地进入遗忘之地,他只能将猜想告知上级,申请探路的“耗材”和调查许可。假如他采取那样的行动,不管他寻获什么,终究会上交给朝晟,送给他的祖国,而不是由他拥有。

可他还有什么办法?他唯有努力去当第一名接触者,第一个了解那秘密之后再说。

“老头,找你有事啊,你怎么跟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

他将富有想象力的推测告诉了葛瑞昂。他赌幸运会握在自己手中,赌幸运会给他契机,从遗忘之地、不,从狄洲寻获力量的契机。

“整装,出发。”

等专业的学者抵达目的地后,十几辆辆货车也载着各种仪器奔赴博萨的北海岸,将之送上漆黑的货轮。看到关满牲畜和特罗伦人的集装箱被吊上了甲板,在此等候的小林没有余裕可怜他们,只求自己的猜想得以验证,哪怕是用他们的性命作探路石。

轮船出海。

“你们是真能瞎扯。这一路风平浪静,哪来的遮天波涛?”

几日之后,小林隔着海雾,隐约望到灰蒙的陆地,不禁嘲讽同行的老学者,笑话他是个说瞎话不脸红的老片子。

“有时候,出于安全考虑,撒谎是明智之举,”年老的梁人收起望远镜,如实回答。他的白发散乱,皮肤遭不住海风的寒,被风攥出不少褶子,“其实,若不是格威兰的海军努力拦截,棕皮鬼早直翻北海掏我们后方了,这道理,你总能明白了?”

“行了,别再废话,说说吧,咱们该如何登陆?”

“不能。小子真没礼貌,尊老,懂吗?出于爱幼,我提醒你一嘴,先操心你的实验去吧。万一落了空,责任可不小。浪费时间物资却一无所获,上面怎也得奖你个大大的处罚。”

“啰嗦。”

靠近海岸搭好浮桥后,小林展开望远镜,在灰雾后看见了一片荒芜——沙、全是沙,还有螺壳。更远处是废土,像洒过强效除草剂,连根茅草都找不到。可轮船下的蓝海依然生机勃勃,鱼在游、蜉蝣在漂。

他没耐心等了,立刻下令开启实验:“第一组,羊五头。保留部位,毛、皮、角、腿、头,开始。”

他的意思,自然是让随行的士兵们割取这些动物的某些部位,或泡入营养液,或放入冷柜,妥善保存。而后,就是他这位前行者的表演时间了。

“走运的羊儿,没草可吃啦,拿我的本源当代餐吧。”

随着小林伸手触碰,惨叫的羊已在本源的作用下再生完整了。这些羊挂载了追踪仪,被栓上长绳赶上浮桥,向雾里进发,可刚踏入灰雾,它们便消失不见,连接收器屏幕上的追踪绿点也忽然丢失。

见没人明白背着追踪器的羊是跑到哪去了,小林失望得要命,对着操控仪器的人员不停抱怨:“什么雷达?屁用没有。”

接着,同样标记与处理奶牛,同样消失。智力较高的犬狼也不能折返,全消失不见。

调校仪器的人已经等不住了,直呼期望的实验不太可能成功。可小林没有骂娘,他知道急不得,这种时候,等待是唯一的答案。

于是他们经受了十二个钟头的煎熬。再乐观的人也心生倦意,倦意带来的烦躁让昏沉夺走就理智。大家都想宣布实验失败,从而好生休息。

“耐心。你们这群老东西不是连我个愣头青都等不过吧?”

小林却坚持等待。他相信自己推断没有错、不,是绝不能错。

羊啼如愿出现,却没出现在海岸上,而是出现在船上、在研究者的身后、在保存它们组织的地方。通过察看编号,研究者确定些是活取了皮、腿和头的那几羊,至于那些只取了毛和角的?怕是永远留在遗忘之地了。

士兵摔晕了乱撞的羊,甲板上的人无不相拥庆贺。可小林却面无表情,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他早就猜到血肉是连通遗忘之地和现实世界的大桥。况且,就算内心正起伏雄过海浪的波澜,自傲的他也不会展露分毫。

“有门,事情有门啊!”老学者抱着羊闻了又闻,不自觉给羊撇下的黑豆砸脏了布鞋,脸上的皱纹显出怒红,“嗯?呸!晦气!宰了它吃吧!”

在满足了老学者的小愿望后,小林等着剩余的动物们回归现实,再从笼子里放出那些颤抖的特罗伦人,亲自割去他们的小块皮肉并保存好,再给他们揣上怀表,替他们卡好棉袄的纽扣,命令他们背好录音机、带上相机,最后微笑着鼓励道:“去吧,好好表现,争取机会,否则就要去见班布先生啦。”

看他们一股脑冲上海岸钻入灰雾,小林收住笑容,回船舱睡觉。又是半天的时间过去了,特罗伦人果然在尖叫中回归甲板。随行的医师给他们注入镇静剂,帮他们消除恐慌。而后,睡醒的小林出来,亲自听特罗伦人描述那地方的恐怖。

进入灰雾后,整个世界全是漫天风雪,更有样貌骇人的生物在无边的白茫中嘶喊恐吓。六小时过去后,新的灰雾突然涌现,把他们送出寒冷,扔回了船上。

小林看着怀表的走时,轻舔下唇,整理他们搜集的情报,明白了灰雾里的时间不大对劲。再看那模糊的相片,属实没有价值,但磁带记录的声音比较清楚,可他又听不懂那奇怪的音节。同行而来的这么多人里,只有那位年老的学者能讲解一二——这种发声是古帝国时代的特罗伦语。

听完老学者的翻译,小林怀疑这些原住民是不是真的友好。他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载人的装甲车能否开进去保障他们的安全。可惜根据他们的猜想,那着魔的灰雾只吞噬活物,至多捎上衣物和背包吧。

果然,在后续的实验中,特罗伦人一开车钻进灰雾里去,车还在,人却消失了。待十二小时过去,开车的人便又回来,可据他们所说,所到之地的景色已然变化,证明灰雾出入的地点有着不确切的随机性。

随机,就是麻烦。受不了麻烦的小林揉着泛黑的眼眶,回舱睡觉,将工作甩给其他人,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抱怨道:“难搞,先休息休息。”

他难得休息,阿尔却在忙,忙着带法普顿认识前行之地的塔楼。虽然羞怯,法普顿还是握着他的手,进入方正的混凝土巨塔。他们逛过餐厅和住宿层,上了宽敞的天台。在天台四角,几门黑的炮管矗得很高,比旗杆还接近云霄。阿尔自信地拍拍胸,说整个城镇都在四门巨炮的覆盖范围,谁敢来此进犯,都会被火炮炸到天上。

“呃,姐姐,真的有必要吗?”法普顿没见过庞大的武器,用指尖感触冰冷的钢,困惑那些震天的巨响和烟雾火光是否由这种大炮引发。

“哦,你是说班布先生啊?嗯,总得考虑他不在的可能呀,”虽如此解释着,阿尔却笑得尴尬。其实这些巨炮只是他和炮兵瞎搞的玩意,撺掇不懂内情的统领满足他们热衷的兵器幻想而已。想到这里,阿尔抖了抖尖长的耳朵,拉着少年离开天台,“另外,我是男人啊,记住了。再遇上木精灵,要学会看耳朵,否则就冒犯了。”

带领懵懂的少年吃过饭后,阿尔也去休息了。

与此同时,休息好的小林整装待发,催促老头和士兵赶快割下他们的肉放进营养液保存。遵守命令的士兵们没吭一声叫痛,只是绑紧背囊并扛枪炮列队,最后合上面罩手牵手踏入灰雾。

雾散了,棉袄挡不住的寒风清晰了他们的视野。远方是通往天际的雪峰,雪峰的中央有道天堑,好似给顶天的巨刃劈分。望回近处,是草屋挤成的低矮村落,还有几缕炊烟融近飘飞的雪花里。至于眼前,是一群鹿,还有在鹿群后盯他们看的生物,乍看像人,但,真不是特别像人。

它的面容是无法形容的黑暗。只见那面孔上,竟长有几只硕大的竖瞳,完全不对称分布。而踏壮硕的肢体则有着粗大的肌纤维,活像是拧起来的麻绳。它没有所谓的皮肤,体表覆盖反射黑光的鳞片,除裆部外不着衣物,想来不怎么怕冷。

它的声音低沉。老学者只是勉强听懂,按小林的指示询问它。可它的话语简直是嘶吼,弄得老人耳朵疼,差些告饶后退,请其他人代为交流了。在确定它没有恶意后,小林叫士兵们跟随奇怪的生物走向所谓的村落。在半路上,大家倒有兴致猜测,都在想这连说话也困难的家伙,是不是所谓的异魔。

趁行路,老人告诉他:“它对我们的到来毫不意外,还说总有误入者掉进来。它叫咱们去村里定居,别想着再逃出去了。”

“误入?除了躲特罗伦人的家伙,谁敢跑这地方?”小林嘬了嘬嘴,眼露冷色,“怕只剩钻来找事的帝国兵?没我命令,严禁开火。记住了?”

士兵们把快慢机扳到保险档,在网里回复:“明白。”

村落到了。

泥房草屋算是让寒冷多了股生气。领路者示意他们停住,自己则去点燃村中央的篝火,敲响篝火旁的钟,唤出了所有的居民。当一间间草房的门被推开,士兵们的手指不由按住快慢机,又慢慢松去,因为在他们面前聚集的不全是黑鳞生物,还有不少亲切的面孔——

十数位有着金精灵或木精灵血统的混血者,还有博萨人,当然,少不了特罗伦人。

一位戴正棉帽的特罗伦青年盯着士兵们的武器和脸,失声尖叫:“朝、朝晟人!神盾军团?!”

刚放松警惕的士兵又用手指蓄力,随时准备开火示警。

小林赶忙走上前叫士兵们收手,并瞧向那害怕的青年,用特罗伦语挖苦道:“是啊,朝晟人,你属于哪支帝国军团?不会是圣徒军吧?哦,帝国已投降几年了,无须这般惊慌,我们可不算敌对了。”

所有特罗伦人都闭着嘴面面相觑。混血者们愣住刹那,继而失控大喊,甚至喜极而泣。

一位有金精灵血统的裹着兽皮的女混血者轻颤着走上前,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说法:“真、真的?特罗伦人…投降了?”

小林不耐烦地打了响指:“是啊,特罗伦人的军队已遭全歼,国土则由朝晟和格威兰管控。哦,奇罗卡姆都烂了,你们可别再问了。”

叽喳的话在吹响的风雪里传开消息。如他所想,听闻帝国覆灭的避难者有落寞、有欣喜、有大仇得报的狂欢,还有失魂落魄的绝望。可惜这多样的情感,到头来只会变成懊悔,变成追悔莫及的懊悔。

“算了,我们都出不去,想这些有什么用?”一位看上去较年老的特罗伦人大声叫嚷着走出人群,蔑视这些还在警戒的朝晟士兵,“进入这里的人不可能离去。有什么事往后再谈,别摆弄你们的枪炮了,先去搭草棚休息吧。”

“你似乎清楚我们为何而来?”

老人叹口气,因为年轻的朝晟人和当年的他很像,也有敏锐的活力,值得一劝:“肯定是什么疯子下命令,让你们寻找这里的秘密吧?我也一样,因为元帅的疯狂而囚禁在风雪之中。放弃吧,遗忘之地太辽阔,寻找谜底只会浪费一生,况且没人能离开帝皇的囚笼,你们啊,老实在此度过余生吧。”

看村民们的神情,小林猜到老人所言非虚。想到他们没法逃脱帝皇的伟力,只准备永生忍受凛冽的寒风,他便笑了:

“我们能出去啊。”

“不可能,别做梦了,这么多年——”

想劝诫的老人被不耐烦地打断。小林打起响指,叹息几声:“若非确认无误,我怎么敢亲自冒险?实话告诉你,如果有人想跟我们回去,我也能轻易地带走他。”

他的话,把随行学者吓了一跳:“小子?你乱说什么?这群家伙被困不知多少年,你可别画大饼,唬得他们发癫!”

小林没理会老人用网发的消息,只看得见这群村民眼底闪烁的光,便添油加醋地蛊惑道:“你们大可相信,我有能力带人回归现世。别着急,我理解你们向往外界,自然不会吝惜力量,绝对会带思念大地的人同归。但…你们可要先满足我的好奇心啊。公平交易,是吧?”

多数村民还是怀疑,想想又后退:“不,不可能。你让我…我们怎么相信?”

“相信?相信我有坏处吗?反正我们只想了解遗忘之地,又浪费不了你们多少精力。想想吧,倘若我的话没错,你们可以获得我的好感,最先离开这冰冷的鬼地方…如果你们倒霉,而我也只是撒谎,你们又能有什么损失?反正我们也会留在此处陪你们好好活到老,慢慢明白此地的秘辛啊。”

吹声口哨后,小林看看怀表,只见时间够长,索性慢慢等待,打着节拍说笑话:“还剩四个钟头我们就会返回大地啦。选择的权力可在你们手里,别太犹豫啊,好好把握你们的机会吧,哎,怎么说来着?愿帝皇的光辉把你们眷顾…哈哈。”

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小林才懒得听,随便老人转译也不看。等结束了啰嗦,村民们沉默着让出条路,好方便一个皮肤泛黑的人走到小林面前。小林看出这人与领路者不大相同,明显有人类的身型外貌,只是体表也生有不少六边形的黑鳞,遂暗自笑了句:

“妈的,这血也能混?玩得可真开。”

来者吐出算是标准的特罗伦语:“年轻的梁人,你问吧,不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当然,遗忘之地的漫长历史我不可能全部清楚。如果你非要了解,我会告诉你去哪里找寻通晓答案的人。当然,前提是你信守承诺。”

“好,成交。”满意轻呼的小林乐得鼓掌,“叫我年轻人?你今年多少岁?你懂现今的特罗伦语,总不可能太老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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