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叫个人进了王府,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叫珏王知道的,玉壶过去说的,并且在禀告之前,就已经先探查了一下白鹿的底细。
像她们这样的人家不可能白白的动了善心,然后就将人领回来,就算是为了要哄长安高兴,也得背后打探一翻。
“这个叫做白鹿的傻子,的的确确在皇城里面生活了不少的时间,身上的疤痕也完全不是作假,平日里面的确受到欺负,能够活下来纯粹靠着一些人发着善心,给扔两件衣服。遇到侍妾时,之所以穿着破烂的单衣,是因为被一个孩子给抢走了之前的厚衣服。”
她将自己打听的事儿都禀报了出来接下来主子是怎么判断的,那就是主子的事儿。
珏王一直保持微笑的表情,倾听着玉壶的禀报,他们家长安又开始犯善心的毛病,往回来捡人了。
对于本身就是被长安捡回家的他来说,长安开始对别人展露善良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但他没有发脾气或者怎么样,只是想要去看一看捡回来的又是个什么样的。
多半应该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珏王虽然将自己的情绪收敛的很好,但玉壶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会让王爷太高兴,所以也非常规矩的不吭声,只等着王爷什么时候挥手让自己离开。
便是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小厮进来禀报:“王爷,孟侧妃求见。”
珏王府有四位侧妃,之前已经死了一个楚侧妃,如今这一位闺名唤做孟炜彤,是大理寺卿的妹妹,其父是上一任的大理寺卿,因为父子素来以清正廉明视人,所以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百姓中的威望都非常的出挑。
“让人进来吧。”珏王挥了挥手让玉壶下去,虽然想去瞧瞧长安捡回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眼下还有需要自己应付的东西。
只见一个女子徐徐的走了进来,长眉细目,鼻梁高挺,颚骨偏高,下颚不自觉的微微抬起,有几分骄矜,但太过高傲而显得尖酸,这下扫过要退下去的玉壶的时候,直接将人叫住:“你是最近伺候新入府侍妾的那一个吧。”
玉壶停下脚步欠了欠身,表示正是。
孟炜彤叫人留下,却没再说什么,整个人生的偏瘦肉,身穿湖蓝色事事如意妆花衣衫,逶迤拖地琥珀底绣百合忍冬花缠枝下裙,走到跟前微微欠了欠身:“给王爷请安。”
珏王轻轻地笑了笑,亲自过去将人搀扶起来:“彤儿怎么亲自过来了?”
两个人在书房的榻上分别坐下,孟炜彤直接说道:“年关将至,府邸里需要重新置办一些东西,账目不在少数,所以想要来问一问王爷。”
“自打你入府开始,府内账目就是你一直在处理,往些年都不错,今年照旧就是了。”
孟炜彤板着脸说:“今年与往昔年可是不一样的,往些年王爷一直按着府内的规章来办事,如今却多了一个享受着侧妃待遇的侍妾,妾身也拿捏不好呀。”说这还瞥了玉壶一眼。
难怪叫将人留下,敢情是要借机弄个下马威。
珏王仍旧笑得一脸不动声色:“那你就当楚侧妃还在就是了。”
“楚侧妃是楚侧妃,侍妾是侍妾,王爷若是喜欢就直接提成侧妃,何必当成侧妃呢?”孟炜彤不依不饶,显得有几分不高兴,其他的侧妃好歹也是跟自己身份差不多,平起平坐倒也没什么,可偏偏横空出来了一个农女,让她心里不舒服。
这府里面的侧妃,一直都是孟炜彤手里握着管家的权利处,楚侧妃则是稍微受宠一些,其余两人跟个隐形人一般随着楚侧妃的离世,孟炜彤在府里一家独大,虽然没有王妃的身份,但是府邸里的妾室每日都会去给她请安,长安就生生成了一个例外。
当然长安估计还不知道,早上要请安的事儿。
但是在孟炜彤眼中,这就成了王爷不给自己面子,借着年关将至,干脆就发泄了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大好,才想着找人麻烦。
珏王耐着性子,微微一笑:“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我会找机会让她成为侧妃的。”不就是一个侧妃的位置吗,就是王妃也没什么不妥的。
软刀子扔了出去,是怕扎的人还挺难受。
孟炜彤之所以敢这么挤兑,是因为长安的身份太为低微,根本不配侧妃之位,没想到王爷居然扔下了这样的话,她眉头微微一皱:“王爷喜欢就好。”说罢就站起身来,表示自己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
可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留,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珏王看着人离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还真是他们孟家人的脾气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