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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八,覆灭
那夜,风萧萧,风草涌动,仿佛一场大雨将至。
刘余歌和武力同僚的主力们趴在远处的草丛上,向着帐篷的方向张望。
至于剩余的人员,他们有的在门口准备接应。有的负责情报,检查是否全部的管理人员都来到这里。
而此时此刻,这帐篷里外的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反抗者”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晚上之所以没有人手,毕竟是因为教官们也都“忙”起来了。
今夜的管理者们都聚集到了帐篷那儿,有的甚至早上就到了,刘余歌当然注意到了。
而且早上工作的时候,门面来的客人异常的多。我本想从大教官嘴里套出些情况的情报,
然而,虽然他们对我的警惕大大降低。但是依然怀有基本的警惕,于是什么都没有。
而如今的他们,像是一群忙碌的狗腿子。有的忙着接待客人,有的忙着“解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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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啊,谁也不会相信:那些每天早上累死累活的小狗,晚上竟然有力气上演这样一场大戏。
自打“组织经费”积累了差不多之后,刘余歌就让大家“休养生息”。
早上尽可能“消极怠工”,努力寻找偷懒和装病的机会,以此争取更多的精神。夜里不在常规的地方睡觉,寻求安静僻静的角落,提高睡眠的质量。
同时也必须减少大量的呼吸,少点吸入那些该死的“气味”,必须逐渐摆脱对“气味”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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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等到了这一天。
果然,或许是这一天临近一年之末,马上要到交货的日期。
那肥猪觉得玩不到就浪费了呀。毕竟自己可是“含辛茹苦”的,把她们养的白白胖胖,还那么“管教”得这么听话。
于是把她们全唤来了“帐篷”,打算小尝一手“酒池肉林”。
包括她在内的孩子们——“她们”被要求列队在门口站好,清点人数。
她们骨子里的回韵,令使她们当然不可能情愿。
这实际上符合了我先前的猜测:“上层的下级动物”有很大部分是拐卖来的。
她们受过正常的教育,有过正常的父母……才让他们“顽固不化”,才让他们与众不同。
宛若唯一没有饮下狂泉之井的国王,她们自己都估计不知道:
她们,才是最清醒的人、最正常的人。
于是有人尝试反抗,可惜被制服了。
唉,她们要是知道自己接下来本要面临的命运。恐怕不会反抗,而只剩绝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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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最让人心疼的啊。
就好似‘毒气房’里的人们,一部分醒了却没有能力反抗、没有能力逃出去,叫醒别人,又只会让更多人陷入痛苦与绝望之中。
对某些人而言,还不如死在那屋子里。”
我打消了自己的消极念头。
现在正是敌人最齐全集中的时候、正是反抗最佳的时机,
这种“感同身受”的解析话,还是待会再说吧。
我高高举起手中的警报铃,通过“违规操作”启动了它。
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在我的头顶响起,四周埋伏的人们涌向帐篷。
这个本用于驱逐我们的工具。如今更“忠诚”的完成着他的使命——
“驱逐”被压迫的动物们。
我从未见过他们眼里如此有精神,与我最初入园时候的集会上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赤诚的,不可战胜的强大力量。化作一团火焰,燃烧在他们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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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也是这一刻,刘余歌才意识到自己在拯救自己的同时,也拯救了他们。
即使这并非自己的本意。
刘余歌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组织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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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队伍最前方冲锋的,是那些高大的“劳动动物”们。
长期的重体力活、和偶尔能存在的肉食,令他们的身体也算强壮。
刘余歌根据年龄区分了他们,年龄较大的充当着队伍的主力,这也是因为他们人手众多。
“动物园”不只是一个“商品陈列架”,还是一个巨大的“工厂”。
由于他的非法性,不能在明面上获得各种资源,当然或许是园长的私心,“动物园”的绝大部分资源自给自足,这都依靠这些庞大的“劳动动物”们。
感恩伟大的劳动者!
刘余歌也常常以身作则,和中上阶层一起想尽办法搞些营养,给包括中下阶层的整个“反抗动物”组织。
以此来保证武力强壮,工作能顺利开展。
其中就不乏有些教官发现了这种私人的与外界商业行为。但经过刘余歌为了更好给“动物园”提供劳动、创造价值的话术……
他们盲目自大的相信自己成功完成了对我们的“思想驯化”,也更愿意相信我们洗心革面。于是甚至主动提出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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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原本与自己同阶的受虐“下层动物”阶层。则通过跟教官的“熟悉”,在刘余歌的思想改造下,逐渐可以打入管理内部。
有的经过成为教官宠物的方式,
可以通过各种方式破解到了一些相机,甚至通讯设备的所在位置。如今他们终于都派上用场。
而中上阶层们,
他们作为唯一可以直接接触外界,但及唯一的的经济来源。
他们负责与后面跟那些订货的客人们交涉。
用刘余歌给予的话术,表示自己是“动物园”旗下正式合法员工。因为对自家黑心老板的不满,核对成为客人的“货物”羡慕。
担心黑心老板损毁了货物,愿意为客人提供货品的质量保障。
同时对客人收取一定的保障和情报费用,钱直接进自己口袋,以验证自己“合法员工”的身份
而自己也是因为看不下去黑心老板可能的暴行,才勉强过来通风报信。
并达成合法契约,倘若那头肥猪打算损毁货品的事情属实。那么客人必须履行承诺,将受虐阶层的一切资料散播。
之所以不是“动物园”的所有信息……因为大家都需要一个接受的程度,同时,循序渐进的放出资料,以保证热度。
这里的废物外国警察要是能管早就管了。他们唯利是图,交给他们也未必有什么用。
而最终,无论“动物园”最终会不会惩戒,这也都已经足够了。
如此,说不定还有一些人有幸可以被某些大人物客人收作手下,甚至成为他们的亲信。
毕竟这些“中上阶层”的孩子们,在刘余歌反向教育下,已经大致清晰的知道什么人才能带领他们解脱。
他们将心甘情愿的为每一个帮他们逃离深渊的人卖命。
而至于他们的未来,因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回到白道。
这儿连这么猖獗的犯罪都允许,自然也没有白道留给他们,这既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也是这个鬼地方的唯一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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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要被救的她们和中上阶层,都早已串通。
这还是得益于宁的帮助。
刘余歌在她的帮助下得知:
早上,是“上层动物”管理最为松散的时候。
刘余歌借着自由时间把宁约出来“灌输思想”。好在宁与她所在的“上层下级动物”,本就有了解放的思想。思想工作相较于别的阶层也容易许多。
同时刘余歌以她为支点,像整个“上层动物”内部投射思想。
让里面的人相信: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刘余歌是她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们一定都能出去。
这些思想烙印连刘余歌自己都感到惭愧,但这是组织一个统一的、目的明确的反抗组织必须的。
更何况他们还都是思想受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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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将末的夜里,晚风吹散宁耳边的发丝……
我和宁正坐在我和那位“救命恩人”初遇的那个墙角旁。
就在此刻,在我坐的下方十厘米左右,就是我的私人财务,以及一部分组织经费。
对方先开口了,在我的“假装服从”思想下,大家的生活都有所改善。
她的气色也好了些,皮肤不再像我们初遇时的惨白。虽然仍然有些营养不良的微黄,但总算是有了些光泽。
“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
“或许是因为,你和她有点像?但……你会明白的。”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泽,似乎很信任我说的话。
我心里没底,也只能将信将疑的劝服自己,
我会明白的。
……
那个夜晚,无数个我们这样相见的夜晚,宁的存在总让我想起她——我的救命恩人,
她或许和宁一样,早已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我始终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只是知道,我最终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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