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华哈德和萨沙之间的交易,给那些受到伤害的孩子,一个交代。”
温暖的太阳光下,雪花纷飞,阿耐对上吉纳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目光坚定,语气严肃。
阿耐看到吉纳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他眼底的错愕纷纷转变为欣赏,朝自己笑得灿烂,“我相信你。”
少年语调上扬,声音里带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你与他们不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为希亚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
看着吉纳克的目光,阿耐知道,他是真的相信自己。
阿耐垂眸,唇角浮起笑意,也许是被寒冬中的太阳光温暖,她心中忽然感到一片温热。
......
和吉纳克回到苏巴城后,阿耐再次在城门外布下了结界,并安排部分骑士加紧修筑城门防御工事。
“这么消耗魔法,你受得住吗?”
阿耐感受到一旁吉纳克关切的目光,扭头看向他,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阿耐上了马,低头看着吉纳克,“去看看孩子们吧。”
没等吉纳克回答,她便驾马向城南区赶去。
身后的吉纳克见状,默默叹了口气,也驾马跟上了阿耐。
路西和麦克他们将这些孩子从笼子里一个个抱出来,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在城南区伤兵集中地的旁边一块空地上临时搭建了几处营帐,将他们安顿在了那里。
阿耐和吉纳克询问着药师孩子们的情况,得知这些孩子只是被下了迷药,并无大碍之后,才慢慢放下心来。
阿耐又问那名药师,“伤兵们怎么样了?”
药师回答,“殿下用魔法治疗之后,骑士们的情况都好多了。”
一旁的吉纳克听了,诧异地看着阿耐。
她竟然用治疗魔法治疗这么多伤兵?
阿耐自然没有余力察觉吉纳克的情绪,又问,“埃匹德呢?他情况如何?”
提到埃匹德,药师的表情显然不太对,“埃匹德大人他两个小时前就开始高烧不退,我们用了很多办法,温度还是降不了......”
“什么?”阿耐心中一紧,“我去看看他。”
撂下这句话后,阿耐直接越过吉纳克,往埃匹德的病床赶去。
楞在原地的吉纳克显然是第一次见到阿耐如此紧张一个人,他强压住心中的好奇,装作随口一问地看向药师,“这个埃匹德是谁?”
药师看吉纳克是和皇女一起的,便也将他当做贵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埃匹德大人是皇家第九骑士团的团长,是同殿下一起出征苏巴的,关系想必不错。殿下和第九团刚来苏巴不久,埃匹德大人就在营地宣誓,成为殿下的护卫骑士......”
药师后面说了些什么,吉纳克已然没有心思听下去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吉纳克礼貌地朝药师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
阿耐来到埃匹德的床前,看着他昏睡的脸,阿耐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感受到一片滚烫。
阿耐感到心中一阵刺痛,随后,她又在掌心汇聚力量,一缕缕蓝光注入到埃匹德的体内。
随着力量的过度消逝,她也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
而这一幕正好被跟上来的吉纳克看到,他眉头紧皱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堵。
吉纳克又压低声音问跟在身后的那位药师,“他伤得很重?”
那名药师点点头,看向病床上的埃匹德,“这次战斗中,埃匹德大人力抗巨龙,身上被魔火烧伤。萨沙大军进攻时,也是埃匹德大人带领士兵死守苏巴,他也因此受伤严重,筋脉全断......”
吉纳克愣了愣,望着床上昏睡的埃匹德,一时间说不出话。
突然,阿耐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刺痛,治疗魔法被迫中断,眼见下一秒她就要体力不支倒地,旁边的吉纳克立马冲上来扶住阿耐,一道有力的臂膀支撑着她,她才勉强站稳。
吉纳克声音低沉,“别再用魔法了,再这样下去你会魔力枯竭的。”
阿耐挣脱开吉纳克,摆了摆手,面色如常,“我没事。”
说完,阿耐站定身子,准备继续给埃匹德注入魔法。
结果下一秒,阿耐全身彻底脱力,向后倒下,却被吉纳克揽入怀中。
阿耐疲惫地迫使自己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吉纳克的那张脸,他好像有一点生气。
“我......我要......”阿耐张了张嘴,声音微弱。
吉纳克低头凑近阿耐,那张脸在她眼前放大。吉纳克将声音放轻,语气温柔,“什么?”
“救他......”
说完这句话,阿耐就闭上眼,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吉纳克看着怀里彻底昏迷的阿耐,心疼在眼底荡漾开。
他叫来了正在帮忙照顾孩子的路西。
路西看到晕倒在吉纳克怀中的阿耐时,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你这小子对殿下做了什么?”
吉纳克一脸无奈,“我能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耗费魔力过度体力不支昏倒了。”说到这个,吉纳克心中又开始郁闷,他瞥了瞥昏睡在一旁的埃匹德。
这家伙就那么重要吗?
竟让你不惜耗费魔力也要救下他......
吉纳克此时心情不佳,说话也不像平日里那般明亮,反而变得有些低沉,他看向路西,“路西姐,你在旅馆住那间房,能先让她休息一下吗?”
听到吉纳克的话,路西先是一愣,随后表面故作镇定,但心中早已掀起狂澜。
天哪!
殿下要睡在她的房间吗?
也对,巨龙把殿下之前的住所都毁掉了,现在还没来得及修呢。
那岂不是说,这段时间殿下都要和自己睡在一起!?如果真能这样,自己这次来苏巴也来得太值了!
吉纳克自然不知道路西心中这点小九九,他看路西脸上没什么表情,还以为她有些为难,继续解释道,“现在伤兵营没多少位置,又多了这么多孩子,她再怎么说也是公主,和这些大男人挤在一起休息,总归是不好的......”
“当然!”路西突然出声打断了吉纳克,她直接走过去将吉纳克揽在怀中的阿耐“抢”了过来,“殿下劳累过度,我就先送殿下回去休息了。”
说完,路西直接将阿耐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离开了伤兵营。
吉纳克傻傻愣在原地,看着路西和阿耐的背影,忽然失笑。
路西姐对待阿耐和对待自己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也对,毕竟是自己偶像嘛。
吉纳克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床上昏睡的埃匹德,他叹了口气,还是坐到了埃匹德的床边。
沉默两秒后,吉纳克一边将魔力汇聚在掌心,一边轻声低语,“虽然我和你没什么交情,但你还是好好活下去吧,否则某人会难过的。”
说着,吉纳克将魔力汇到埃匹德体内,很快,埃匹德的高温慢慢降了下去,生命体征恢复平稳。
吉纳克结束治疗魔法,随后他轻轻喘着气,用手背擦了擦鬓角的汗。
他伸手摸了摸埃匹德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高烧终于退了。
治疗魔法如此耗费体力,她究竟是怎么坚持这么久的?
吉纳克看着埃匹德的脸庞,一时失神。
这家伙长得确实好看,不过自己也不差吧?
吉纳克想着,看向埃匹德床头贴着的那块方形小镜子,里面倒影出自己棱角分明的脸——一双桃花眼里闪耀着琥珀般的光泽,额前的棕色碎发半掩着那双野生黑眉,显得整个人潇洒不羁。
立挺的鼻梁下更是唇红齿白......
吉纳克望向镜子里的目光忽然失焦,脑海里又浮现起之前阿耐从自己身旁越过的情形,她当时就想着这家伙,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自己那么帅,皇女怎么就只对他那么在意?
......
吉纳克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在脑海里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心中有些懊恼,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她在乎谁,关自己什么事?
吉纳克又看向昏睡的埃匹德,嘴里喃喃着药师的话,“......筋脉全断。”他说着,眼底眸光渐深。
自己倒是在乌托家族的图书馆里看到过有关修复筋脉的治疗魔法,只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试过,因为也没什么机会试......
正在犹豫时,回忆再次涌进脑海。
“他伤得很重?”
“这次战斗中,埃匹德大人力抗巨龙,身上被魔火烧伤。萨沙大军进攻时,也是埃匹德大人带领士兵死守苏巴,他也因此受伤严重,筋脉全断......”
阿耐断断续续的话语又紧接着回荡在吉纳克耳边,“我要......救他......”
“啧,”吉纳克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内心挣扎时,他余光瞥见一旁的埃匹德,最后还是选择举手投降。
“罢了罢了,”少年一边在脑海里回忆修复筋脉的魔法咒语,一边小声嘟囔着,“我是因为行侠仗义才救你的,绝对不是因为某人......”
吉纳克的掌心生长出无数根细长的金线,一缕缕散发着金光的线条钻进埃匹德的体内,不久便蔓延到他的全身,若干金线将在埃匹德体内游走,将一根根断掉的筋脉重新缝制起来。
这种高精密度的治愈魔法自然是十分消耗能量的,吉纳克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嗓子里发出一声吃力的闷哼,低语道,“......等你恢复了,可得好好谢谢我......”
......
当阿耐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扭头看向窗外,天色已暗。
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头,一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
......这是哪?
忽然,一阵开门声响起,床对角处的门打开,路西推门而入。
看到是路西,阿耐警惕的心慢慢松懈了下来。
路西看到阿耐醒来,脸上瞬时生出笑意,她快步走到阿耐身旁,“殿下,您醒了?”
阿耐轻轻点了点头,抬眼问她,“这是哪里?”
“这是我在西区旅馆住的房间,您放心,很安全。”
阿耐从床上起来,穿上了自己的鞋子,“我睡了多久?”
“也就一天,现在是晚上七点,”路西见阿耐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连忙劝道,“殿下您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得去看看埃匹德。”
......
路西跟着阿耐来到了伤兵营,阿耐赶到了埃匹德的床位,却看到了吉纳克坐在埃匹德的床边,他正单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阿耐一时楞在原地。
身后的路西看到此番情景也是露出一副探究的神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吉纳克惺忪着睁开眼,扭头看向阿耐,那刚睡醒的语调懒洋洋的,带着蛊惑性,“......你醒了?”
阿耐瞬时明白了什么,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是你在照顾他?”
“......那不然呢?”对于阿耐这个略显愚蠢的问题,吉纳克显然表现得有些嫌弃,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对上阿耐的目光,一副酷酷的模样,“他没事了,我用魔法给他退了烧,他那些断掉的筋脉也全都重新接好了。”
阿耐诧异地看向他,“你竟然还会接人筋脉?”
他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吉纳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感到恼火,“这不是很简单吗?你不会?”
“......”,阿耐整个人一时僵住,刚准备说的“谢谢”也被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吉纳克面无表情地看了阿耐一眼,语气也不大对劲,让人感觉到他有些阴阳怪气,“既然您一醒就急着来照顾这位骑士大人,那我就先退下了。”
说完,吉纳克越过阿耐快步走出伤兵营。
阿耐看着吉纳克从自己身边擦过,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纵是再迟钝的人,此刻都能看出来吉纳克是有些生气的。
可他在生什么气啊?谁惹他了?
这人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
一旁的路西自然看出了吉纳克的不对劲,她似乎是猜出了什么,努力抑制着嘴角的兴奋。
阿耐没有察觉到身后路西的异样,而是急着上前去确认埃匹德的情况。
她将手掌覆上埃匹德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
随后阿耐便发现,断掉的筋脉果然都被接好了!
筋脉修复可是高精密的治愈魔法,就连最强医生家族的雷纳公爵也是在三十几岁时才终于学会了这种治愈魔法。
吉纳克与自己同龄,却已经能够熟练使用这么多高等魔法。
想到这里,阿耐心中有些落差感,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
在认识吉纳克之后,阿耐忽然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不过......
阿耐看向呼吸平稳的埃匹德,心中又升起一丝庆幸,幸好,埃匹德没事。
幸好,自己还能够再看到那双和母亲一样的眼睛。
此时路西走上来,“殿下,我来照顾埃匹德吧。”
阿耐回头看她,对上路西明亮亮的眼睛,“您带来的那位骑士似乎有点不高兴,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果然,路西也看出来吉纳克生气了。
毕竟他帮了自己这么多……
阿耐想了想,还是接受了路西的提议,“那麻烦你了,我去看看他。”
路西笑着对阿耐点了点头,阿耐越过路西,离开了伤兵营。
城南区的伤兵营建在空旷的郊区地带,周围长着稀稀疏疏的槐树。
阿耐环顾了下四周,看到西北方向不远处的那架老旧看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从阿耐这个视线望去,正好能够看到吉纳克的侧脸,他单手支在看台的横架上,掌心撑着下巴,两条长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眼睛望着看台下方的那片已经结成坚冰的圆形小湖泊。
凄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竟增添了几分悲伤的氛围。
阿耐朝他的方向走去,爬上那座看台,站在吉纳克身旁,两只手臂也顺势搭在那根横架上。
吉纳克依然撑着下巴,他没有看阿耐,只是垂眸望着下面的湖泊,幽幽开口,“你不照顾他了?”
阿耐着实没想到他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路西在那里。”
说完,气氛陷入沉默。
几秒后,阿耐实在忍不住,她盯着吉纳克的侧脸,单枪直入地问了句,“你在生气吗?”
吉纳克朝阿耐这边瞥了一眼,便对上她直勾勾的目光。
吉纳克迅速收回了视线,眨眼的频率也加快许多,他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耳根微微发红。
他语气生硬,“没有。”
听到吉纳克否定的答案,阿耐略微放下了心,对他说了句,“谢谢你。”
吉纳克别过脸,嘴角浮起微微的笑意,之前的不快也在慢慢瓦解,他傲娇地说道,“跟你可没关系啊,我本来就是个好人,见不得其他好人受苦。”
阿耐心中忽然被一片柔软包裹,在心中斟酌着措辞,道,“谢谢你救了埃匹德,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定会倾尽全力。”
听到这句话,吉纳克却立马回绝,“这个人情我可不给你啊,我救的是那名骑士,要欠我人情的也是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阿耐对上吉纳克的眼睛,转而望向头顶的那轮月亮,“因为埃匹德对我很重要。”
吉纳克整个心突然提了起来,他看着阿耐的侧脸,声音略微紧张,“为什么?”
阿耐转眸,再次对上他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既期待又害怕。
“因为他的眼睛,”阿耐顿了顿,过去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身旁的吉纳克却陷入了深思。
眼睛?吉纳克看到埃匹德的时候他一直闭着眼,自己也没能看到他的眼睛,莫非他的眼睛真那么迷人?比自己的还要好看?
如果此时身边有面镜子,吉纳克一定会立马端详起自己的眼睛。
可惜没有,吉纳克只能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眼睛很漂亮?”
阿耐嘴角扯出浅浅的笑,“他的眼睛和母亲的很像,都是暗紫色的。”
一旁的吉纳克微微愣住。
……阿耐的母亲吗?
自己在森达川城倒是听到过一些皇室秘闻——皇女阿耐之母是来自北疆的奴隶,因为美貌被卖入皇宫,又因为美貌被皇帝华哈德选中,做了妃子。
后来不知道为何,皇帝突然宣布阿耐母亲斯莉安的死讯,并从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斯莉安。
阿耐抬头看向那轮月亮,“每次看到埃匹德那双眼睛时,我都会想起母亲......你应该也知道,我母亲是当年的北疆难民,是个奴隶的身份。我看过埃匹德的资料,他也是北疆人。”
一旁的吉纳克陷入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所以你......”
“所以我不能让他死......我想再看到那双和母亲一样的眼睛。”
吉纳克张了张嘴,心情复杂,之前郁闷的情绪也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月光迎面洒落在阿耐的脸上,她宝蓝色的瞳孔倒映出月光,笑得苦涩“我是个卑劣的人,对吧?”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正当阿耐以为自己又把天聊死了的时候,吉纳克清亮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谁说的?”
阿耐转过头去,对上吉纳克坚定的目光。
一时间,两人视线交汇。
“我那么努力地把你从巨龙的魔火下救下来,到头来你就是这么想自己的?”吉纳克说着,语气多了几分强硬,“我告诉你阿耐,我不允许你再这么说自己,因为你贬低地不止是你自己,更是我吉纳克救人的眼光。”
“你......”阿耐神色动容,宝蓝色的瞳孔轻微颤动。
这是阿耐来到苏巴之后,第一次有人叫她的名字。
为什么会觉得......有点感动。
“总而言之,”吉纳克再次打断了阿耐,“你要真想再欠我一个人情,也不是不行。”
说着,吉纳克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摆在阿耐面前。
阿耐整个人愣住,没明白他的意思。
吉纳克的手指动了两下,“血红晶石。”
阿耐“哦”了一声,纵然没明白吉纳克为什么要把送给了自己的东西要回去,但她还是把放在腰间的那块晶石拿出来放在了吉纳克的手上。
吉纳克将手握成拳,把手里的血红晶石放进了包里,“看你一天那么忙,铸剑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你还会铸剑?”阿耐再一次被吉纳克给惊讶到。
到底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你放心,”吉纳克朝阿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我这两把剑就是我自己铸造的,技术一级棒!”说着,吉纳克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又散漫地倚靠在看台的横栏上,“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
夜晚的凉风微微拂过,吹打在脸上,有些刺痛。
阿耐心中升腾起一丝温暖,她看着吉纳克,久久说不出话。
吉纳克深棕色的短发在寒风中微微飞扬,他眼眸中盛着笑意,红唇中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神采飞扬。
月光涂抹在阿耐的金色长发上,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清冷。
此时,在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面前,阿耐心中的防备正在渐渐卸下,她那张一向警惕淡漠的脸上展露出一抹动人心弦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比往日更加柔和,“谢谢。”
那晚,阿耐的笑落进吉纳克眼里,少年心中怦然,从此经久难平,从此贯穿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