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个光棍,哪来的老婆孩子?你莫不是中邪了?你别吓唬妈啊……”
毕云天老娘惨白着脸,哆嗦着去摸儿子头。
毕云天一动不动,任凭老娘掐自己人中,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那么大个老婆和孩子呢?凭空不见了?
“妈,您别和儿子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我赌博我媳妇生气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毕云天满怀希望看着自家母亲,期望从母亲嘴里听到肯定的话。
哪曾想母亲惊怒交加看着他,嘴皮子抖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最后一拍大腿,着急麻慌出了门,十几秒功夫又气势汹汹杀了回来,手里赫然多了一枚绣花针。
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母亲化身容嬷嬷,狰狞着面孔对着毕云天中指就是狠狠一下,血顿时涌了出来。
疼痛唤回毕云天理智,毕云天突然想到什么,摞下一句话就跌跌撞撞跑出了门,任凭母亲在身后怎么呼喊都不回头。
一口气跑到老丈人家门口,顾不上喘匀气,就大声呼喊媳妇的名字。
“***你出来,我来接你和闺女回家了,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媳妇没喊出来,老丈人一家倒是整整齐齐出来了,毕云天分贝数太大,惊扰了街坊四邻,一看有热闹,邻居们连扫把垃圾桶这些看热闹专用工具都来不及带,就都围了过来。
围观人越聚越多,有的手里还端着饭碗,喜气洋洋的样子像是坐在亲戚家的宴席上。
“老丈人”金疙瘩满脸问号东瞅瞅西看看,环顾四周好几个来回才不确定的问毕云天:“小天,你说你找谁?我们家就一个儿子,整个屋里头除了你大娘就没别的女的,哪来的你媳妇和闺女,你这孩子是不是找错人家了?”
毕云天目眦欲裂,“爹,我没找错,我老婆,就是你家大女儿,我们俩青梅竹马,去年结的婚,上礼拜她才给我生了个女儿。
爹我求求您,让我媳妇出来,我当面跟她道歉,要杀要剐随你们怎么来,只要能消气,我毕云天绝无二话。”
说着就跪下来咚咚磕了好几个头,拦都拦不住,谁拉都不起来。
周围炸开了锅,邻居们眼睛放光,七嘴八舌瞎猜测。有的说毕云天中邪得了癔症,有的说金疙瘩背着老婆偷腥外面有了私生女。更有甚者说毕云天是想女人想疯了,出现幻觉,得找黑狗血来除煞。
金疙瘩老婆看毕云天信誓旦旦的样子,也用审尸的眼光看着自家老头子,磨拳霍霍。金疙瘩看看暴怒的老伴,再瞅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急眼了。
揪着毕云天脖领子就让他说清楚,毕云天充耳不闻,只眼巴巴瞅着他。对视半晌,金疙瘩叹了口气败下阵来,松开了手。
因为眼前犯浑欠揍的毕云天是他金疙瘩带的第一届学生,在校时就爱惹是生非,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但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娃,人品绝对信的过。
现在这样子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唯物主义的金疙瘩不信牛鬼蛇神,使唤儿子去泡杯浓茶,顺手从门洞拉了把椅子安抚毕云天坐下来。
吃瓜群众沸腾了,这金疙瘩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不管香瓜甜瓜,反正今儿个是能吃到大瓜了。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会功夫就传遍大街小巷。金疙瘩家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进不来的吃瓜群众各显神通,上树的上树,爬墙的爬墙,屋顶上乌泱泱一片。
沉思片刻,金疙瘩喊自己老伴进屋帮忙拿样东西,老伴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当众拂他面子让人看笑话,不情不愿去了。
不消片刻拿着一个塑料袋出来丢给金疙瘩,金疙瘩解开袋子,将里面东西亲手递到毕云天面前。
邻居们不明所以,伸长了脖子看,毕云天反应过来,一把接过打开,一页页瞅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脸色越来越白,最终接受不了现实晕了过去。
户口本掉落在地,页面被吹起,看来连风也忍不住八卦,想要瞧一瞧其中的奥秘。
吃瓜的人群,八卦的风儿都影响不到毕云天,这会毕云天正困在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黑暗如影随形。
梦里面毕云天不仅回到年轻时,还因为赌博蹲了局子,好不容易回了家,老婆孩子又都消失不见。
毕云天被恶梦压的喘不过气,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正绝望之际,一捧甘霖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声厉喝响起,毕云天仿佛一下子被击中命门,蓦地睁眼坐了起来。
屋子里烟雾缭绕,村里的神婆左手拿着桃木剑,右手晃动招魂铃,绕着毕云天床不停转圈,嘴巴里鼓鼓的。
本该吐到毕云天脸上的甘霖被毕云天动作惊吓过度不小心咽了下去,呛咳不止。
看毕云天醒来母亲老泪纵横,“儿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怎么对得起你那死鬼爹和咱们毕家的列祖列宗!老天保佑,祖宗显灵哪!”
说着就对着祖宗牌位拜了又拜。旁边咳嗽的撕心裂肺的神婆顿时不干了,一蹦三尺高,
“我说大妹子,你这可不地道了,要不是我拼了老命施法招魂,你家老幺就要跟你那死鬼老公团聚去了,我救了你儿,你却第一时间谢你家祖宗,我跟你说要相信科学,封建迷信要不得……”
毕云天看着地上的火盆,炕上的招魂铃铛,身边空了的碗,再看看唾沫横飞的神婆,不敢置信摸了把脸,闻到手上残留的臭味,确认了梦里的甘霖就是神婆口水后,翻着白眼恨不得再晕过去。
守在床边的大头四见状二话不说就给了毕云天一巴掌,差点把毕云天拍背过气。
“天儿,哥就知道你小子祸害遗千年,怎么可能出事,不过刚才朕差点吓死我,我一听说你中邪了第一时间就把我家黑背带来了,要是神婆的口水唤不醒你,我都准备弄点狗血救你了。”
正说的起劲,突然想起什么,大头四一拍大腿朝门外跑去。
“我艹,我狗还拴外面等着让小孙帮忙放血呢,那几个祸害别趁机宰了我家黑爷吃狗肉,我得看看去,兄弟欠你的钱以后还你。”
大头四风风火火跑了,毕云天被几人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想要下床透气,才起身脚下就是一软,脑袋磕到床头,痛的眼冒金星。
不知是不是错觉,毕云天感觉有一阵奇怪的电流在他脑子里闪来闪去,就像电视机里的雪花声。
“滴……滴…滴…系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