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情势不妙。这批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不惧死,且武功路数十分诡奇。”
“让属下护您离开。”
隐卫首领燕云飞身至商仲寻前方,一边与围攻商仲寻的三名杀手交战,一边分出神来将商仲寻护着寻找脱身之机。
燕云剑法高超,与数名杀手交战几十个回合下来,不见半分颓态,反倒是与他对招的杀手明显应付得渐渐吃力起来。
眼见同伴不敌燕云和商仲寻,已将几名隐卫悉数击杀,空出手来的四名杀手默契地齐齐朝燕云包围而来。
本已占据上风的燕云慢慢开始难以招架,回头朝商仲寻大呼道。
“主子,还请速速离开,这里交给属下。”
商仲寻虽知情势紧急容不得他迟疑,为自身安危他该趁机离去不当在以身涉险,可看着已伤痕累累,苦苦支撑,随时有可能命丧当场的燕云,他哪里能做到只顾自己逃命,沉吟不过一瞬,商仲寻已有决定。他紧握长剑抛下奔至他身边的白马,毅然加入战局。
商仲寻一手将满身是血,左臂已断的燕云托着,另一手持剑与几名杀手且战且退。
好不容易退到白马旁边,商仲寻聚力一把将燕云抛到马背之上,然后拍了白马示意它离开,动作一气呵成。白马了看自己主人一眼却不愿离开。
商仲寻一时顾不上燕云,也顾不上白马,因那冷冽的刀锋携着煞气已劈向他,商仲寻分身而退,荡起一阵剑气将攻向自己几名杀手扫出丈远。
商仲寻眯着眼一脸冰霜之色,睨着对他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的六名黑衣人。
这些人都要他死,他如何不知,被这些人缠上,他根本无从脱身,越是到了危急存亡之刻他越发的冷静沉着。燕云对他忠心耿耿,如此下去他们二人都得死,见其中一名杀手朝燕云攻去,商仲寻迅速曲指一弹,马儿吃痛之下拔腿扬蹄而去。
“主子!少君殿下!”
被白马带走的燕云焦急地在马背上呼喊,只他失血过多神智开始涣散已无力去救自己的主子脱险。
燕云脱困,杀手互望一眼都不去追,本来他们的目标也只有商仲寻。
商仲寻此时孤身一人,倒更燃起了心中斗志。
六名黑衣杀手已将商仲寻困于中心,列成阵势,断喝一声一道向商仲寻攻去,一招一式很辣迅猛毫不留情。商仲寻躲闪不及右臂被刺了一剑,鲜血立时流泻而出。
即便如此商仲寻却一副毫无知觉,冷漠淡然之相,使得围攻他的六名杀手也不禁暗自纳罕。
又对了数十招,商仲寻挑破了一杀手的脖颈,只闪身不及,背后中了一杀手一刀。那一刀力道极重,商仲寻感到自己背部皮开肉绽巨痛无比,好在他能忍。只伤口太深他再能忍也止不住鲜血的流逝,他活到十九,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受如此重的伤,他今日或许将命丧于此。
他早就明白他的兄弟中有人盼他死,这回出来是他大意了,只是这教训让他吃了大苦头。
这些个杀手不知是哪个门派哪个组织,如斯不好对付,对他如此不依不饶,商仲寻自是不甘心死在这荒野。无奈血液的流逝,又要应对杀手的连番攻势,他已是筋疲力竭。心中讽笑自己生死关头竟还有心情去思虑旁的。
一剑挡开攻来的刀锋,却未能避开其中一人射出的暗器,商仲寻闷哼一声,抑制着胸口的刺痛,极力抵抗着昏暗的晕眩,强逼自己打起精神继续挥舞着手中长剑。
他不会输给这些无耻卑鄙之徒的。
隐在一旁将商仲寻狼狈浴血一幕,看在眼里的霂沉烟到底没忍心坐视不理出了手。
六名见商仲寻已是强弩之末,以为胜券在握的杀手,还来不及接收成果,就被剑气割断了喉咙,大睁眼看着突然出现的霂沉烟,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绝了生息。
商仲寻讶然看着眼前情景,抬起双眸时就见身着一袭黛蓝色衣裙,神情清冷淡然的霂沉烟出现在他面前。他心头澎湃着,怔怔地看着仿佛从天而降救他于危难的女郎,望着对方那双令他一见难忘,潋滟生辉的桃花眸,一颗隐隐悸动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他以为他们不会再见,未料再见时他在她面前会如此狼狈不堪。
商仲寻收回目光,心里懊恼之余又有一些淡淡欣喜。
霂沉烟见商仲寻将目光收回,好似知其心中所想,也不再看他,将视线落于他处。既已出手将人救下,霂沉烟便不欲再停留。未发一语,霂沉烟转身而去,只走出几步,就听身后响起倒地之声。
霂沉烟回眸望去,就见商仲寻已晕迷摔在地上,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让她不好丢下人不管,霂沉烟只得又转回走上前将之扶起,而后动用灵力离开了那处满是血腥和尸体的地方。
“你醒了,醒了便好。”
“这是玉灵丹,可解你身上毒素。”
霂沉烟将手里褐色的瓷瓶递给正看着她的商仲寻。
商仲寻看她一眼,又看了眼那瓷瓶,伸手将其接在手中。
霂沉烟见他接过,又将一旁一支青玉瓷瓶递到他面前。
“和着灵露水一起服下,你身上的伤势也会好得快些。”
霂沉烟虽未露笑颜但语气还算温和,不会让人感到冷漠不好接近。
商仲寻许是还处在懵然之中,没有第一回时所见的那种锐利和傲然。霂沉烟如是猜想。
商仲寻并不知自己纠结的心情落在霂沉烟眼里,会让其生出误会,他之所以显得迟缓安静只因他心里颇为在意,在意霂沉烟先前救了他后转而就一走了之,他在意霂沉烟对他的冷淡和疏离。
他活了十九年不说论身份,即便为人往往众人都十分敬重他,就是他的姿容更是引得宫中婢子,和宫外一些官家女郎赞叹倾慕不已。当然这不是他自负,只是他见的所听闻的,都让他确信自己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只是为何偏偏霂沉烟从初见那日到现在都对他不苟言笑,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