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不知道穆迪为什么一定要她做猫。
如果是因为失去了琪琪,也不至于让她来代替。不过,她亲眼看见他在宠物医院为它所做的一切,亲眼看见他将它亲手放入墓地底下,并盖上墓盖。
仅凭这一些,他便算得上无可挑剔的主人了。或许,他是真的很爱琪琪吧,爱到一下不能接受它的离去,而非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安慰。
尽管她也喜欢猫,喜欢猫性,但是真要让他做猫,她又觉得这很滑稽。
“谢谢,我会陪你渡过难关,但我不是猫,我是人!”她发送。
而此时,穆迪已经退出并隐藏联系软件。
傅倩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爸爸!”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向穆迪笑着,走过来。
“又淘气了!”穆迪站在厅前,将窗帘拉开。
“那叫什么?叫主人吗?”她靠近穆迪,想亲他。
穆迪眉头微皱,推开她。
“不是说好结束了吗?”
“可是我一看到你,就想玩了。”
“早点休息吧,我累了,明天带你去看琪琪。”
“琪琪不是死了?”
“我将它埋在西山那边墓地了。”
“呀!”傅倩惊讶的看着他
“算是为我们过去的关系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吧。”他坐在沙发上,“今晚我睡这里。”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他看着他,眼神坚定而沉静。
“那为什么……”
“既然当初说好结束关系,就应该尊重你。”
傅倩哑口无言,不管她再说什么,都显得她下作,不尊重了。她默默地擦着头发,坐在他身边。
“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不是你说要住在这里的?”
“你以为我没地方睡吗?”她说着,眼睛突然红了。
穆迪看着她埋怨的眼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有一个怪癖,一旦决定某事,便是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
更何况这种事呢?
他看着她,坚定的说:“我知道,如果你明天不打算去看琪琪,我便送你回去。”
“我去看它还有用吗?况且你这么做,只不过是将它当成句点,为我们画上休止符。”
“随你怎么说。”
“你又来了,你知道吗?你过去总是这样。你知道我两年前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除了不停地要求我这样、那样,动不动就说随便你,不解释,你还会说什么动听的话吗?”
“非得一见面就吵架吗?”他冷下脸来
“难道你不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留下来吗?”
“那又怎样?”
“让我们和好吧,我还是你的狗狗,你还是我的主人,是我爸爸!”她突然跪在他面前。
看着她伤心流泪的样子,他开始心软。
固然他像她说的那样——说话无趣,控制欲爆棚,但她离开他的时候,他有一种被抛弃的耻辱与愤怒。虽然他不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闹,但那一刻,他也想起了陈雨桐,那只答应安抚与安慰他的乖喵。。
当他还沉浸在遐思中那刻,她双手喝趴到他腿上。
“你是不是在要报复我?”
“你跪下,坐好!”他突然说
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就像他的声音触动了她灵魂的某个神秘的角落,她乖乖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穆迪。
良久,他才说:“一会回房睡觉,新床单换在床边了,一会你自己换上。”
接着,便是她眼内消退的光芒。
她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分开这么久,如果他没有找到新的血包,她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他就是做到了,他确实做到了。
即使雨桐仅月余,与这两年时间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理智,让他在同类型群体中卓尔超群。
看她泄气的模样,他笑了。
“你笑什么?”她开始生气了,“你是故意的吗?如果是故意的,请告诉我。”
“我是认真的。”他的眼眸里射出的光芒不再温柔,声音也冷得像冰。
“为什么?”
“两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吗?以前是我不好,请原谅!”
“你变了!”
“这样不好吗?”
“好,也不好!好就是,这样的你更完美,不好就是,我再也享受不到你的控制欲了。”
他为之一怔,眼里沉重起来。
“你喜欢被控制吗?”
“喜欢!”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逃跑!”
“因为会痛!”
“那你又回来?”
“因为想念!”她跪在地上,再次慢慢地移到他身边,他转向他,以四十五度的视角凝视着她,就像过去一样。
她跪在地上,将睡衣的腰带轻轻一拉,雪白的胸部突然半露,就像一道白色的光芒刺向他的双眼。
“你干什么?”他像是受了刺激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这很低俗!”
“以前不都这样?”
“但现在不是了。”
傅倩像是受了辱,很明显,今晚留在这里是一个很明显的错误。令她不解的是,平时联系的时候,他虽非表现得热情洋溢,但至少是温柔的,并没有一丝高冷。
“我明白了!”她不再期待或有什么发生,起身束好腰带,径直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她仔细看了一圈。他的房间还是两年前那样的呈设。
她不死心。可是拉开衣橱的第一扇门,只是挂着几套他日常穿着的衬衣,第二扇门的后面是裤子,第三扇门后是西服……都跟过去一样,她对第四扇门已经失去兴趣了。但还是轻轻地拉开了,没错,里面持着几条领导与深色的围巾。
她还是不死心,又跑到床头柜那里拉开抽屉,除了一盒烟,一个金属质地的打火机,连避孕套都没有。
然后是床上,她将被子掀起来,仔细看了一眼,床单平整而整齐。床头也只有一个枕头。
她叹了一口气,直接躺了上去。她觉得枕头有些硬,反手调整枕头的时候,摸到下面有一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
书丢在一边,她准备重新躺下去时,瞥见枕头上一根头发。她捏在手上看着,闻了一下,又闻闻自己的头发。她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不先检查一下枕头才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