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娥转身回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东西,“咱两家人的交情可没有到借钱借粮那么友好,若是真的想留着脸在满井村里过活,就最好别得寸进尺。这句话你回去转告你娘,我不想和她结怨,但也没有修好的可能,最好各过各的。”
“这个,是我给你和金银宝的一点儿小礼物,算是大家亲戚一场,以后就各自好自为之吧。”看着眼泪汪汪的况美娟,三娥有些可怜她,“看在你叫我一声姐的份儿上,我劝你以后做个心存善念的人,别总想着从别人那里捞好处,给别人留活路就是给自己留活路。”
大门咣当一声从况美娟面前合上,她瘪了瘪嘴,想哭,又觉得自己不能更丢人了,搂着包糖果子转身走了。
这边况美娟刚走,二娥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三娥,婶子犯了头疼,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三娥匆匆跟何母交代了一声就跟着二娥去了付家,李桂芝一跺脚,“娘,你看这三娥,见天跟付春生那小子混在一块儿算个什么事儿,俩人还在一地儿工作,我这当嫂子的都提二川着急,万一他俩——”
“别胡说!”何母打断了李桂芝后头的话,但她心里不是没有问号。平心而论,付春生的条件要比何同川好多了,人家是没结过婚的黄花郎,又在城里当兵,和三娥年龄相仿,怎么看都更登对。
何母叹了口气,“各人自由各人的福禄,看命吧。”
三娥进了付家厅屋,就看见付婶子头上裹着布巾靠在床上神情痛苦,付春生守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三娥,这会儿山上应该也采不到药草的吧,不行我就背着娘去镇上看看。”
“不去不去,大过年的哪个大夫还坐堂,跑也是白跑。”这春生娘是个刚强的女人,能把她给赶到床上躺着的病必然是疼痛难忍的了,“我这是听春生要回来高兴的,几晚上没睡好觉,休息休息就过来了。”
“我先看看,婶子,你别紧张,我学了一点儿按摩穴位的法子,给你试试,也许能管用。”三娥想起自己成功治愈过二姐的胃病和何同川的眼盲,说不定她真有这个让人身体复原的特殊能力。
她解去春生娘头上的布巾,从后颈部开始缓缓朝头顶按摩,循环往复,力道从轻柔渐渐增强,“婶子,你放松些,这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咱们放松放松再好好睡一觉说不定就能好些的。”
二十分钟过去,一直跪在春生娘身后给她按摩的三娥额角上已经渗出细汗来,“好些了吗婶子?”
刚刚闭着眼睛歇息养神的春生娘缓缓睁眼,“三娥,我好多了,你不和我说话我都快睡着了。你歇会儿吧,我想睡一会儿。”
三娥扶着春生娘躺下,帮她盖好被子,这边她刚穿上鞋下地,身后就响起了老人家轻快的鼾声。
三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间,二娥小声说,“幺娥,你可真行,婶子昨晚上疼得睡不着,这能睡下了说明不那么疼了。”
付春生给三娥倒了杯水,刚刚他脸上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婶子这是小毛病,可能按几次也就好了,今后注意多休息。”她又转头看向二娥,“姐,你的胃最近没事了吧?有没有再不舒服?”
二娥狠狠摇了两下头,“你给我留的药我都按你交代的吃着,那阵子你总给我揉,好了之后就再没犯过了。”
哦?!三娥在心里张了个超级O的大嘴巴,难道我还真的会给人祛病?
春生娘这一觉睡到了下晌快晚饭的时候,醒来之后觉得脑袋轻松了许多,喝了一大碗二娥烧的杂粮粥。
晚晌三娥又过来看她,听说还是有些突突跳的轻疼,就又缓缓地按了一通。看着付婶子精神头已经没有大碍,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三娥坐在矮桌前,手里拈着一条竹篾发呆了一会儿,抬起手朝着自己的左手腕上轻轻一划,瞬间一道冒血珠的细口子。她凝神用右手食指在伤口上轻轻抹过,指头上蹭了一抹殷红,那道小口已经不再渗血,再轻轻抹过,伤口几不可见,再抹,皮肤平整如初。
她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见鬼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