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钟离和天吴都不明白此举寓意何为,句芒沉默了一会儿,瞬间点悟了吕洞宾的意思。
“荃妃在朝中如今可正遇到了大风波,四皇子疑似和叛军勾连,若是在此时发生了兵变的话,五皇子作为荃妃的第二子,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干系?
而五皇子一旦先入局,必定会把盐铁二商会内部的其余还能沉得住气的人全部都一起拖入水,这样的话,一旦当五皇子和四皇子事变之后……”句芒此时又迟疑了,好像接下来的发展还不是很明确。
吕洞宾再次露出了那个爽朗的笑容,他将纯阳剑在手中狠狠一拍,发出了铮铮剑鸣之声,他立即接上:
“不怕!中北之地不是有青玄宗吗?我记得这位青玄宗主正想着怎么能吞了北地,既然这位宗主正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我们不如就给他一个!”
“好计!吕洞宾你虽离的年代最是久远,但是却最是有智慧,这计谋之事还得看你!”
天吴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直接迈过了地图,和句芒用青灰色和蓝绿色两色云雾击了个掌。
“那就按照吕洞宾的计划,将沈梦溪一事先暂时稳定下来,我想等他被五皇子抓进府邸的大牢里去做客的时候,想来生活会比现在更加安逸。”句芒收起了地图,望向众人。
指南针此时也自我感觉似乎好像将众人所讨论的这件事情给理出了个来龙去脉。
天朝北部有位叫做沈梦溪的“科研员”?他似乎制造出某种能够和“钱”产生巨大关联的重要东西,还培养了很多弟子。
而这一切都是在北部冶铁和盐商工会内部偷偷进行,但二商会内部都有人知道却没有动手,而中央官府是绝不能察觉这件事情的。
因此他们现在的计划是,一边先将沈梦溪的消息释放到商会内部,再将如今天朝皇室的五皇子拖入这场筹备之中,能够将整个商会之中所有的阻碍者全部都引出,而后以制造兵变使四皇子和五皇子一起被牵连。
而后他们似乎想在联合一个想要将视力范围拓展到北地,名为青玄宗的宗门作为他们的借力来完成整个计划。
当然这其中的诸多方式都有许多的漏洞,然而指南针对其中他们没有挑明的部分也并不清楚。
只是这其中的牵扯,可实在太巨大了!一会儿是天朝的中央,一会儿是盐铁二商会,一会儿又是五皇子四皇子?
指南针仍在梳理头绪之时,汉钟离
又开口了:
“反正下次聚会之时,烛九阴也得告诉众人他处在何种修为境界,不妨现在说出来也可。”汉钟离摇了摇手中的蒲扇,问询着指南针。
指南针带着一种求助的目光投向吕洞宾,这问话实在是太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来你想违背规矩啊!
不过为尽礼数,我来替烛九阴向各位告知吧,还未达‘福泽’!”吕洞宾颇为爽快直接,却点而不破。
听到此话,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将目光投向了指南针,仿佛极难相信。
整场之上顿时沉默了数刻,随后天吴开口:
“好啊,好啊,我等一直都在期望着一位未达三身境渡过道劫的道友进入乌托邦,今日终于出现了!
这不是好事吗?大家为何如此的沉重?既是烛九阴已经达到了我们一直都期望的条件,不如将那道法交于他!”
在众人又一次的片刻沉默之中,指南针却慌了手脚,这,这,这是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可,”汉中离首先发声,“我认为可行!”随后是句芒,
吕洞宾看着人在思考的蓝采和,手中却浮现出了一件黑白二色交织的光芒,指南针只是看了一眼,就有着大量的信息如之前的剑气一般,自主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两仪双生经”
“此道法可使修士产生阴阳两面,与修士原先所修道法共存兼容却不冲突。
此道法之创造,本意便是为了隐匿,”
“我以自身作为担保,将其交给烛九阴,此事若是出现意外,我一人全权负责,不须等到下次聚会开始之后进行集体裁决。”
吕洞宾竟将自身为担保,将仍然存在疑惑的蓝采和也说服,蓝采和不便多说,只得点头。
“吕洞宾,看来你是真的想找个徒弟了。”蓝采和双眸狭长,带有深意地注视着吕洞宾。
指南针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似乎吕洞宾为他博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吕洞宾直接无视了蓝采和的目光,说道:
“今日只聚了三仙,时辰快到了!
我也再重复,每每有新道友入乌托邦时说的话。
今日在场,我和汉钟离蓝采和是仙人,天吴和句芒并不是,而后的聚会也一如今日,能够看得见身形的便是仙人奇遇者军事。我们根据原定的天数找寻而来的新道友。
我们没有等级之分,此地只看志向与行动,修为于此无关。
这乌托邦内,最珍贵的永远都不会是道法或是心术,而是人,是你我还有其他的道友,
思想潮流,制度改革……远比道法神器重要,当然,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提升修为却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吕洞宾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将纯阳剑插入了构成桥底的云雾之中,句芒和蓝采和退入了蓝绿色的雾气之中化为了一阵飞升的花瓣消失不见。
天吴和汉钟离则踩着那巨大化如一船一般大的蒲扇,架着那一大片青灰色的云雾腾飞而去,深入了遥远的天空之中。
良久,沉默着的吕洞宾和指南针又在了原先的白玉船上。
“我这里不喜欢繁杂的礼节,你既算是我半个弟子,也自然不必那繁荣的拜师进门之礼。
你只需记住为师的名号,乃是真阳道祖吕洞宾,道号纯阳子,”
吕洞宾将手中的剑再次插入了水中,当成了船桨,慢悠悠地滑起了那白玉船。
“现在你有哪些想问的?想来应该不少吧?”
指南针又如刚刚进入乌托邦之时那般站在船尾,
“既然目前我最重要的事是提升修为,那我可否向在场的仙人和其他的道友获取丹药还有各种天才地宝,或是道法功法呢?”
吕洞宾转过头来哈哈大笑,他足足笑了好几个回合,才好似缓过气来回答指南针。
“像你这么直接的,第一次来乌托邦就这么坦诚地问这种问题的,倒也是头一回。”
“看来在我之前,也有其他的道友问过同样的话,”指南针大致明白了吕洞宾的意思,也笑了起来,面前的这号称仙人的吕洞宾,那是一点仙人的气度都没有,反倒像是一个顽皮的小老头。
“你不是得到了纯阳剑的剑气,还有《两仪双生经》的修炼之法了吗?这不就是天材地宝和道法了吗?
在你修为到达三身境之前,你没有足够的修为从此地带出有质之物,只能够获得无质之物,比如力量,比如道法功法的修习。
在你向各位道友获取宝物之时,也得有同样价值之物的去完成交换。
你初入元基境,尚且还早!不过你修炼的道法相当不一般,竟然能够破译金乌族一族的族文,想来日后发挥作用的地方还相当之多,好好把握这一点!”
指南针似乎也料到了会是类似的回答,因而也不失望,“敢问师傅,为何在此地,诸位道友所使用的文词与我平日所见是如此的不同?”
吕洞宾也一如指南针般有所预料,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般:
“文字本身并没有出现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也无法为你解惑,在下月月溯集会之时,你可去找寻那位‘帝江’细细问询。
当然,我想他给你的解答也无法完全解答你的疑惑,为师和你有着同样的疑惑,哪怕到了今日,我入乌托邦如此之久,有许多的疑惑也未曾解开,我们既是解惑者,却也是追寻答案的人。”
吕洞宾看着水面之中缓缓浮上来的赤红色云雾,意识到了时辰已经快要到达尽头。
“乌托邦内之事绝不可外传,你要切记,一旦你将此地发生的事泄露而出,烛九阴面具便会焚毁你的元神!”
“可是有质之物不是无法带出此地吗?为何烛九阴面具会跟随着我离开此地?”指南针察觉其中端倪。
“因为,烛九阴面具乃是你进入乌托邦的钥匙!你无需进行任何的准备。
在月溯那一日的子时,你只需打坐静思,它面具便会以你的元神为媒介,将你带入乌托邦。”
吕洞宾此话刚刚落下,整片天水相接的世界便开始变得扭曲和混乱,如同水墨被打翻在了纸张上,在一阵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混乱色彩过去之后,指南针重新回到了那片冰天雪地之中。
“此事实在是太过玄妙离奇了,如同一场不曾发生过的坏梦。”
指南针却是极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眉心蕴养元神之处,那张由人首龙身构成的异兽烛九阴交织而成的面具,正静静地浮动在那里。
还有带来异变,将他带入乌托邦的那枚碧绿色的莲子,此刻正被那面具护在中心。
“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