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也许那么多人就不会死，明阳宗也就不被天谴波及。
但现在事实却告诉她，这一切是自己最敬爱的师尊造成的。就连那个计划，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难以置信…”
此刻云素素也不得不相信，因为诛灭之契真真切切就在那里，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把真相的快刀，生生在她与红岚身上开了道口子。
不过田远想说的却并不止这些，待两人冷静下来，他又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我甚至怀疑觐天计划还没有结束！”
“红岚成为灵厄也许不是意外，甚至他的死也是他自己计划的一部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看向田远，很显然这个消息更加匪夷所思。
“你等等，先让我缓缓！”
“你的意思是说，觐天计划还没结束…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吗？”
红岚更是轻蔑的看了眼田远，虽然她没有表情，但意思却在明显不过，你在开玩笑吗？
可随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灵厄族想要下咒虽说不上复杂，但同样也不简单。更别说对高境界修士下咒，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可自己不但被下咒，甚至连具体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一直到她死后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灵厄。
过去她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觉得或许是偶然，但现在…
“我的诅咒，是师尊有意为之的…”
这个想法说出来的瞬间，红岚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仅如此，他或许还有别的计划！”
“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
“红岚，你或许将成为整个拜天大陆数万年历史上，第一位真正的拓境者！”
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掉了。
拓境者，流传于拜天大陆的传说，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但也只有天人五境以上的修士才清楚，传说也仅仅只是传说，更多时候是当做激励后来者的一种手段罢了。
拜天大陆有记载的数万年间，也从来没听说有人成功过，云素素与红岚自然也同样没当回事。
“田远，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要知道这种事情可是数万年间都没人…”
“我没在开玩笑，至少目前看来，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云素素话未说完，便得到了田远极为肯定的答复，一时间整个人愣在原地。
不过最震惊的当属红岚，她从得知自己可能是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拓境者开始，整个人便陷入一场迷茫中。
“师尊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我不信，他害死那么多人，都是为了我…”
这个结果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哪怕白应生再怎么对自己好，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
那么多好友，无数的同门，还有师弟师妹们。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可能的计划，就要将他们全部牺牲掉。
她无法认同这个结果，更无法相信那个一向温文尔雅，待人和善的师尊，会是这样的人。
一时间，就连其周身的黑雾都开始有了溃散的趋势，这是灵厄解体的前兆。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素素！”
云素素心领神会，当即利用囚魂玉直接封住了红岚。
尽管尚不清楚田远的打算，但眼下诸多谜团还未解开，红岚的确还不能出现意外。
“好了，你先冷静一下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带走了你的肉身，并覆灭了整个明阳宗吗？”
闻言红岚顿时一个激灵，再度抬头看向田远，似乎想要确认他话里的真假。
“不错，害死明阳宗上下数万人的，并非是白应生！”
“因为觐天计划只需要十二众和其余三十六人即可，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价值。”
眼瞅着自己唬住了红岚，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说起自己了解到的全部。
当初自己重返明阳宗，看到的是整个宗门被毁于一旦。起初他也以为这是白应生的备用计划，人数不够就要替代品来献祭。
但没多久他便遇到一位濒临死亡的修士，从他口中得知了当日的真相。
当天事故发生以后，明阳宗的其余高层也被突如其来的天谴给吓得不轻，随后连忙赶往事发地。
紧接着便看到了正处于诅咒和天伤之间的红岚，他们试图营救，结果却发现连靠近都做不到。
就在此时，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了一群陌生的强者，二话不说就将在场所有人杀的干干净净。
其中一人，更是朝着明阳宗的方向给予了毁灭的一击。
随后更是多人合力，将红岚身体所散发的力量压制住，成功将其封印并带走。
但也许是过于自信，又或者急于带走红岚的肉身，偏偏就有了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通过他的描述，田远这才知晓了对方的来历，中洲岛。
“也就是说，白应生也来自中洲岛，而且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原因也是觐天计划？”
“不过当那群人看到红岚的肉身时，便猜到这是白应生的作品，便急忙带着她的肉身返回了中洲？”
“那岂不是说…”
云素素理解的很快，同时也明白了田远的意图，他想留下红岚。
不过此刻她却有些犹豫，因为红岚是个不确定因素，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净化掉。
“你猜的没错，我希望红岚能活下去，至于原因…”
“很遗憾我并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清楚，但我始终觉得她不能死！”
这个理由可以说毫无说服力，甚至有些荒唐。不过身为修士的直觉告诉田远，红岚的确不能死。
“好吧，我明白了！”
田远的坚持，还有囚魂玉的镇压，云素素倒也不担心红岚会继续搞事，索性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谢，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虽然我怕是没机会还了…”
然而话虽如此，可是在场三人谁不清楚。
算上这次，田远实则已经救过云素素两次了。救命之恩，谈何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