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安王,把她在崖州的日常生活搬到了长安,照旧被簇拥在一群男人里头吃吃喝喝。她被请进长安城做客已经三个月了,可那同母异父的女帝陛下既不见她也不赶她,生生撂在销金窟里再不搭理。本来,凤翎也是极乐意醉死的,可长安的郎君和美酒到底太贵了。倡馆有概不赊账的混帐规矩,女帝虽阔却不肯负担这三月来的花销,这实在是一件更混帐的事。因而,今日她已决定遣人再去天台宫求见,明确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传达她最诚挚的心愿:
要么给钱,要么放人,本王府里的小郎君还等着呢,那可是不要我花钱的。
没等求见的人回来,安王就又被郎君们灌醉了。口涎横流地躺美人榻上,唤了几声“倒酒”,睡了过去。
郎君们银钱到了手,便都不愿理“挺尸”的安王,收起千娇百媚的职业笑容,一哄而散,独留下两个辈分低的看着。
“起开,”年幼的郎君厌恶地弹开凤翎犹搭在在自己身上的手,蹙眉下了榻,”瞧这模样虽好,却果然是个失心疯。”
“失心疯才好,要不能给那么多钱吗?”年长的嬉笑着招呼他过去吃茶。
“这倒是,前几日没来前,那头牌还吹嘘要如何花功夫。谁知竟真是个这样的货。”
“可不,”年长的凑近了些,露出猥琐的笑,“你说她竟连人事都不懂。她府里的郎君们都是怎么调教的,还是都嫌她傻,也不肯用功夫了,全忙着织绿帽子去了。”
“很对,很对,反正这傻子也不明白。”二人俱是一阵窃笑。
“我还听说那府里养的郎君虽多,却老少高矮,奇丑无比什么模样的都有。果然是傻子的眼光。”
“你还不知道吧?那些大都是她那个死鬼姐姐留下的。唉,先帝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跟西狄的奴仆生下这么一对活宝。大的放荡,小的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