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乌云密布,飘起毛毛细雨,落在人身上凉意滴滴蔓延。
“留家照顾你二哥,我把马车还回去,顺便买点补品。”
周泽水坐上马车,手握缰绳,挥赶马匹前进。
带大哥离远,周玉郎扭头回屋,他二哥需要人看着,防止出事。
想起三日索命,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林纯树,就让他多蹦哒几天。
“咳咳。”
周玉郎刚走进院中,却见二哥站在主屋外,扶着廊柱咳嗽。
他慌忙上前搀扶:“二哥你出来作甚?你要好好养伤才对。”
“人有三急,我好歹凝气修为,又有石符前辈,没那么弱不禁风。”周岸平不在意的摆手。
虽然仍身虚体弱,此时体内灵力恢复差不多,一拳附带的力量连健壮的成年人都扛不住,无需惧怕任何人。
他伸手拉进周玉郎,小声询问:“遗物的东西怎样?”
相比自己,他更担心乾坤袋里的宝物是否有用。
“功法,灵石,丹药一应俱全。”周玉郎笑着说。
“那就好。”周岸平放心下来,他拼命拿回来的东西有用就好,否则得郁闷死。
“二哥你讲一下遭遇?”周玉郎说道。
张氏的阵师按理死了得有半个月,难道是遇上那两女子其中一人吗?
周岸平将所见所闻,尽数讲出。
听得周玉郎连连称奇,凡人死半个月,不知都成啥样了,修仙者还能凭法器攻击靠近的人。
宝珠的射线定是有阻碍灵力恢复的能力,害他二哥沦落那般境地。
“不说了,我先去茅厕。”周岸平捂着肚子,朝院角落的茅房走去。
“嗯。”周玉郎回屋翻阅《阵道真解》,他得翻译上面的文字。
刚走进屋,敲门声传来,他只得转返拒客。
“玉郎在家吗?”林四海疲惫的声音传来。
是林叔?
周玉郎疑惑的开门,按照时间他应该在熏江城做买卖,特意跑回来告诉他们船夫的消息?
林四海提着三只鸡,和黄纸包的药:“岸平还好吗?”
说着,将手中物品一并递给周玉郎,可他没有接过,只好健步如飞的走进内院。
环视一圈,放下手中物品。
观此幕,周玉郎皱着眉,没立即回答,反问:“那该死的船夫怎样?”
岂料,林四海神色一抹思索掠过。
“还好。”
一瞬间,周玉郎遍体生寒,后退两步。
记忆中的林四海,身体常年劳作,疲倦乏力,不似眼前之人般好。
特别是船夫一事,看他脸色平静如常,难道不清楚,此番前来看望的人为何出事?
且他大哥去码头还马车,路上两人没见面吗?
此人不是林四海,亦不是人!
“岸平在哪儿?带我去看看他。”林四海朝周玉郎招手。
说着,目光直勾勾看向主屋。
周玉郎指着门外的田地:“在那。”
“哪儿?”林四海高兴的走到门外,踮起脚观望。
“在哪!”周玉郎又说,指了更远的地方。
越过小溪,直达小树林后的戈壁滩。
林四海看了好一会儿,没看见想看见的人,就要回头,却见周玉郎嘭的关上门。
面对关上的门,他边拍边喊:“玉郎,你在干什么?”
周玉郎确定这是假的林四海,取木头抵住门闩。
地上的鸡、药,化为一滩粘稠烂泥。
“三弟,林叔来了?”周岸平从茅厕走出,听着门外的呼喊声问道。
“外面的玩意是来取你性命的,不是林叔。”周玉郎直言。
周岸平心惊,外面的拍门声戛然而止。
继而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
“鬼啊!”
听着声音,周玉郎立即分辨出是谁。
林纯树!
他果然没猜错。
田里大多于前几日收成,翻新泥土下种,今日又下雨,不用浇灌水,田里几乎没人,就林纯树偷偷摸摸在窥视周家。
解决此人,周玉郎准备用最简单的方法,趁其一人时直接斩杀。
大哥,村里人跟他关系蛮不错的,对林纯树没有动机,二哥虽跟大多数人有矛盾,可他重伤在身,大不了找个外人看着就能排除嫌疑。
至于他?
一个病秧子杀健壮的成年人,谁信?
可惜,周玉郎暂时抽不开身去解决。
三日索命如他所想,危险重重。
诡异竟在大白天现身蛊惑于他。
所幸演技烂在他眼里破绽百出,没使之得逞。
“二哥,你去我的房里躲起来,没事千万别出来。”周玉郎回想诡异的举动。
问他二哥在哪儿,往主屋看去。
可能他们需要人告诉目标所在才能动手。
如今白天都不安全,换个地方躲起来好点。
“好。”周岸平知三弟在想尽方法保住他的命,听话的走进右厢房。
周玉郎目送二哥,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大哥。
诡异狡猾,绝不止想骗他一人。
“驾,驾!”
周泽水赶着马车奔走在去码头的路上。
“泽水哥!载我!”小虎身影在不远处,看见他兴奋的跳起来。
一勒缰绳,周泽水令马匹停在小虎面前,小虎开心的登上马车,挨坐在他身边。
他令马车继续前进,随口问:“小虎,你怎么在这?”
小虎取出书信,晃:“去码头给我大哥寄信。”
“昨天不就应该去吗,现在可能没人帮你传给城里的送信人。”周泽水自然知道,小虎要给秦家老大寄信,这孩子没啥大心思,藏不住话。
昨日,经过田边他随口一问,就告诉他了。
“昨天忙忘了。”小虎理所当然地说。
昨日祭拜山神,水婆,忘了正常。
“哦,这样啊。”周泽水若有所思,他扭头看着小虎:“可我记得你拿到写好的信后,乘牛车跟着我和玉郎一起去码头。”
顷刻间,小虎脸色惧变。
双眼融化成血洞,血流满脸,无数只粉嫩小手争先恐后从七窍爬出,要跳到他身上。
“去你的!”周泽水一脚踹飞诡异,再伸手拍飞落在肩膀处的小手,挥动马鞭,促使马车冲刺奔离。
他回头望了眼,“小虎”顺坡滚落至小溪中,飘浮在上面,一动不动。
没追上来!
不一会儿,他来到码头,晃了晃突然发沉的脑袋,将延长一夜的额外收费交付商人,立刻动身回家。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诡异白天也活动的消息一定要及时带回去。
要不然,二弟岸平会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