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的厨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谭钟脸上挂着玩味儿的笑容。
婳瑾如临大敌:“你想干什么?”
谭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两下,不急不慢,闻着菜香:“差不多该有三年没有吃过堂妹亲手做的饭菜了吧!”
婳瑾瞪着谭钟,丝毫不客气,婳瑾绝不会认错,那天那个慌张的背影绝对是谭钟,直至现在婳瑾依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婳瑾和谭钟两人本是关系要好的两人,小时候谭钟还会上山抓兔子回来给婳瑾吃,婳瑾自己舍不得吃,大部分都给了身体虚弱的苍洛。
自从谭钟三年前加入帮派后,婳瑾感觉这个堂哥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非常可怕,光是靠近便会让人产生心悸感,尤其是那一双自负的眼神。
还没来得及反应,谭钟的手就已经抓住了婳瑾的脖子:“哼,你就那么在意那个废物。”
婳瑾如待宰的羔羊般被谭钟提起,瞪大的双眼透露出惊讶,不敢置信堂哥会说出这句话,而且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他的手再轻轻一捏,婳瑾便会当场断气,此时的婳瑾感觉到面前的堂哥已经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和蔼可亲的堂哥了。
“为什么?”婳瑾挣扎着问起。
随手一丢,婳瑾瘫倒在地,拼命喘着粗气,咳嗽着。
谭钟自然明白婳瑾问题之意,拍了拍手,居高临下看着婳瑾:“苍洛,他该死,你可知楚茗玥是谁看中的女人?”
“展博!”婳瑾脱口而出。
谭钟拍了拍婳瑾的肩膀,微笑着道:“放心,为兄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你,为兄为刚才所说的话向你道歉,为兄还是以前那个为你抓兔子吃的好哥哥。”
面对谭钟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婳瑾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但在谭钟转身之际,婳瑾立刻明白了,跪着,爬着在地上扯住了谭钟的衣角:“求求,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小洛,我保证小洛不会娶楚茗玥的,我保证,我保证!”
听着婳瑾哀求着自己,哭泣着,谭钟不觉得一丝的心疼,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本来嘛,为兄打算放过那个废物,但是呢,见你这么没有教养,为兄顿时改变主意了。”
“堂哥,我错了,向你道歉。”婳瑾在地上死死的抓住谭钟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看着婳瑾服软,一副哀求样子,语气玩味着道:“想让为兄放过那个废物,也不是不行,来来来,磕三个响头给我看看,说不定,为兄会改变主意。”
婳瑾没有丝毫的犹豫,三个响头重重落地,额头上鲜血流出,此刻的婳瑾没有去擦拭,也没有去体会疼痛,一心只为谭钟能改变主意,不要去伤害小洛。
婳瑾这一体举动惊讶到了谭钟,不由得有些嫉妒苍洛,有一个百般护着他的表姐,都要死了还能捡个老婆,自己从小干尽了脏活累活,发现有灵根,能修炼了,以为从此之后能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当狗一样活着,每每想起展博那阴邪的面容,都会后背发冷。
谭钟一脚踢开婳瑾:“今天为兄心情好,就放过那个废物。”话音落下,婳瑾又磕了三个响头。
离开时,谭钟转头对着婳瑾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
谭钟内心想起那天明明自己已经杀了他,将他丢入了河中,怎么会出现在谭家庭院中,这让谭钟百思不得其解。
“啊!小洛,你怎么站在门外,快进屋,外面冷。”婳瑾提着饭菜木盒来到苍洛的房间外,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还是那副温柔的面孔,只是带上了头巾,围上了围巾。
见到婳瑾一反常态的穿着,还换了一身衣服,不敢正面看自己,苍洛意识到婳瑾有事情瞒着自己,伸手去摘她的头巾,婳瑾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急忙后退,但头巾还是被苍洛摘了下来,只见她额头上通红一片,伤口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苍洛双手抓住婳瑾肩膀不让她转过身去,眼睛紧盯着她头上的伤痕,婳瑾急忙低下头去,解释道:“做饭时不小心烫伤的,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婳瑾说话时不敢看苍洛的眼睛,怕苍洛看出端倪。
“是不是谭钟?”苍洛呼吸急促的说道。
“小洛,你不要乱想,真的就是不小心烫伤的,小洛你不要乱想。”婳瑾语气一下子弱了下去。
“那你脖子上的手指印也是你不小心烫伤的吗?”婳瑾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围巾已经敞开了一个缺口,苍洛的视线正看着她脖子上的手指印。
这一次婳瑾没有去解释了,对着苍洛做出了一个微笑:“小洛,你饿了吧,表姐这次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
“小洛,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苍洛全身冷汗,手臂,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急促,吓得婳瑾双手颤抖,瓷碗落地。
婳瑾将手抚上苍洛的额头,心急的眼泪哗哗落下,受到谭钟多次羞辱,婳瑾没有掉一滴眼泪,此刻的他却是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小洛,坚持住,表姐这就去请李医生。”婳瑾转身之际手被苍洛抓住了。
苍洛心里十分清楚,婳瑾在谭家生活得并不好,每个月家里发下来的玄石全给苍洛买药了,随着苍洛身体越来越虚弱,需要的药品也越来越多,不得不冒着危险上山采药,不放心下人做的的食物,她亲自为苍洛洗衣做饭,明明是谭家的大小姐,却做着下人干的活,有时候家仆都对她冷眼相望。
有时候苍洛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谭家,婳瑾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大小姐,由于常年在烈日下采药,皮肤被晒黑了,她原本应该和楚家楚茗玥一样被世人称赞,都是因为自己,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婳瑾为了不让苍洛了解到额头上伤口的真相,因信心不足挤出的微笑,让苍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苍洛努力平复心情:“你真傻,表姐,真的不值得,我就是一个废人,你真的不值得这么做,也许我死了,对你会更好。”
婳瑾擦干眼泪,表情变得格外严肃,带着愤怒吼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也许我死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婳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小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苍洛第一次见到婳瑾如此神态,深呼吸一口气:“表姐,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说丧气话,放心,我这条命是你给的,我会拼命努力活下去。”
见苍洛脸上丧气之色消失,婳瑾重新盛了一碗。
在婳瑾一口一口喂苍洛的过程中,苍洛的内心升起了对力量的无比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