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于萧墙之内,父子反目,兄弟成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姜赋远感慨道,“趁他病要他命,回头报个死于伤寒就完了。对了,你怎么想起跟鹏恺说这个?”
“我本来以为他是被鹏恺气病的,就跟鹏恺说一声。”居怀恩是独子,他可没多心这个,不过是觉得既然知道人病了,该告诉狄鹏恺一句而已。
“说了多少遍了!跟我没关系!”狄鹏恺抬腿踹他。
“做人能不能地道点儿,恩将仇报呢?”居怀恩一步躲开,无奈道。
“对了,鹏恺,这么些年你不知道他兄弟失和?病了落到这个一贯不合的兄弟手里——你也是心够大的。”姜赋远嫌弃的看着狄鹏恺,觉得他比禹诏复那个不靠谱的也靠谱不到那儿去。
“我不知道他兄弟失和啊,柳芳一直还挺照顾他的,再说了,他病了有他媳妇照顾我担心个——”狄鹏恺猛然住了嘴。
“他成亲了?”居怀恩挑眉。
他到京时日尚短,又不是他的属下,这事儿他不知道。
“啊啊啊,我就说哪里不对!”姜赋远也想起来了。
“长这玩意儿干啥?”居怀恩看了一眼狄鹏恺疑似形同虚设的脑袋,转身疾步往外走。
这不只是兄弟萧墙,搞不好还是个x夫x妇通J谋杀亲夫的!
陈氏年前去了庙里给丈夫祈福,不在家。
陶梧头天半夜把理国公府封了。
京兆尹大年初一去核对理国公府人口时,发现了此事,去庙里找,到了那儿一看,人还是温的,陈氏跟两个贴身丫鬟都吊死没多久。
蒋昉朔过来左金吾卫,正好跟狄鹏恺走了个对面。
狄鹏恺请了大夫,守了半夜,一早进宫跟天子要了两个御医回家,下午看柳茗暂时没事儿,就回宫去了,跟姜赋远他们没扯几句,发现他疏忽了,赶紧出宫往陶梧这边来。
匆匆赶过来,看来还是迟了一步。
“柳芳招了。”蒋昉朔默默欣赏了一下狄鹏恺的脸色,方道。
“为了什么?”狄鹏恺咬牙。
“陈氏有孕了,柳芳的,正好柳茗病了,所以干脆——”趁他病,要他命。
堂弟英年早逝,留下陈氏和遗腹子,正好方便柳芳名正言顺的接手照料。
“要么你留下,也方便照看他,我去禁苑?”陶梧看他可怜,建议道。
“行,我留下。”狄鹏恺求之不得,赶紧点头。
当晚,宫中夜宴。
太上皇、皇太后、皇上、后宫有子有女的嫔妃们带着孩子,以及允禾公主,皇亲,宗室。
宝钗安安稳稳的坐在允禾公主的侧后方,今日给宫中太后和各位嫔妃拜年之后,再过了今晚,她守着公主过年的任务就算完成的差不多了。
希望公主今夜也不要出岔子。
这个公主实在是四六不着的让人心累。
宝钗想起了舅舅王子腾悄悄透露的,这个公主的身世。
这个公主是太子的幼女,太子继妃所出。
太子被废时,允禾才只有两岁。
太子十几岁就娶了太子妃,可惜他跟太子妃怎么都合不到一起,一心宠爱一个宝林,等宝林产下第一个皇孙,就迫不及待的为她请封太子良娣。
后来,太子妃被人揭发在宫中行巫术求子,太子妃无论如何不认,坚称自己是被人诬告构陷。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也认为太子妃秉性纯良,不至于如此不堪。
考虑到太上皇自己的两任皇后,都无子,无子又不耽误封后。
所以无论品行还是动机,太子妃都不至于此。
再加上太子妃不认。
服侍的宫人也是怎么审问都不认。
最终一贯纯良宽和的太子也认为太子妃也许只是心急而已,不是大错。
皇太后就打算说和,可惜太子妃经此一事已然是心如死灰,执意自请出家。
皇太后无奈,就将太子妃安置在皇家寺院出家了。
本来呢,太子已经跟皇太后几次请求,要晋封太子良娣为太子妃。
可是不知怎么的,不久之后的上元灯节,太子就看中了一个女子,皇太后身为继母也不想深管,就依着太子的主意,封了这个女子为太子继妃。
也就是允禾公主的母亲。
这个太子继妃一入东宫,就得了独宠,然后就开始不停地用各种罪名铲除太子宫中的女眷。
今天这个宝林犯上冒犯太子妃。
明天那个孺人下药魅惑太子。
后天这个良娣毒害亲子。
大后天那个美人诅咒太子。
太子一贯仁善宽和,又一心爱她,自然就信她。她又最会表面示弱装可怜,背后心毒手狠。
故此一时间太子东宫的美人们死伤贬黜多人。
那时候人们都觉得,东宫的上方仿佛被冤魂笼盖,远看时仿佛能看到暗沉沉的那些冤魂影影绰绰经久不散。
太子继妃入东宫几年后。
一个巫蛊的罪名,最终落到了太子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