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眼盈盈,弯弯的眼睛,即使是笑,还是能看见慕知眼睛里的星光,头上如花一样发髻,丝带飘摇至后腰,头发两侧放有长长成股彩色绳子,金色丝线最为亮眼。
往事种种,出现在脑海中,接下来慕知再说什么话,弗渊全然不知。
你就是文荇,你在水底五十年,我却没有发现,一直用泣力阻止从你水域上来的人。我只是想让那些人不要被贩卖,可结果却被我弄成这样。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发现你就是水底的文荇,我也不会在孤明岛等你五十年。
你知道吗?若青,我其实只是想你了,想见你,刚好孤明岛冤案冤魂最多,我想你断案这般厉害,肯定会有数不清的案子等着你,然后我就可以陪你……
“你在想什么?”慕知一句话,将弗渊拉回现实,弗渊整理情绪:“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人真傻。”
“他妻子都不要他了,还要给他妻子找药,这不是傻,是什么?”
这时,慕知指着膝盖,“跪这么久,膝盖受得住吗?都要结束了,准备进去吧!”
对里面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对于弗渊来说,进去就像是再死一次一样,“主人,我可以再坐一会儿吗?”
“嗯,可以,放心,里面很安静,”抬头看着重盐门上弗渊坐在孤明岛洞中修行的样子,开口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在里面待多久,重现生平,也是想让你们进去后不要忘了自己以前是谁。”
“弗渊!”
被叫名字的弗渊,恍如隔世,似乎是若青的声音,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是慕知的声音:“善魂卫英,曾经对杨煊说过,他说他已经走出来了,只是希望他的朋友不要再沉溺于自责中。”
“正是若青知道,你一直处于愧疚之中,一直都以为是你害死了卫英,所以他才会去找你成形的地方。”
以为若青对感情只是冲动,弗渊却没想到,若青就这样将自己看透。弗渊回想以前在幻境中那个一直要去救那个水中假的伤魂鸟,也说出那番动人情话,亦或是那大雪中用身体为自己抵御雪中寒冷,都是因为幻境分不清现实与虚假。
现在看来,幻境中的若青一直在坚持自己以为要做的事。
“而西晓薰,也是知晓你给的那封信后,看若青纠结的样子,不想若青背负在责任的圈子里,放他来寻你,就算若青是说为她寻药,她也相信。”
说到西晓薰,慕知脑海里就出现了那个给自己绣肖像的样子,“西晓薰微笑着给我讲,你和若青之间的故事,即使是卫英恶魂缠身,她也不忍伤害别人,用自己的身体承受恶魂带来的后果。“
“碰巧我去驱除虫祸,才免去了她身上的痛苦。“这时弗渊的眼神似乎在问,你杀了她。
慕知连忙解释:“我把酒虫给了杨煊,他这个人,会有很多办法,让恶魂离开西晓薰的身体的,那小子一直都以为是我救了他娘子,其实都是他自己做的。“
“那虫子对人类来说,要活着煎炸才好吃,那里的人都不喜我这个去除虫的人,大雨之日,无人为我开门,视我为眼中钉,只有那一家不怕我,并救下了我。“
“酒虫好酒,也可给人带来财富,保人一生平安。”
弗渊听西晓薰这个人,一时觉得惭愧:“她才是最懂若青的人……”
慕知开口阻止说:“若青最爱的人是你,这就够了。“
重复着慕知的话,弗渊似是想通一般,点头,“是啊“
话锋一转,弗渊站起身来主动询问:“文荇在里面,意味着若青在里面,生平结束了,我也该进去了。“
说着,主动站在重盐门门前等待可以进去的时机。
重盐门大开,暖光微照,弗渊身上一暖,有前所未有的放松,转身却叫了一声,还站在重盐门前,看自己进去的慕知,
“慕知!”
被叫名字的慕知微征,“何事?”
“我可以叫你慕知吗?”
了然一笑,以为弗渊是因为不想受到《山川秀》的强迫,要唤一声自己的名字,“自然可以。”
“谢谢!”
“嗯?”
“我叫你慕知,只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谢谢你,这么认真看我的生平,”说着眼神又有些黯然,“就连他本人都不在乎的过去,你却看得那样认真,所以谢谢你!”
“我一生,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哭泣,唯独未为自己哭泣或感慨,而慕知,我看到你为我忧伤和心痛……”
还要再说什么时,重盐门将弗渊拉了进去,慕知心想,“果然里面快满了,里面法力太强,说什么也不该站在重盐门门前说啊,还想听听他怎么夸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