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为了芸芸众生,也为了你——自己。”
…
深秋,本就多愁善感。
狂风卷落叶,秋风送人归。
海都大学门口,几人相聚一旁,为少女作做着最后的告别。
“白霜,你真的,想好了?”女子简短的话语却包含着数不清的情感。
“嗯,想好了,虽然和大家相处时间不长,当也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少女亭亭玉立,明亮的双眸看向众人。
“阮白霜,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一走,或许就是永远。你的前途本应光芒万丈,现在走了,就什么都没了。”人群中唯一一位男子开口问到,他挨着枯树,眼睛不曾离开少女。
“寻千林,不用再说了,人各有路。既然我选了,那便无悔,日后,活出怎么样的人生,全凭自己。我也舍不得大家,但没有办法,母亲必须有人照顾。”
话落,少女向前一一拥抱,留作最后的念想。等到了寻千林面前时,她开口说道。
“寻千林,你很优秀,待人真诚,处事细心,你的人生一定很精彩。至于其它的事,就不要多想啦!”旋即一笑,转身离去。
她,走了。
众人在她身后,没有任何举动。她们知道,阮白霜心意已决,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若在做挽留,只会徒增伤感。
阮白霜走在街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众人眼中。此刻,她内心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双眼之中,波涛汹涌,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眶,她将头扬起,用手轻微擦拭,但仍然无法抹尽眼里的悲伤。
自古离别多愁苦,泪湿衣襟断青肠。
若不是事出有因,谁又会别与故人?阮白霜虽与大学同学的交往不长,但一年,足以见证许多。
阮白霜离去后,学校门口的众人也纷纷散去,最后,只剩下寻千林独自一人。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环顾四周,喃喃道。
“你走了,剩我一人,还有什么意思呢?
……
走到公交车站,阮白霜便乘车前往高铁站。
海都,繁华且富有的城市,机遇与陷阱并存,年轻人心神向往,有钱人纸醉金迷之地。
马路上,车辆是密集的,街道上,人群是拥挤的,车,还是那辆车,人,却早已不是那个人。
叮的一声,广播声响起。
“—0520列车已经启动,祝各位乘客乘车愉快。”
“呼,还好赶上了。”阮白霜坐在座位上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还留有几滴汗珠。
“诶,让一下,让一下。”沙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这老腰诶,差点赶不上趟了,小姑娘,让我进去一下,我座位在你旁边。”不一会,一老奶奶走到了阮白霜声旁。
红头发,黑墨镜,金丝拐杖手中握,名牌衣服身上穿,这,真的是……
“哦,不好意思,您进。”
如此惊艳的穿搭,也是让阮白霜长见识了,短暂震惊后,见她身体不好,连忙起身搀扶。
“谢谢了,小姑娘”
坐下后,老奶奶连忙道谢。
落日余晖,红晕的微光散落。列车急速驰骋,卷起漫天枯叶。
车程过半,大多乘客已经进入梦乡,沉迷其中。与之不同的是,阮白霜却拿出来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旁边老奶奶的蓝牙耳机质量不好还是声音调的太高了,时不时就会有动次打次的声音响起。阮白霜听到了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老奶奶偶尔也会朝阮白霜的笔记本上瞟上两眼,充满好奇。
终于,耐不住寂寞,他问到。
“小姑娘,你在作甚啊?”
阮白霜答道:“在写日记。”
老奶奶听着阮白霜的声音语调很低沉,又看了看她,发现她的表情很不自然。于是将墨镜摘下,把手落轻轻的在了阮白霜写字的手腕上,安慰道。
“小姑娘,既然今天我们能相遇,那就是一种缘分。文字的力量是震耳欲聋的,但真正的忧愁,是永远写不完的。如果它得不到释放,就算写的再多,又有什么意思呢?看你手里这本,已有一指高。如果在你未来的某一天,重新翻看到它,又会是什么感受?现在,我们两个有缘相遇,不妨与我倾诉,将它释怀。”
“真的,可以吗?”阮白霜看向老者,言语中带着一点期望。
“但讲无妨,现在的,以前的,你都可以说出来。”老奶奶慈眉善目,语气平和的道。
随后,阮白霜调整了一下,开口道。
“半个月前,我的父亲离奇消失,报了案,找了半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然后,我们一家三口人,就只有母亲一人在家。因为母亲患有旧疾,我早就想回家去照顾母亲,但是母亲一直劝我,让我已学业为重,那时我斟酌一二,还是选择继续读书,毕竟我考上的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海都大学,一旦毕业,就可以找到好的工作,更好的照顾母亲,可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过了几天,二姨打电话来说母亲在下楼梯时摔倒了,伤势虽然不算严重,但当我听着二姨说的话,就像利剑一样,一刀一刀的刺向我,把我略的体无完肤。于是,我瞒着母亲交了退学申请,偷偷的回去,父亲现在下落不明,作为他们的女儿,我不能若无其事的等着。”
说到这里,阮白霜鼻子一酸,眼睛通红。
“就在刚才,我告别了我最快乐的时光。我的家乡滇都,教育滞后,普及不够广泛。由于家境贫寒,经常受到排挤,以致于我从小。到了海都后,来到海都高校,让我看到了光亮。全然不同的场景,相互扶持的同学都让我感触极深。相处的时间不久,却让我难以忘怀。所以现在我想记录下我人生中的转折点。”
别看老奶奶外表嘻嘻哈哈的,听阮白霜说话时却极为认真。似乎是体会到了阮白霜的那种悲伤与无奈,眉头微锁,把自己右手上的链子取下来,转身对向阮白霜。
“小姑娘,你我素未谋面,如今相见,即是缘。听了你的故事,让我想起一个人,他和你遭遇的事虽然不同,但他,又怎会不愁呢?我同情你,但我没有能力帮你解决问题,我很抱歉。我希望在以后你在面对这些事时,积极,乐观。现在,我送你一件礼物。
只见老奶奶将她刚才取下的手链带在了阮白霜的左手上。手链不是很精美,通体灰色,甚至可以算得上难看,只是其散发出来的灰金色光芒,让人捉摸不透,十分神秘。
阮白霜本来想拒绝,奈何老奶奶态度坚决,硬是把手链给她带上。
“我说过,相见即是缘,今日送你这条手链,就当是我们见过面的痕迹。这条手链,名为爱链。“
阮白霜看着手上戴着的手链,不觉得难看,反而很好奇,用另外一只手放在手链上。
“谢谢你,老奶奶。近来的很多事像山岳般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虽未曾放弃,但也身心俱疲。今天遇到你,让我觉得世间善恶共存,有黑暗的地方就会有光照进来,是你让我更加坚定前行的路,谢谢你!
阮白霜说完话后,老奶奶也会心一笑。随后起身,拿起拐杖,说要去上厕所。阮白霜想要扶她去,却被干净利落的拒绝了,她说。
”这里离厕所不远,我自己一人就行,你坐着就行,我一会就来。”
阮白霜见状,也只是搀扶着老奶奶走出来了座位。
老奶奶将走之际,留了句话给她。
“小姑娘,忘了告诉你,日记本是记录美好的幸福的事与物或人的,希望在将来,你的美好能够走出笔记本,真真正正的走进你的生活里。”
“我会记住的。”阮白霜语气坚定的回答到。
听到了阮白霜的回答,老奶奶也走了,去厕所了。细看老奶奶的步伐是飘忽不定的,甚至是强撑出来的,不过不是很明显。
阮白霜看着老奶奶的背影,若有所思,有种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低头看着手链,觉得十分温暖。
过了十多分钟,阮白霜见老奶奶还没有回来,起身寻找。但无论如何她都没能找到老奶奶。她着急了,迅速向行车保安反应。当阮白霜把事情说出,保安认为很搞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上个厕所就消失了。他们随便敷衍的找了下,也就没做什么了。
看着保安的作为,阮白霜十分愤怒,她没有在此刻发泄,而是自己又迅速寻找。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列车已经到站了,老奶奶却依旧没有找到。
在这期间,阮白霜从车头找到车尾,每一个卫生间她都看过,几乎全车的乘客她都询问过,但结果不尽人意。
她出站后,在出站口等着,她知道希望渺茫,不过,她不想放弃,
几分钟后,出站口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去,唯独没有看见老奶奶的身影。
眼看找不到,阮白霜毫不犹豫地朝着公安局跑去,没错,她要报案。
“停,小姑娘,不要再找了,我已经走了,只是你没看见我罢了,你快点回去吧,你母亲还等着你照顾呢。“
阮白霜一头雾水,感觉声音就在附近,四处观望,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她以为是自己找出幻觉了,继续向公安局跑出,只不过,还没跑出去两步,声音再次响起。
“真的,不要再找了,你听到的都是真实的,不要怀疑。“
老奶奶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次,阮白霜信了,因为她在不远处看到了老奶奶,她正朝自己挥手,像是在告别。阮白霜还揉了揉眼睛怕自己出了幻觉,然后快速跑上去,等跑到那里,老奶奶又消失了。
好在这次阮白霜是亲眼看到,就没有在做什么。
她大声的说;“老奶奶,谢谢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但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真的谢谢你!
周围的人看着她在和空气大声说话,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从旁边绕开。
阮白霜并没有在意多少,不一会,就转身离去。
......
“陛下,老奴,尽力了,能在生命最后一刻助陛下一臂之力,老奴,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