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降临节晚宴
chapter 15：Adveiva Dinner
“抱歉，女儿。我只是一个城主，没有任何权力干涉审判的结果。斯蒂芬犯下的错只有国王可以免除。”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国王斯凯尔斯的亲生孩子，我相信斯蒂芬会没事的，什么狗屁预言都是假的，他也不是恶魔。我们作为他的家人，默默相信他就好了，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祝你安好，我亲爱的女儿奥尔瑟雅。”
收到父亲回信的奥尔瑟雅，此时正坐在窗前心如死灰。她昨夜无法入眠，直到现在也没有合上眼睛。她在信里得到了些许安慰，但这些安慰里掺杂了很多绝望。
门外的地上摆放着上下端上来的早餐，壁炉的里的火焰已经奄奄一息，只有零散破，的火星还在喘息着吐出稀薄的灰烟，它们看起来像被冷空气揍的鼻青脸肿。
她满脑子都是未婚夫斯蒂芬，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源自于哪里，黑山和河山的源头在哪，尽头又在哪。是什么让斯蒂芬走到今天的，是那些畜生胡编乱造的荒谬预言。
奥尔瑟雅静坐在窗户前凝望着远处的黑山黑河。这是她人生以来感受过最大的悲伤，为她的爱人，为她的未婚夫。
她好像想不到任何体面的办法可以救斯蒂芬了，作为恶魔的未婚妻，在人们眼里她也变得可笑变得不被尊重。
“艾丹，他是你的哥哥，你不能让他就这样被判死刑！你得救救他！”
奥尔瑟雅跪在了艾丹的面前，这是她想到唯一可能将斯蒂芬从死亡里救出的办法。
“奥尔瑟雅公主，别这样，你先起来。”
艾丹看着憔悴的奥尔瑟雅，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切会发展成这样，只感觉自己是被推着走的，被上帝，被人生。
艾丹将哭花了脸的奥尔瑟雅慢慢扶起，奥尔瑟雅这时才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她的眼白周围已经爬满血丝，帽子也已经怎么戴也戴不好了，已经如此伤心的她顾不上这几分体面了。
“哥哥不会死的，我会去找父亲好好谈谈的。你放心吧，我想他们不会将自己的孩子处死的。”
“你的哥哥从来没有想过一定要将王位撰在手里，你们不需要这样对待他，他心里一直有你这个弟弟。所以你一定要保证你的哥哥可以平安无事，算我求你了，艾丹。”
“你不用这么说，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我的哥哥绝对不会被处死的。好吗？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找父王母后好好说说，他会网开一面的，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嗯。”
奥尔瑟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离开了艾丹的视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艾丹的说辞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她躺在了床上，缩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眉头却依然紧皱着，对未来的祈祷没有丝毫松懈。
而刚刚与奥尔瑟雅交谈完的艾丹，送走奥尔瑟雅之后坐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黑山黑河，它们在今夜不被照亮，但即使不被照亮的它们依然让艾丹明白他们只是在一幅画里，但从来都是各自屹立各自的。
“最近你父亲的身体总是不好，也许是夜夜熏酒的缘故，他在夜里通常不愿意见人。我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在壁炉旁等他睡着我才可以去到房间里睡觉。”
“父亲这样多长时间了。”
“有一阵子了，只不过从那场审判过后情况变得更加恶劣，我每天都要在壁炉前听到令人恐惧的痛苦嚎叫声，时间长了，我都分不清那些痛苦的声音是来自你的父亲还是来自眼前燃烧着的壁炉了。”
艾丹望着眼前的母亲，她坐在沙发上，端庄的肉体李装满的是憔悴，她闪着泪光悲伤地凝视着壁炉里燃烧着的火焰。在这一刻艾丹才意识到，这个流淌着贵族血脉的家庭已经完全破碎了，貌似是无法复原的那种破碎。
“如果你告诉你得父亲你愿意成为继承人，将来坐上王位。那就是帮他解决了现在他最关心的问题。或许这样的话，你的父亲会愿意对斯蒂芬网开一面的。”
“你得明白，不是我们要给他定死刑，他和你一样，都是我和你父亲的孩子！是民众无法原谅他，他杀了太多人了···”
“不是我们一定要剥夺斯蒂芬的继承权，是民众不会允许他成为国王的，如果斯蒂芬成为克尔洛第十二任国王。更大且永无止境的暴动就会降临在克尔洛主城。”
“我们作为王室，最重要的是维护王国和平。上次暴动已经是我们家在统治历史里失败浓重的一笔，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历史会记得的。”
眼前的母亲告诉了艾丹这些话，他已经不会再一头雾水了，自从他站在证人席上说出那句是的之后。他就决定好，彻底抽掉思绪里的软弱了。如果他成为国王在别人眼里是抢的话，那他就是要开始抢了。因为在他看来，他已经没有办法成为继承人了。
“我知道了，母亲。早些休息吧。晚安。”
“对了，关于那个婴儿的案子，进行尸检的学士依然无法确定斯蒂芬不是凶手。如果你的父亲也认为那个预言印证了的话···”
在艾丹正要离开，已经走到门口之时，王后对斯蒂芬的生死留下了最后的悬念。艾丹转过头，眼神很坚定，是未过脑海的那种坚定。毕竟是从小到大的亲生哥哥，对于斯蒂芬的生死，他容不得半点悬念。
尽管这段时间他思绪总是朦胧混乱，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他只想坐上王位，他不想哥哥死。
“不，斯蒂芬一定要活着。”
今天是审判日的几天后，斯蒂芬被国王斯凯尔斯从附堡里放了出来。在斯蒂芬回到城堡的路上，正有一颗一颗烟花在黑山黑河上方绽放，随后消失在天空中。一颗消失之后，又有一颗燃烧着上升，就像敢死队的骑士冲向战场一样。
斯蒂芬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降临节前几天生的，今天是降临节，是整个世界都会一同庆祝的节日。
“降临节快乐，斯蒂芬。”
“降临节快乐。”
“今天家里准备了最丰盛的降临节晚宴···”
斯蒂芬都没有等奥尔瑟雅把话说完，就脱光了衣服，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而奥尔瑟雅就坐在床上，什么也没干，就一直看着浴室。她知道她的丈夫承受了非人能承受的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在一旁陪伴守护着他，即使斯蒂芬不在他的跟前。
今天夜里克尔洛王室破碎的家庭和街道中的人们一样也举行着降临节晚宴。王后久违得挽着国王来到了餐桌的主位。他们微笑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斯蒂芬都看在眼里。或许对他们来说，前些天对自己的审判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国王陛下。”
神色各异的六位少年少女们恭敬着国王的到来，男孩子微微点头，少女们微微下蹲身子。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孩子们，这里没有外人，这是我们这个大家庭自己的聚会。只要大家能在此时此刻感受到真正的快乐就好了。”
所有人都为国王的致辞露出了愉悦的微笑，但大家都好像不在愉悦的氛围当中。
“来，孩子们。为这美丽的夜晚干上一杯。”
酒杯碰撞的声音让斯蒂芬感觉非常的刺耳。
“斯蒂芬，艾丹，乔佛尼。你们今天的衣着非常的适合降临节晚宴···”
斯蒂芬打断了国王的致辞，举起酒杯，猛然站起身直视着国王。所有人都被斯蒂芬的举动吓住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以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国王做出不尊重的举动。并且他的眼神里布满了对国王的不满，甚至斯蒂芬刚刚被国王赦免死罪。
“我尊敬的父亲，这杯敬您，谢谢您对我死罪的赦免，让我能继续在这个美好的家庭中享受活着的时光。干了。”
没等国王说话，斯蒂芬就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国王甚至还没有举起酒杯。
“斯蒂芬，你是我的儿子，是国王的儿子。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你死在某种罪名上的。干了。”
斯蒂芬又没等国王喝完，直接不管不顾的坐了下来。此时的奥尔瑟雅赶紧起身，举起酒杯，准备挽救些什么。
“国王陛下，感谢您能这般原谅我的未婚夫。也感谢艾丹，感谢你为你的哥哥斯蒂芬所做的一切。我敬你们一杯。”
奥尔瑟雅真诚的将酒杯里的酒一点一点喝完了，随后将目光转向刚刚一同与她喝完酒的艾丹。
“你们要为你们的关系感到幸运，我有的时候非常羡慕你们兄弟俩，能同时来到这个复杂的世界，一起面对这世界的残酷，一起见证这世界的美丽。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份兄弟情。”
“我们也这样觉得，对吗？哥哥？”
“当然。”
“来哥哥，我敬你一杯。从小长大，我可能很多时候惹你不开心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一直是血脉相融的兄弟。”
斯蒂芬连站都没有站起来，甚至没有正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抬起手碰杯之后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所有的酒，而这一切也都算是在艾丹的意料之中。
“弟弟你一定会成为一个英明的国王。”
“谢谢哥哥。”
这段对话在少年祈祷日那一天，在眉间山上的祈福室里两兄弟说过，只是交换了台词，也彻底交换了人生。
“父王母后，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得乔佛尼。”
这个时候乔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赶忙出来打圆场。乔一直把罗兰想结婚的心愿放在心上，也在今天真正将罗兰介绍给他的父亲母亲。起初不愿提起，是因为父亲母亲的婚姻让她感到失望。这是她情绪有些复杂，貌似王室宫廷里的爱情或婚姻都不那么美好，甚至悲催。
在乔的想法里，对于爱情对于未来，乔更希望可以去到罗兰的世界。可罗兰却希望乔的世界有他的位置，他想要婚姻去证明爱情，当然乔一切都会如他所愿，并站在他的立场与他一起努力。
乔一直没有准备好介绍罗兰，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罗兰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钱财也没有地位甚至没有父母的一个普通人。王室是不允许和普通人联姻的，虽然没有写在纲常礼法，但所有人都墨守成规。
“小伙子，看起来年轻力壮。噢，你这把佩剑看起来真不错，一定有着削铁如泥的本领。我想将来你也会成为一个骁勇善战的勇士。”
“多谢您的夸奖，国王陛下。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为我们平民百姓创造这盛世。”
“想要娶乔当妻子，那你得有一番成绩才行。希望你好好加油，我们克尔洛家族可是不会和普通家族联姻的。”
“在下定当努力。”
“干杯。”
乔一直都在盯着国王和王后看罗兰的眼神，在国王的言语与她的观察中可以看出，现在的罗兰依然没有资格娶自己。乔没有在父亲的眼里看到小说里写的父亲该有的高兴，但她不管，这是她的爱情，她要自己做主。一番对话过后，乔握紧了罗兰的手，示意他不要失落。
“我可以走了吗？”
斯蒂芬抛下六个字之后，无视眼前的所有人，将安娜之前送给自己的戒指从手指上取下丢入了酒杯之中，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安娜，晚宴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