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清倌们的演奏,张淮再次摸不着头脑。
那清倌演奏的明明很好,在张淮看来,已是不俗。
尤其是在独自演奏《阳春白雪》一曲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处于明亮欢快之中。
清新流畅,沁人心脾。
让人感受到了万物生机,春意盎然的境地。
看着张淮专注台上的样子,红妆在曲中默默起身,看到张淮的眼中,皆是深情。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今晚的表演,是专门为了公子。
万籁俱寂。
琵琶曲过后,鸳鸯楼内除了宾客之外,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她们默默退场,搬走台上多余的物品。
宾客们也因为听到自己的稍微显眼的议论声停下了话语。
张淮一手撑住自己的侧脸,将身体倾斜靠在椅子上。
由于他最靠前,显得格外惹眼。
那慵懒的态度,被很多拥护红妆的宾客指责。
张淮不在意,嗑着瓜子,盯着台上的那张屏风。
她就在后面。
嗡……
一道琴音传来。
“公子,红妆献丑了。”
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手指轻轻触碰滑动琴弦之声,瞬间将鸳鸯楼内所有人拉入到琴弦争鸣之中。
一阵悠扬的琴音如泉水般流淌而出。
那音符仿佛是一只飞翔的鸟儿,从琴弦间跃出,悠然盘旋在空中。
它们像精灵般跳跃,穿梭于时光的长河中,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记忆
那一天。
她被打断双腿,扔到大街上,生死由命。
正当她绝望之际,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穿着不同于常人的服饰。
救下了她。
他目光冷冽,从来不爱展现多余的情感。
明明还十分年轻,就已经有了些许白发。
男子医治好了她的双腿,把她带在身边,教她识字,给她吃各种美味。
尤其是那至今令她难忘的糖果。
需要剥去外面那层不知名的糖衣,很是难剥。
但是,很甜……
甜到想要哭泣。
她陪在他身边大概三四年的时光,走过许多地方。
听他说,他是在找某个人,至今都未找到。
她一边祈愿他能快点找到想找的人,一边念想着不要那么快找到。
他们分别的那一天才会更晚到来。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有一天,他很焦急地将她托付给了别人。
还未等到她到出嫁年纪。
他就消失不见了。
她在他消失的时光里,学了很多东西,琴棋书画,诗词歌舞,都是为了他学的。
只想等到他回来接她的时候,让他露出笑颜。
等她到了十八岁,他还未出现。
等不及的她,决定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去等他!
她相信一定会回来的!
回来接她……
直到她老死的那天,天下大雪,公子,再也没回来过。
随着琴音的逐渐升腾,一种神秘的韵律弥漫在空气中。它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人们带入了一个神奇地境地。
每一根琴弦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灵魂,它们在弹奏者的指尖间舞动,诉说着一段千年的故事。
随着旋律的推进,琴音越来越消沉,如同女子哭诉,窃窃私语,呜呜咽咽。
每一声音律都传来令人悲痛欲绝的情感。
让人们揪心。
声音渐渐停息,鸳鸯楼内,不少女子被琴音所感染,开始哭泣。
那种悲伤,她们感同身受。
不知是红妆刻意歇息,还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哭泣。
突然,声音再起!
铮铮而鸣。
截然不同的旋律升起,让张淮感受到了其中的情绪。
夙愿,了了。
仿佛乍见光明!
旋律变得开心起来。
“公子,红妆真的好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很多人,我们已经见过了这辈子最后一面,只是当时不知道,也没好好告别。
屏风打开,台上之人红了眼眶。
张淮看到红妆绝美的脸庞,像是一株花,种在相思里。
琴音还在继续……
可是张淮怒目一睁,陡然起身,身形消失不见!
红妆见状没有暂停,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弹奏着。
是他,让她遇到了能度过余生寒冬的暖阳。
……
呜呜呜呜……
温如抹着泪水,“你骗我!不是说好了,我帮你干两天的活,你就给我三文钱的吗?”
“你给我钱!你给我钱!”
一位皱巴巴的,尖酸刻薄嘴脸的妇人将温如推开。
“哼!乞丐一个,也值三文钱?你在做梦吧!”
“我好心让你有口饭吃都不错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要钱。”
妇人拿起捣衣棍就朝温如身上打去。
啊!!!
“你给我钱!我要你给我钱!”
温如死死抓住妇人的衣服不放,就算妇人打得再狠,她也绝不松手!
她必须要到钱,这样……
这样才能还了哥哥恩情。
“你这个臭乞丐,给我松开!”
“看我不打死你。”
温如哪里有妇人的力气大,轻松就将其扯开,打倒在地。
因为太疼,抱着头蜷缩在一起。
呜呜呜呜……
“别打了,疼,好疼!”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我了。”
妇人看着蜷缩在地的温如,如同随时可以弄死的猪狗般,心狠手辣地说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就在妇人一棍子朝温如头上砸下去的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温如身前。
护着她。
张淮露出令人胆寒地笑容,呼出一口寒气,死死盯着妇人,“还不晚。”
瞥了一眼在地上颤抖的温如,张淮的眼神越发恐怖。
身上的杀意仿佛就要凝为实质。
在温如走后,张淮派小石头人一直跟在温如的身后。
起初,张淮只是想要查看温如走后,到底会去什么地方,会不会遇到身份可疑的人,为他提供线索。
谁知,温如跑到一座青楼里,想要赚钱。
大抵只是为了还他的饭钱?
本来才开始的时候,温如就受到欺负,其他佣人仆人将所有累活都交给她来做。
张淮在思考过后,没有选择出手。
可当他目睹到这一切后,再也坐不住了!
他要把这个妇人碎尸万段,抽筋扒骨,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妇人惊恐地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
捣衣棍顷刻间化为齑粉,实质而无形的攻击也顺便将妇人的手掌搅个稀烂。
手掌上的骨肉全部碎掉,只剩下一些藕断丝连的皮肤耷拉着。
白骨肉眼可见。
一只手掌如迅雷,捏住妇人的嘴巴,让其发不出任何声响。
张淮狞声道,“你刚才让她有多疼,我就让你千倍,万倍地体会。”
如此好的小女孩,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张淮不解。
情欲窟,安排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