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丫鬟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方海。
方海的嘴角微微上扬：“崔盈盈，我不知道你通过什么方式变成了这幅模样，但你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现在依然存在。虽然气味很淡，你还故意抱着这堆衣服遮掩了气味，但我是一名符师。”
他通过强化嗅觉的灵嗅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特殊的香味。
丫鬟瞄了一眼方海手中的符箓，面色惨白。
方海扫了一眼走廊：“回到你的房间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倒不怕崔盈盈尖叫引来其他人，毕竟她身藏在青楼之中，肯定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
丫鬟面露犹豫之色，随后，她似是下定决心地咬了咬嘴唇：“好，我跟你过去，你不能伤害我。”
回到闺房，里面的烟雾散得差不多了。
方海怕这狡猾的花魁还耍什么花招，索性拍出一个捆束符，将这丫鬟捆得结结实实。
这捆束符因为体型原因，捆妖兽确实不太好用，捆人倒是一捆一个不吱声。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用了什么手段，从一个一米七的绝美花魁，变成了只到他胸口的小丫鬟，但她应该不是化形的妖兽。
因为化形妖兽只能拥有一副皮囊，如果想要更换，必须舍弃原来的皮囊，其中过程相当繁琐。如果崔盈盈是化形妖兽，是无法立刻变成眼前这个小丫头的。
“你有这么怕我吗？”
丫鬟看着身上比自己手指还粗的绳子，放弃了挣扎，狠狠地瞪着方海。
方海淡然应答：“你的花招太多了，小心为妙。”
“那能不能帮我，到卧室里把衣服取来。”
“不行。”
方海眉头一皱，回答得很干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耍花招么？”
“不是……”
丫鬟叹了口气。
她忽然闭上眼睛，张开嘴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方海警觉地后退，手中攥着两张符箓。
只见被捆束符捆住的瘦弱丫鬟，肉眼可见地变高了。不光是身高的变化，她皮肤越来越白皙，身材越来越丰满，头发也变得乌黑浓密，甚至连五官都开始发生变化。
捆束符的绳子能适应体型不同的目标，所以也随之伸展。
不一会儿，一个每天吃不到什么油水、长得矮小瘦弱的小丫鬟，变成了一个白皙丰满的绝色美女。
她身上短小紧身的布衣，也因为身材发生变化，被撕裂成一根根的布条，大片白玉般的肌肤在布条之间若隐若现。
方海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心中想到一个词语：狐妖。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狐妖才能做到，未化形而变幻模样。因为狐妖有特殊的种族天赋，他们精通变幻之术，能够自如地改头换面。民间也流传着“妖狐换皮”的传闻。
虞成的族中秘术检测不出崔盈盈是妖兽，恐怕正是因为，这变幻之术有过人的长处，能够遮掩自身的气息。
若不是灵嗅符，方海也找不出这变幻的破绽。
再看这女人，容貌竟然丝毫不逊色于花魁崔盈盈。
长发如瀑，媚眼如丝，五官完美得近乎无瑕，哪怕是再苛刻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一点毛病。特别是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轻轻一勾，便显露出无限的媚意，让人沉沦在这迷幻的眼神之中。
那胸前短薄的布条，根本压不住圆润饱满的凸起，似乎随时会跳脱出来。
真是人间尤物！
“这绝对是只狐狸精……”方海看得有些燥热。
女人尽可能蜷缩身子，挡住私密的部位，幽怨地瞪了方海一眼：“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快给奴家拿衣服！”
方海这才注意到对方窘迫的姿态，脸颊发红，连忙答应一声，从崔盈盈的卧室里取了一件衣服，扔给绝色女人。
女人哼了一声，将宽松的衣衫遮盖住身上的雪白，才安心地开口道：“公子想问什么，问吧。”
“你是狐妖？”
“狐妖么……妖可算不上。”
女人眼珠滴溜一转，浅浅一笑，魅惑自生，“奴家是狐人，从来没有害过人。”
方海没有出言反驳。从狐妖对自己下手时犹豫不决的状态来看，这句话倒有可能是真的。
狐妖眼波流转，轻轻哀叹一声：“我若是说，我是受人胁迫的，你会信吗？”
方海眉头一挑：“被谁威胁？”
狐妖神色黯然，双眸之中充满了悲伤：“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教派……支离神教。”
“支离神教？”
方海有些错愕。在这片离国的土地上，这支教派自称为“支离神教”，可见其野心。
“嗯，我的亲人被他们控制着，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命令。他们发现我的种族天赋很高，所以安排我来光翠馆，替换崔盈盈。”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那个赠予朱府二公子的香囊上。
“你用了换皮之术，变幻身份潜入朱府，杀害了二公子？”
“不，我只是送了香囊……我说过，我真的没有伤过人……”
“什么？二公子不是你杀的？”
狐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神教会单线和我联系，给我指示。朱府那边的情况，我根本不清楚。”
方海沉默，他无法分辨狐妖说的话是真是假。否认杀害二公子，可能只是她的托词。
但如果凶手真的另有其人，那还能是谁呢？
方海忽然想到什么：“既然只是送一个香囊，支离神教为何安排你提前一个多月进入光翠馆？需要花费这么大周折吗？”
“不。这并不是支离神教给我安排的任务。”
狐妖轻咬银牙，迷人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潜入光翠馆，是为了杀死一个镇国司的大人物。他是崔盈盈的恩客，只是很久没有光顾，神教安排我一直等下去。至于朱祥，他对我……对崔盈盈紧追不舍，神教有人想借这个机会除掉他，所以让我送出香囊。”
原来是这样。支离神教和镇国司站在对立面，想要借狐妖之手，铲除镇国司的大人物。
“对了，香囊。”方海一拍掌心，连忙问道：“这香囊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特意送给二公子。”
狐妖答道：“这香囊中，装得是用离魂草制作的离魂香，是我们狐人掌握的秘方。如果长时间吸入香气，就会陷入假死的状态。我嘱咐二公子，睡前要将香囊放在身边，这样就会在睡梦中假死。”
“假死？”
“没错。看上去就和死亡一样，没有呼吸和脉搏。只有移去离魂香，才能慢慢恢复清醒。”
方海忽然猛地击掌，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狐妖娇躯一抖。
“原来如此……凶手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