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王府门口站着一个男子,是孤身前来的,眼中带着一些迷茫之色,静静的瞧着府门牌。
良久之后门被推开了,孟炜彤的贴身婢女迎了出来,有些惊喜的欠了欠身:“少爷,您快里边请,小姐,等了你好长时间。”
来人正是孟炜彤的兄长,孟红曲,他身着一身青衣,脚步稳健的走了进去,并没有去拜见珏王,而是直接去看望自己的妹妹。
孟父英年早逝,其母则是生下妹妹时难产,所以说两人并无长辈,孟红曲是又当爹又当娘,将自己妹妹拉着她的,并且也长了妹妹十岁,至今为止还未曾娶妻,也是怕有了嫂子给妹妹气受。后来妹妹嫁人了,他也习惯了一个人。
天地之间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哪怕是向来冷面阎王的他,也难得露出了一抹温柔。
“兄长。”
早就等待着的孟炜彤站起身来,快步迎到了门口,投入兄长的怀抱当中。
孟红曲拍了拍她的后背,稍微有些疑惑,因为见自家妹妹憔悴了不少。
两个人携手回到屋内,分别坐下,他问:“在府里呆的不顺心?”
即便是在忙,每个一个月都会来探望妹妹一次,以往见妹妹在府里过得不错,掌握着大权,说一不二,每一次眉宇之间都洋溢着笑容,这一次却是眉宇微含,面露惆怅。
孟炜彤微微侧开头,笑着说道:“怎么会不顺心呢?”
可是这话刚一说完,旁边丫鬟就已经愤愤不平的说:“小姐要是心里太平,那才有鬼呢。这王府里面新来了一个侍妾,享受着侧妃的待遇,小姐觉得不合规矩,去和王爷说了说,王爷竟然直接说要把那侍妾变成侧妃,给了小姐一个好大的没面子,府邸里面流言蜚语传了个遍。那侍妾持宠而骄,见了侧妃也不行礼,转身就跑,根本就没把人放在眼里,这么没规矩的人偏偏就得了王爷的宠爱,越发的肆无忌惮。有朝一日指不定就要欺负到小姐的头上来。”
“好了!”孟炜彤有些不悦的制止住,然后轻声说:“王爷宠爱谁跟我没关系,只要没人爬到我头上来撒野就行。即便是有人仗着王爷宠爱来跟我撒野,那我也认了,反正是我要嫁的。”
孟红曲倒是听说了珏王有个新宠,可没想到会让自己妹妹受这么大的委屈,听着妹妹的说辞,他皱眉不语。
那边丫鬟仍旧在愤愤不平:“王爷根本就没把小姐放在心上,倘若是柳公子的话,怎么会让小姐受这么大的委屈?!”
孟炜彤脸色瞬间一变,却没说话,就像是默认一样。
孟红曲眼帘微垂,当初自己妹妹的确是有心上人,两情相悦,然而他不许,因为觉得那个男子并非良人。
的确是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不笑也笑,学识颇为不错,家世显赫,可这样的男子让人觉得不好把握,孟红曲甚至觉得倘若两人将来感情出了意外,自己都没办法给妹妹撑腰,所以否决了这门婚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孟炜彤一气之下,嫁给了珏王为侧妃。
如今,旧事重提,自然是有一定的目的。
接下来孟红曲只是在这里坐一坐,孟炜彤也将话题岔开,倒了两杯清茶闲谈了一下,最近的事儿,便将人送走了。
望着兄长离开的背影,她重新坐回到了榻上,但手支撑着额头,竟在额头上摸到了汗珠,顿时苦笑一声:“兄长将我拉扯大,如兄如父,我居然用这种方式去算计兄长,但真是没脸见人。”
婢女一改刚才的愤愤不平,同样也有些担忧,却也安抚自家小姐:“小姐这么做也是为了柳公子。”
倘若当初两个人成亲的话,也就没有这么多闲杂的事儿。
孟炜彤是真真的爱那个男人,所以心中也有怨气,指尖抚摸着茶杯碗边缘,轻声的说:“为了一个跟人家争风吃醋,弄出了人命的纨绔子弟欺骗自己的兄长,我更加觉得颜面无存。可倘若我不这么做的话,柳别意若死了,我心中会更加的难过。”
当初自己一气之下另嫁他人,柳别意又是何等的伤心。自那之后流连花丛,至今未娶,孟炜彤何尝不是心中有愧。
两个人才真真的是命运捉弄。
如今,实际上她是想用利用自己处境的艰难,勾起哥哥的愧疚感,从而看看能不能保住柳别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