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躺了太久,身体有点僵硬,哪哪都不舒服,连祈想动上一动,却发现,脖子和腿被东西禁锢住了,动弹不得。
于是便也懒得动了,躺着床上等着护士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
正好马克推门进来,看到连祈睁着两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也不管手上拿的是什么,啪的一声打在连祈头上。
马克下手不重,就跟挠痒痒似得,连祈身子不方便移动,也就懒得理他。
确定连祈这是醒了,马克叫来医生。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连祈完全没问题之后,又离开了。
护士把连祈的床向上摇了摇,到一个适当的高度,连祈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也是这时,他才看到他的腿打了石膏,在空中吊着。
连祈惋惜的看着自己的腿,问护士:“请问有没有镜子?”
马克眉毛一挑,连祈这看了自己的腿半响,没想到开口却是问镜子,他真想知道连祈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转的。
转而问道:“你要镜子干什么?”
“出了车祸,我怕自己毁容。”
护士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取镜子去了。
马克愤愤的看着他“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腿吧,以后能不能正常行走都会是个问题,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一个残疾人。”
连祈闻言又把视线放在自己吊在空中的腿上。
失笑,“总会有的。”
马克拉了把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手托着下巴。
“肇事者说是你自己撞上去的,”马克打量着连祈,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话我还是挺相信的。”
连祈没说话,因为带着颈托,连扭头都很是费劲。
马克还在等着他的回答,连祈没什么情绪的回了句:“他说的没错。”
这个回答早已在马克的预料之中,所以听到连祈的话后,马克也没有吃惊。
马克拉着椅上,向前移了移,用蹩脚的中文叫了声,“笑祖综。”
连祈眼珠子转向他那边,马克又自动切换到英文,“你这是哪根筋又搭错了,竟然学会了去碰瓷。”
连祈眼珠子又转了回来,视线固定在自己的腿上,“我不追究他的责任。”
马克气的简直要吐血,瞧瞧这像是正常人说的话嘛。“现在的问题出在你不追究他的责任,而是他要追究你的责任了,他可有目击证人证明是你撞上去的。”
连祈淡淡的,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惊慌失措。
正好,护士拿着镜子过来了。
连祈道过谢,把镜子接过来,放在自己面前,仔细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还好,脸上只有点擦伤,还不至于留下疤。
因为脖子上戴着颈托,连祈觉得很是麻烦,扭头问护士道:“我这个什么时候可以拆掉?”
护士温柔的回道:“如果您觉得不舒服是随时可以拆掉的,不过还是建议您继续戴着,对您的颈椎有好处,毕竟你刚出过车祸。”
连祈把镜子放在一侧的桌子上,准备动手去拆颈托,边拆边说:“不用了,谢谢。”
护士见状急忙去帮他。
反倒是马克啧啧啧了几声,“你这小子,等我把你奶奶叫来,看你还会不会这么不老实。”
连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任由护士摆弄着他的脖子。问道:“你通知她了?”
马克耸耸肩,“还没来得及。”
他刚接到连祈被撞的消息就赶了过来,带着肇事者做了笔录,又帮连祈办了住院手续,一系列事情刚忙完,回到病房,连祈正好醒了。
护士拿着颈托走了,把镜子给连祈留了下来。
马克这才道:“说吧,你为什么去撞那辆车。”
没有了颈托的束缚,连祈舒服了许多,轻轻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没什么不舒服,“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女人?”
马克呦了一声,“哪个女人这么大能耐,你竟然连命也不顾了,你就不怕真把你撞出个好歹!”
“不怕。”连祈一脸纯真的笑了笑,在马克摇头的那一刻,连祈又加了句:“我计算好的。”
马克摇到中途的头收住,又转了回来,对着连祈,“所以你计算好了摩托车的速度和你的距离,确认车子减速后对你没有危险,才撞上去的?”
连祈鼓起嘴巴,点了点头。
马克抚了抚额,“你就不怕自己判断失误?”
“不会。”
“你就不怕那人看到你冲过来不刹车?”
“没想。”
“你就不担心撞上去醒不来。”
“不可能。”
“……”
过了好一会,马克才感叹道:“连祈,你这个疯子。”
连祈想了想,好像除了马克,梁畅也说他是个疯子。
门啪嗒一声,从外面打开。
两人向门外望去,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