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大公子出事了？”方海追问道。
他和虞成前往青楼仅仅一天功夫，朱府怎么会又出事了？
难道是那位凶手再次现身，向大公子下手了？
“两位大人，你们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家仆惊恐地往后看了一眼，抓紧手中的包裹，踏出了朱府的大门。
方海高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家仆没有应答，慌不择路地跑到街道上，消失在黑夜中。
方海和虞成对视一眼，立刻往府内跑去，穿过游廊，走进大公子的厢房。
朱翊、胖瘦考官、聂平、游可恕、元真道人、神婆、刘有福都在屋内，床上躺着一个双眼紧闭的人，正是朱府大公子，朱瑞。
方海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床前：“发生什么了？”
聂平看了他一眼：“大公子在不久前遭到了袭击，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所幸的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凶手是怎么袭击的？”
聂平道：“大公子在庭院的亭子里乘凉时，突然遭到了袭击。当时刘有福刘总管在场，是他奋不顾身地挡在大公子身前，才把凶手吓退的。”
刘有福叹息一声：“我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貌，凶手恐怕有遮掩的手段。”
虞成双手抱胸，忽然问道：“能确定和杀害二公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吗？”
聂平沉稳地回答道：“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他为何第一次行动采取了极其隐晦的手段，第二次却不惜曝光自己的身份，也要在空旷的庭院对大公子下手。”
游可恕不解道：“我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何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行凶？”
“除非……”
聂平扫了一眼众人，“除非凶手就藏在我们之中。”
聂平的话，让众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随后，神婆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元真道人也有些不高兴了：“聂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样就能择干净自己吗？”
聂平面色冷静，直言道：“我并不是怀疑大家，我的意思是，凶手就在朱府之中。可能是家仆、丫鬟，也可能是管事……”
他忽然双手抱拳，朝朱翊说道：“朱大人，我怀疑凶手就藏在这府中，一直没有离开过。”
朱翊面色铁青，锐利的眼神之中满是寒光：“凶手是冲我来的。他想杀光我的子嗣，最后再杀了我。我朱某得罪的人太多了，坟头都能堆满一座山丘，现在照样活得好好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眯起双眼，身体微微缩拢，压着一种恐怖的气势，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眼见朱老爷情绪快要失控，刘有福连忙吩咐道：“胖头陀前辈，麻烦你寸步不离守在大公子的身边。瘦头陀前辈，你千万要保护好老爷的安全。”
“明白。”
“没问题。”
胖瘦考官答应道。
随后，众人走出厢房，胖头陀留在昏迷的大公子身边。
府内现在空空荡荡，分外冷清。那些服侍大公子的丫鬟和家仆，一听说大公子出事后，立刻收拾细软跑路，生怕步了二公子佣人的后尘。
这导致了朱府现在人丁紧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佣人。
屋内。
六位修士聚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闷，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游可恕耸耸肩，开玩笑道：“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连夜跑路吧，我可不想被端上餐桌啊。”
他的玩笑没人回应，反而让屋内的气氛更冷了一些。
聂平问道：“今天大家有收集到什么线索吗？”
方海率先摇了摇头，神婆也拉着脸没有说话。
聂平叹了口气：“看来，香囊、欠据、大公子三个方向都没有进展。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调查的重心，放在排查府内可疑人员身上？”
元真道人忽然冷哼一声，用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有什么好排查的，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
聂平疑惑道：“元真道友有何高见？”
元真道人露出不屑的神色：“这次大公子受伤，显然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
“噢？”
虞成来了兴趣，轻轻摇动折扇：“何以见得啊？”
“很简单。第一回，二公子在卧室中被杀害，凶手用的手段非常隐秘，显然是想要隐藏身份，可以看出凶手实力强大、心思缜密。”
“而第二回，大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到突袭，袭击者却被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吓退，大公子结果只受了点伤，并无性命之忧，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方海略有所思：“的确有些蹊跷。这前后的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
元真道人一挥袖袍：“不错！大公子此番作为，正是想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游可恕瞪大了眼睛：“洗清嫌疑？”
神婆赞同道：“老身和元真道友两人，今日拜访大公子，想要从他口中问出线索，他的表情就不太自然。大公子一定是想摆脱嫌疑，然后雇佣帮手袭击自己，造成自己也被凶手盯上的假象。”
元真道人双眼一亮，猛拍桌子：“正是这样！我们原本准备明日调查大公子，他现在遭到袭击，昏迷不醒，还怎么盘问？这是刻意让我们这一条线索断掉啊！”
聂平摇了摇头：“这只是猜测而已。大公子现在昏迷不醒，刘总管又没有看到袭击者的样貌，没法证实这个猜测。”
元真道人面露寒光：“姓聂的，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不过就是个镇国司的走狗而已，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游可恕见状，连忙拉住元真道人：“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倒觉得刘总管有些问题，他既有充足的机会接近二公子，在大公子遭到袭击时，也只有他一人在场，怎么辩解都可以，十分可疑啊。”
“元真前辈和游兄说得都有道理，但我们没有证据。”
虞成活动了一下脖子，慵懒地说道：“所以……明日该怎么办？”
聂平扫了元真道人一眼，缓缓说道：“既然赌坊、青楼两处都查不到线索，凶手又很可能藏在朱府，那明日大家都留在府内吧，共同寻找蛛丝马迹。”
虞成见状，连忙搂住方海的肩膀，高声说道：“不行！我明日还要去青楼，方兄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