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怪了...”
讪讪挠头的松崖跑到他面前,满脸吃惊的上下打量他,想不明白。
看着站在面前的假大师,齐风懒得理他,水货而已,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就在他越过对方欲走之际,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回头问道:“假和尚,你有身牌?”
“谁没有啊?”
松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我没有。”
松崖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你说啥?你没有?”
齐风点头。
“那你还是个人吗?”
齐风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莫气,莫气,贫道和你开个玩笑。”松崖讪起老脸,“只是,你怎么连这都没有?这种东西是个人都有,难道你就是因为这被兵家的人盯上了?”
齐风感到无语,他总不能说他是穿越来的,只能随口胡诌道:“我之前出身在偏远的小山村里,从出生下来就没出过村子,也没办过身牌,像我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松崖沉默半晌:“你可以办个假的,小地方随便用,王城里嘛,可说不准。”
“那怎么办?”齐风想了想,“假的还是算了吧,迟早还是穿帮的料,意义不大。”
“别急,贫道自有办法。”松崖嘴角微扬,含笑道,“看在你们路上免费载了我一程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帮你这细牙儿一回。”
齐风将云前几人的储物袋收起后,便跟着对方重返青牛镇。
......
他被领到一个阴暗隐蔽的巷子口,走了进去,里面窄道很多,若是不熟,只怕很难走出来。
直到落在红墙上的鸟飞走,一名体态臃肿满脸横肉的胖子方才从拐角处徐徐走来。
眼下四周无人,他悄悄地从兜里摸出个木头材质的东西,掩嘴低语道:“身牌,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那么贵!”齐风的眉头皱起,“一个月才攒几个子,你这就敢要十两?”
充当牙商身份的松崖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贵,不贵,这可是真的!”
瞧了松崖一眼的胖子忍着不满道:“小子,俺这可是市面上不流通的硬宝贝,你去黑市上瞧瞧,你看你能买的到吗?”
“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定的,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二十两三十两,只要能解决问题,花点钱算什么?还能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说着,胖子双手抱胸,冷哼道。
“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啥情况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我和你说,你今个算是赶巧了,要不是看在松崖老哥的面上,你就是找破天你也找不到!一句话,麻溜的,要还是不要?”
“我没钱。”
齐风倒不是不愿意掏这个钱,而是他真的没有米,整个身上的家当就几枚碎银子,还是麻三贡献的,十两银子让他去哪弄啊?这不为难人么。
本以为从云前身上捡的储物袋能缓解下压力,谁成想,所谓的堂主也是个低保户,分比没有啊。
“没钱?”胖子气的一条缝的小眼睛都睁开了不少,“没钱你说个屁!你搁着闹呢?俺费了那么大力气弄的,你现在跟我玩这套?”
站在一旁的松崖尴尬的咳了几声,“牙儿,你怎么连十两银子都没有?”
齐风一脸无辜的看向松崖,微笑道:“大师,要不...您先给我垫上?日后我再还您。”
听到这,松崖嘴角抽了起来。
“大师,您不是慈悲为怀吗?您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帮忙吧。”齐风搓了搓手,笑呵呵到,“您也知道,我手上也有些本事,这些银子断是赖不掉的,您若觉得不够,下次我多还一些,您看怎么样?”
“这...”
松崖一时犹豫不决。
“松崖老哥,我瞧算了吧,来日再会!”胖子脸色愈发难看,转身便走,“这都是办的什么事啊!!”
“欸,猪六兄弟,等等!”松崖拉住对方,咬了咬牙,“好!贫道今个豁出去了,这十两银子…我掏了!”
“老哥哥,你可要想好了?”猪六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这泼出去的水可没有收回的道理。”
“想好了,想好了。”
收过钱的猪六将东西丢给了齐风。
齐风接过身牌,仔细瞅了瞅,咧嘴一笑,别说,还真挺像。
从现在起,他就多了一个新身份。
名为———风齐。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仔细端详了身牌上那人的相貌,哪怕有一丝瑕疵,他也要注意,做到天衣无缝。
“小子,怎么样?”
“好!好得很!”齐风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成想,这世上还真有和他如此相像的人。
简直就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待那臃肿胖子走后,齐风将身牌揣好,看向松崖,抱拳作揖道:“这次多谢大师了,今日之情,定铭记在心,日后必有重谢!”
“牙儿,善恶有报,昔日因今日果,这都是你应得的。”松崖咳了一声,“我早就瞧你根骨不凡,日后必有成仙之姿,到时,可莫要忘了咱俩今日结下的福报。”
“放心吧大师,晚辈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我若真是成了仙,定要给你做个大金佛!”齐风打趣道。
二人走到后山。
“细牙子,你后面作何打算?”
“我啊...”
说到这的时候,齐风心里一空。
是啊,他该去哪呢?
他连家都没有,印象里的父母早都死了,能跟他扯上关系的人好像都没了。
就连唯一能被称之为家的玄清观,如今也变得物是人非。
天地之大,竟无一盏灯因他。
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眼看对方默不作声,松崖也不再多问,而就在这时,马蹄声接连响起。
漫天卷起的黄沙里闪烁着亮晃晃的刀光,森冷的杀意悄然逼近。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竹林中浮现。
这张脸齐风记得很清楚,在云中大堂内有过一面之缘。
———云山统领。
“小子,你挺霸道,一天连斩我麾下三位堂主,看来,你与降罚山诡异一事,果真脱不了干系。”
“怎么?想抓我回去邀功?”
看着负手而立站在一块突兀磷石上的云山,齐风淡淡一笑。
“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你们怎么能确定我就一定是罪魁祸首呢?”
“大乾圣上赏赐的东西很是诱人,天径线索百年难遇,如遇天径,半脚登仙,你说,该不该拿下你?”
云山看向神色淡漠的少年,嘴角噙笑,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倘若你坐实我的罪证,我齐风也就认了,可这八竿子没一撇的事,你就想让我成为阶下囚,我告诉你,绝不可能。”齐风淡定自若的站在冷冽风中,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那可由不得你!”云山冷笑,一步十几丈,龙行虎跃般煞煞而去。
惊的荒山野岭上贫瘠的古木嗡嗡作响。
“你…!”
云山大惊失色,看着四周扭动的黑影,冷汗嗖嗖直冒。
“这什么东西?”
黑色杂乱的线条在空中高速颤抖着。
随着齐风手一指,“杀祂厝!”麻吕朝着面前的云山猛地扑了过去。
空气一阵扭曲。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痛苦的惨叫和细密的咀嚼声。
这一刻。
青牛镇,一统三堂,全部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