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中,中原第一镖局——龙门镖局正在举行宴席。此宴席是为了肯定镖局一年以来的成果,感谢镖局上下人等在送镖过程中齐心协力守镖。因此出席的人都是龙门镖局的内部人员。
“各位。”一中年男人站在主桌前,手举起一只酒杯。他是龙门镖局帮主宋威。
宋威说道:“这一年以来,我龙门镖局共送镖三十一次,经历了二十八场战斗,无一差池。全仰仗诸位不顾辛劳、同心同德,这一杯酒我宋威在此谢过诸位了。”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场众人也举起酒杯齐声道:“多谢镖头。”也饮尽杯中酒。
宋威又倒满一杯酒倒在地上悲痛道:“这一年来我龙门镖局共有一十七人为送镖而死,他们死的好,死的光荣,他们守住了镖局的名声,他们死得其所。龙门镖局不会忘了他们。这一杯酒敬为镖局而死的弟兄。”说罢又饮完一杯酒。
众人也将酒倒在地上哭道:“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宋威举起第三杯酒道:“这一杯酒敬故去的姚老镖头。姚老为龙门镖局倾尽一生心血,夺得九龙壁,使镖局发扬光大。若非姚老,龙门镖局安有今天?姚老镖头英灵永存。”说罢手一扬,泪和酒齐洒在地上。
众人大恸倒酒祭奠。
悲伤过去后,宋威喊道:“请九龙壁。”
一童子端着一红木托盘缓缓走到席上。托盘中是一块红布,红布上正那块让江湖上纷争不断,人人趋之若鹜的九龙玉壁。
九龙壁被放在一焚着香的坛上,宋威道:“自我龙门镖局的此物以来,威名远播,短短十年就成了天下第一大镖局。十年来,也有不少人打九龙壁的主意,明里暗里想夺走它。好在老帮主在天有灵,九龙玉璧不曾有失。今日我宋威在此立誓,壁在人在,壁亡人亡。”
众人齐声道:“壁在人在,壁亡人亡。”
说罢宋威率领众人离席来到坛前跪拜。三跪九叩之后,收起玉璧。众人入席,各自敬酒、作乐,好不痛快。
忽然门房滚将进来喊道:“大事不好。”
众人连忙扶起,正欲问他,一面部有疤的光头男子带领一群人闯了进来。
来人是白虎门门主——白庆虎。
宋威怒道:“放肆。何人擅闯我龙门镖局,扰我酒席?”
光头男子嚣张道:“我乃白虎门门主,白庆虎。龙门镖局谁当家?”
镖局之人无不愤怒,天下谁人不知龙门镖局宋镖头的名号?白庆虎这般说话,实在是太目中无人。
宋威朗声道:“在下龙门镖局宋威,白门主为何如此无礼?”
“哈哈哈哈。”白庆虎仰天大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此番前来是为那九龙玉璧,还请宋镖头割爱,赠于我罢。”
宋威身后众人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九龙玉璧是姚老镖头用命换来的,岂能你想要就要?”
“哼。”白庆虎冷笑道:“这九龙壁也是你龙门镖局巧取豪夺来的,你龙门镖局夺得,我白虎门也夺得。”
宋威嘲笑道:“自我龙门镖局得九龙壁以来,十年光阴,想得到它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一些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可是十年了,九龙壁始终还在这里。”
“多说无益,都是江湖中人,手底下见真章。”白庆虎道。
二人来到擂场上,相对而立。宋威手持长枪,白庆虎站手握大刀,龙门镖局及白虎门一众人围在场下。
寒风乍起,一阵梅香扑鼻,九龙玉璧的争夺开始了。
宋威长枪挥舞,一枪接一枪刺出如毒蛇口中之信。刀枪相击,枪比刀长,一寸长,一寸强。宋威已在兵器上占优。
白庆虎一一招架下来,不曾有半分急迫。他不屑道:“宋镖头也太小瞧我白虎门了,这样子是打发不走我的。”
宋威大怒,杀意随着怒火而至,枪法也更加凌厉。白庆虎只挡不攻,他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待时而发,想一招定胜负。
场下龙门镖局之人见己方占上风,无不鼓掌喝彩,叫好之声惊飞了几只栖在树上的喜鹊。
二人再斗五十余回合,仍是不分胜负。一个是中原第一镖局的镖头,一个是江湖上威震一方帮派的门主。二人都是为自己的门派而战,自然不会藏拙。他们知道,今天都没有退路。赢的一方会保留或跻身九大门派,风光无限;输的一方则是身败名裂,连带宗门声名尽毁、一败涂地。
场下围观人群中不知不觉多了两男两女四个人。
顾北亭对李长安道:“用心看,这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都拼了命了,已经山穷水尽。且看谁能出奇,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须臾之间。”
“啊。”场上白庆虎大叫一声,左肩着了一枪,当即转身拖刀而逃。
“龙门镖局,龙门镖局。”场下有人振臂喊道。
宋威乘胜追击,挺枪直刺白庆虎后心。眼看就要得手,忽然间峰回路转。白庆虎猛然回头,左手握住刺来的铁枪,右手挥刀已斩了下来。手起刀落,宋威右臂已断。
“啊!”宋威惨叫一声。
“镖头。”场下龙门镖局之人齐呼道,慌忙上场来扶住。
燕晴雪侧过头,面露不忍。
宋威的手臂飞向空中又掉在地上,鲜血从断口处如流水般不停的往下淌。他站在场上,脸色惨败,看着地上的断手愤愤道:“拖刀计。”
白庆虎大笑道:“不错,正是拖刀计。我练了十多年了,没想到吧?”
宋威左手点肩头穴道,封住经脉止血。镖局众人无不膛目结舌,面面相觑。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龙门镖局宋镖头竟然败了,败在年底宴席的那天,败在龙门镖局全部人的面前。失败的代价不是损失一两趟镖,是那块九龙壁。那块姚老镖头以命相搏夺来的,镖局上下皆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九龙壁。
“这九龙壁归我白虎门了。哈哈哈哈。”白庆虎得意至极。
白虎门一众人齐声叫道:“门主威武,门主无敌。”
龙门镖局众人鸦雀无声。
白庆虎在众弟子的阿谀之声中,在龙门镖局众人哀怨的目光中大步走到坛前,他盯着九龙壁,眼里满是炽热和野心。
宋威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白庆虎抓起玉璧,正要放声大笑,突然脸色凝住,忙将玉璧拿到眼前细看。
“不对。”他将手里朝思暮想的玉璧奋力砸向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他转身望向宋威,眼里充满了杀意。他厉声道:“这九龙壁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