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晚格外的阴冷安静,猎户家中的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秀儿,别哭了。”家中的妇人给秀儿擦拭完眼泪。
转头对着蹲在地上的男人哭喊道:“当家的,我早就和你说过,这里离魔界那么近,你说什么有契约不会有事,现在好了,那些魔界的人找上门来了,让秀儿嫁给那魔主,你说可怎么办啊!”
“唉,你以为我不想搬走嘛?咱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头扭到一边,眼底也含上了泪。
“娘,爹,咱带着姐跑不行嘛?”
“王猛,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且不说去城口的路,都让他们守住了,你看看你姐姐胳膊上让他们下的印迹,我们能跑到哪儿?被抓回来,还不是都死在这。”
说罢,妇人走到王猛面前,摁了下王猛的头,指责道,女儿这眼看就要被魔界糟蹋了,儿子可不能再搭进去。
“娘,那我怎么办呀!”王秀大声哭喊着。
王猛还想再说什么,被妇人瞪了回去,她也是没办法,但是一个人死总比让一家人都死强。
为了安抚王秀,妇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地上的男人看了眼妇人,妇人使了个眼神,男人挪步走到了门前。
“谁?”
依旧只有“咚咚咚”的敲门声回应。
男人的声音又提高了些问道:“谁啊!”
“救…救命。”
微弱的女声传来,男人回头看了眼妇人,妇人移至王猛身后,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男人抽出插条,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衣衫破烂的姑娘就直直的倒了进来,随后跟着跑进来一只黑色的小狗,看起来脏兮兮的。
男人吓得躲到一旁,看清只倒进来一个小姑娘,用脚踢了下,将小姑娘踢正身,看着脸脏兮兮。
男人半蹲下,哆哆嗦嗦的将手伸到姑娘的鼻孔前,还好还好,还有气息,这次松了口气,抬眼看着妇人,“还有气,许是饿晕了。”
妇人瞬间眼睛都亮了,推着王猛催促道:“快,去帮你爹,一块抬进来。”
又看了眼一旁的小脏黑狗,“这只脏狗赶出去,脏死了。”
“好嘞。”
王秀不解,看向妇人,妇人笑道:“秀儿,许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可怜咱们一家,派了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小姑娘。”
王秀立马明白了意思,擦了擦眼泪,立马笑了起来。
小姑娘睁开眼,就看见四个黑黢黢、样貌十分相似的脸,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妇人上前安抚道:“小姑娘别害怕,我叫刘慧,你可以喊我慧姨,这是我当家的,王大,这是我女儿王秀,我儿子,王猛。”
小姑娘胆怯的点了点头,“我叫小麦。”
“小麦,真好听的名字,你是从哪里来啊?”
小麦听次眼睛里就含上了泪,“我从小就没有父母,爷爷从麦地里捡的我,前不久我爷爷死了,村里人也将我赶了出来,元宝?元宝呢?”
小麦说着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四处寻找着什么。
“是那只小黑狗嘛?”刘慧问道。
小麦点了点头,刘慧这才让出了点视线,元宝正趴在角落。
小麦招了招手,元宝一溜烟就跑到了小麦怀里,它真不知道主人这是要干嘛,但是它陪着就好了。
刘慧也暗暗松了口气,这小狗太能蹿了,那两男人抓了半天也没抓到,也累了,就没再抓。
想着刘慧端了碗糖水给小麦,“小麦,别难过,你要是不嫌弃,你就跟着我们家。”
“真的嘛?”小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但是我们家条件苦了些,不知道你嫌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只要有地方睡觉,能挡风遮雨就行。”小麦说完,便将糖水咕噜咕噜的都喝了下去,“好甜。”
“嗯,但是我还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这样,我们都能过得很好,我们也能更好的照看你们这些孩子。”
“什么主意?”
“小麦,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爷爷说我是十七岁。”
“那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不如嫁个好人家。”
小麦红了脸,“慧姨说笑了,这一时半会,嫁给谁啊?”
“这你看巧了不是,这秀儿啊早些是许了人家的,但是前些日子,被城里的财主瞧上了,那财主虽年轻,是,家里也有点钱,但我们也不是无信之人,我们刚刚还在愁呢。”
小麦强忍着笑意,这魔域的大魔王竟成了妇人口中的大财主。
“那即是如此,和那财主说清楚不就好了?我听说城中律法森严,我相信那财主不敢强取豪夺的。”
“是,话是这么说,但是人家也是好人家啊,舍弃了岂不可惜?”
小麦满脸疑惑,“那该怎么办呢?又不能背信弃义,又不能放弃这段好姻缘。”
“不如你替秀儿嫁过去,这样以后我就是你干娘,我还能替你准备些嫁妆。”
“这不好吧,毕竟财主看中的是秀儿,我去,人能愿意嘛?”
“愿意愿意。”秀儿连忙插话,看着更加疑惑的小麦,补充道:“小麦生的和我有七八分相似,财主肯定是愿意的。”
小麦满脸无语,大姐,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你看你那脸都快黑成碳了,这哪里能看出来和我有七八分相似。
刘慧笑道:“是啊,你跟我有缘,那财主也是个通情理的,会答应的。”
小麦打了个哈欠,强忍着困意,继续问道:“那什么时候出嫁。”
“明日。”
“那我岂不是连面都见不上。”
“放心,干娘会给你安排好的,累了吧,先睡吧。”
小麦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眼皮还是达拉了下来,躺下重新睡了过。
刘慧歪嘴一笑,这本是她让王大买给王秀准备的,就怕王秀跑了连累他们一家,现在好了,替死鬼来了。
刘慧上下打量着小麦,就是看着瘦不拉几的,很快小麦食指上的玉戒吸引了她的注意。
可惜怎么拔都拔不下来,刘慧呸了一口,怕把小麦弄醒,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