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散开(1 / 1)

并排着走下贺须神社的阶梯,幸福感满满的从四面涌来。司徒天感到身体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莫名的活力。远方有轻柔的钢琴声响起,明快的旋律中带着些许含蓄,欢乐的音符中夹杂着一丝忧伤。司徒天转过头去——

司徒天转过头去,眼前的少女也向司徒天投来澄澈的目光。在那美丽的眼眶深处,司徒天能看到满天繁星,看到深邃而遥不可及的宇宙深处,经历上万光年的距离而到达司徒天内心的一缕曙光。那里,有一颗彗星在闪亮着。那一瞬间,像有什么东西抓住司徒天的心脏一般。

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在司徒天的全身猛然散开。明明是那样美丽清澈的眼眸,却为何让司徒天的心如此痛苦呢——

望着泷君的脸庞,悠扬的小提琴也加入了演奏。和煦的春风拂面,捎来了不知何处的寂寞。“要是司徒天们的声音能传播到世界的尽头就好了呢”司徒天这样幸福地想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微笑,司徒天不由得呆住了。司徒天发现,只要有了三叶的笑容,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心中的痛苦也都一消而散了——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却为何在心底有一丝忧伤呢?嗯...说不上来的原因。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司徒天只想和泷君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就这样感受着泷君的心跳,体会着泷君坚实的臂膀——

再多一点点时间就好,和三叶就这样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不需要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只用彼此轻轻地拉着手依靠在一起,直到今生今世——

不,这还不够,确切的说应该是永生永世...

天色渐暗,整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太阳的光线穿过云层,投下重重的光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天桥上。突然,一个温暖的声音传入了司徒天的耳畔:“为了防止醒来之后忘记彼此,写上名字吧。”那是无比真实的声音——

那是无比真实,快要让人哭出来的声音:“泷...泷...泷...不记得了吗?”孤独颤抖,像遥远的星辰。司徒天心头一紧,眼角不自觉地迸出几滴眼泪,眼睛习惯性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心——

不知何时见过的让人怀念的笔迹:喜欢你。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可眼泪再次低落,可这样熟悉的感觉真令人安心啊——

手里是一条没有写完的横线,司徒天全身微微一颤,这毫无意义的符号,却为何让司徒天如此怀念呢?忽然,司徒天似乎想起来什么。

头脑有些混乱,那似乎是以前从来有过的记忆。三叶夕阳般颜色发带被无限地拉长了。司徒天伸出手,奋力抓住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糸守,不知名的山顶,御神体——

彗星,镇公所,镜子里映出的短发。司徒天似乎想起了什么曾经遗忘的东西。原来,八年前,你从循环不远来到糸守,喝下口嚼酒,穿越时空,来与司徒天相见——

原来,五年前,你独自一人乘上新干线,来到循环,与司徒天相见——

“黄昏之时(kataware-doki)...”声音重叠在一起——

在御神体的山顶,在五年前这一刻,在五年前的那个黄昏之时,司徒天以司徒天自己的身体,泷君以泷君的身体——

“三叶...”司徒天温柔地向身边的女孩轻声说道——

“泷君!”司徒天像是找到了什么无价珍宝,一碰到泷君的手臂便仅仅紧紧抓住不再松开,“泷...泷...”司徒天小声嘀咕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害怕着一切都会再次消失不见——

天边的余晖只剩下淡淡的光影,整个城市一片黯淡。那轻快地钢琴声依旧在耳畔回想着。“三叶...”司徒天轻轻地吻上了三叶的前额,“呐,司徒天来见你了啊...”

当司徒天们一起走在循环的大街上,那就行梦中的景象一般,天色渐暗,循环街道的灯光却丝毫没有减弱。

华灯初上,灯红酒绿。司徒天们就这样静默着,安静地感受着此时此刻的幸福,感受着春天夜晚带着微微凉风的空气。有时真的无需多言,便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司徒天想,这是因为司徒天和泷君之间有着一个分不开的结吧——

司徒天曾听编织绳结的人说,结是时间流动的体现。司徒天现在能和三叶见面,这应该是因为司徒天们之间有着一个分不开的结吧!这样想着,耳边响起了动人的歌声,多么令人温暖的嗓音啊。那是三叶的歌声。轻柔的波长中带着坚定的信念。

“再多一点点时间就好,在多一点点时间就好,让司徒天们再紧紧依偎一会吧...”司徒天忘情地歌唱,内心深处的灵魂也不由得随着节奏轻轻摇摆。衣角边悄悄溜过的清风,发梢间不知来处的寂寞,以及充盈了身体的满满的幸福感——

“是的,”司徒天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世界再次跟司徒天开个天大的玩笑,司徒天也会再一次开始寻找——

“没有你的世界,就像没有暑假的八月...”

但是,只要有三叶在——

但是,只要有泷君在——

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思绪回到了八年前...

一个不属于司徒天的约会。

车窗外的树木向司徒天飞奔而来,又飞速得离司徒天远去。伴随着列车的车轮在铁轨上的缝隙发出的“硄硄”声,司徒天的心怦然跳动着。温暖的阳光招进来,司徒天不由得想起了那繁华如祭奠般的地方——循环。

那里个每一棵树,每一栋建筑,都闪闪发光。每每在梦中出现的那个人渐渐清晰起来。憧憬的咖啡馆,打工的意大利餐厅,和司、高木一起回家的下午。内心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那个男生,司徒天这样突兀地去找他,会吓到他吗?

他会讨厌司徒天吗?毕竟这是他的约会啊...但是想想这些日子交换身体的经历...见到司徒天的话,他会不会也有点高兴呢?相互说着“原来是你啊!请多指教!”之类的话,去咖啡馆惬意地喝上一杯美味的咖啡...司徒天这样想着,心里甜甜的。

远方的大山慢慢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林立的高楼与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人来人往。这里是循环啊。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拥护不在服务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司徒天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打不通啊...这样的话,应该是见不到了吧...

听着同样“不在服务区”的声音,司徒天站在天桥上,有些茫然无措。见不到了...

但是,万一真的能够遇到。司徒天相信,仅仅是一个瞬间,浮光掠影之间,司徒天们便能认出对方!司徒天十分确信这一点。因为泷君的校服的长度,领带的松紧,这些都是司徒天清清楚楚都记得的啊!进入司徒天身体的人是你,进入你身体的人是司徒天!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期待着那几率仅为万分之一的相遇...就算这样,可司徒天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感觉自己快要走不动了。双脚发软,浑身乏力。司徒天坐在阶梯上,揉着因长时间的走路而疼痛的脚趾。心想,果然还是见不到啊...

独自一人坐在站台旁的长椅上,等待着返回糸守的列车。夕阳下的如同火焰一般,张牙舞爪的向上卷起。威风吹过,带走了额头上汗珠的一丝热量,这天气还是闷热啊。耳边不时响起的清脆鸟叫让司徒天的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终于列车进站了。就这么机械地看向车窗内,车厢内的人们飞速向前。然而就那一个瞬间,司徒天确信,那个司徒天要寻找的人,就在这辆车上。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足以让司徒天相信!

追赶着前行的列车,司徒天终于挤进了那列车厢。在挤满了人的车厢内艰难地移动着。终于,司徒天站定了下来。他,就在眼前。

真的见到了!这样激动地想着。脸上不觉浮现出几丝淡淡的红晕。

可是泷君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司徒天的存在。他专心地看着手中的小本子。嗯,泷君认真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稍稍平复了下激动地心情,而泷仍在专心背着单词。“泷...”司徒天轻声向眼前的少年喊到,“泷...泷...”眼前的少年终于抬起了头。

毛茸茸的头发下面是一张帅气而略显稚气的脸庞。夕阳的余晖通过车窗,穿过拥挤的人群,照得司徒天暖洋洋的。司徒天急忙开口道:“是司徒天啊...”

可是,迎接司徒天的却是一双茫然的眼睛。似乎,司徒天对他来说,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司徒天一时有些语塞,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促使司徒天开口道:“不记得了吗?”

“你是谁?”不带有一丝犹豫。

听到这句话,司徒天似乎深陷泥潭。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刺到,难以言说的痛苦在心中弥散开来。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那明明就是泷,他为什么不愿与司徒天相认呢?难道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他都忘记了吗?!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让司徒天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对不起...”司徒天用越来越小的声音回应着。到最后,连司徒天自己都听不清楚司徒天说的话。列车忽然的减速,让司徒天一时没有站稳,撞在了泷君的身上。

他明明就是泷啊...记忆犹新的洗发露的味道,熟悉的体温,还有真实的呼吸。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窗外的阳光再次变得辞演起来,天边的火红似乎要将循环的楼房全部化为一片灰烬。身上不停地冒着汗,毛孔大开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司徒天无处可去,只能在站在原地。突然好想回家倒头大睡一番啊。

车厢里的闷热让司徒天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

“四谷,四谷到了...”广播里低沉的男音响起。车门打开,司徒天随着人群一同走下车去。本以为下车后能呼吸到更加清新的空气,可这里的空气似乎还是那样令人烦躁不安。

“那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的名字是?”司徒天转过身去,奋力向车厢内的少年喊到:“三叶!”

可是人群还是将司徒天挤下车去。那如同汹涌的洪流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是司徒天离眼前的少年渐渐远去。“司徒天的名字是,三叶!!”

司徒天大喊着的同时,想也没想就撤下系在头发上的绳结。夕阳般的颜色在眼前飘扬着,就如同此时天边的颜色一般...

换乘上回糸守的列车,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司徒天一个人。昏暗的灯光照在地板上,斑驳的螺丝钉映出一团影子。不知为什么,任凭司徒天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那滴落的眼泪。

车窗外的风就这么吹着。没有了飞鸟的陪同,风儿也会寂寞的吧。

细雨就这么下着。失去了彩虹相伴的终点,云朵也会哭泣的吧。

就这么一个人。

司徒天,

回家了...

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照到脸上,立花泷闭着眼睛,因为这种不快感皱起脸庞。

这种皱起脸庞的感触让意识朝觉醒的方向浮升。所谓的清醒,感觉起来总像从水底朝水面慢慢浮升似的。庭园那些树木摇动的声音隔着玻璃窗传入耳中,听起来就像浪涛声。

开始感受到自身躺在床上的重量,背部感受到重力。就这样睁开眼睛的话,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新的一天。

(今天是哪一边?)

心中一惊的同时,他反射性地摇晃了身躯。在那个瞬间,强烈的不自然感袭向全身。

身躯实在过于单薄,令他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他感到构成自身身躯的肌肉并未牢牢地覆盖在体表,而是软绵绵又不可靠到了一个极致,这种不确定的感触让他受惊。

「呜哇啊!」

泷难以忍受过分强烈的不自然感,使劲拨开棉被撑起身体。

他迅速环视四周,是约三坪大小的和室。

这个房间也已经看得挺习惯的了。

房间铺了榻榻米,里面摆著书桌跟椅子。初次目睹时,他还以为这是大雄的房间。首先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榻榻米上摆书桌的房间居然真的存在。只不过摆在这个房间的物品数量明显很多,所以并不像大雄的房间那样索然无味。

墙壁上靠着一面狭长的镜子,日式长押横梁上挂着女生穿的制服,百褶裙的褶线用熨斗烫得笔挺。泷知道只要打开衣橱就能看到里面塞满了衣物箱,光是要把棉被抬上去就得费一番手脚。

这是女人的房间。

窗外有树木的叶子在摇动,射进室内的光线也在摇动,所以这个房间给泷一种绿色的印象。虽然射进来的并不是绿光,不过就氛围而论就是绿色。

泷朝房间的状态看了好一会,试图藉此磨合周遭的现实感跟肉体的非现实感。

「又来了啊……」

理解状况的瞬间,额头猛然冒出汗水。那些汗水让长长的刘海贴到肌肤上。这种感觉很烦人,所以泷甩了甩头,却因为感受到自己的长发轻抚后颈而胸口一凉。

他移开放在眼睛上的手掌,并且用那只手抓住左臂。

那只手臂的肌肉感触实在是太柔软了,使他不由得感到心惊。明明软成这样,居然还能好好地完成它身为手臂的机能,光是这样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肌肤的质感跟肌肉的长法——不,身体品质本身与自己所知之物截然不同。这并不是男人的身体。

是女人的身体。

今天也是,又一次在清醒后变成了女儿身。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缓缓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光是这样就让他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肺活量跟原本的自己不同」。

(真累人啊……)

今天又得扮演陌生城镇的女高中生度过整整一天才行。要完全化身为陌生的女人,在陌生的人们之间,尽可能别让陌生的人际关系出现破锭地度过一天。这种事总之就已经是压力了。

而且——

(又是这副躯体啊……)

难用到一个不行。

说起来,连步幅都差异极大,所以令人焦躁。

身体重心跟原本的自己不一样,所以很容易站不稳。脚踝很纤细,光是稍微脚步踉跄好像就会立刻扭伤。

不只脚踝,就整体而论这副身躯都很纤细。

在附近随便用手撑一下的话,就会让人担心手臂的骨头会不会因此折断。

就是因为搞不太懂勉强到何种程度会坏掉,所以很恐怖。

泷一边思考这种事,一边用双手在纤细身躯上「啪哒啪哒沙沙沙」地到处乱摸。如果不用触觉确认「自己现在在不是自身之物的身体里面」,他就无法维持对现实的认知。

咪咪,咪咪。

握住,放开,握住,放开。

哇塞。

咪、咪。咪、咪。

他也觉得自己实在太傻,所以自然而然地锭放出笑容。

享受了好一阵子后,他放开手。再做下去的话会很不妙。所谓的不妙,意思是指自己会刹不了车。总觉得这件事后面有一个不能按的按钮。

就像在喜剧电影里某个象是秘密基地的地方,有一个脑袋有点坏掉的总统突然试图用食指按下去却被周遭的人用蛮力阻止的这种场景会出现的那种不能按的红色按钮。一旦按下它,就会演变成某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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