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陶千雪并未觉得仙乐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还对车内藏着的那位公子有了新的认识,“哦,对了,现在应该叫‘我们的公子’了。”原来车内那货就是个碰不得的花瓶儿啊?我还以为被叫做公子,还看上去挺牛的样子,本身就是个高手呢。
啧啧啧,原来,全靠那该死的权贵身份啊。
这不是妥妥的大反派吗?
我跟着他们不会倒大霉吧?
对了,仙乐刚才带我去洗澡的时候还和我说,他们偶尔会遇到刺杀什么的,我还纳闷呢,现在终于明白了,那坏事儿做多了的大坏蛋,能不被追杀吗?
没人刺杀你才是怪了事儿了。
不是,等到哪天人家这个世界的主角又派人围剿你们的时候,我岂不是会很危险?
我和大反派们走到了一起,气运之子不会也把我当成反派“咔嚓”了吧?
别啊。
主角大佬们,我是带着任务来帮你们的啊!
可别误伤我啊!
你们要杀就杀他们,看准了再下手啊!
“唉呀,公子,您真的要把银笋剑送给……她?”
就在陶千雪的思绪不知道云游到了什么地方去了的时候,仙乐忽然一嗓子,瞬间就把陶千雪快要飘走了的魂拉了回来,甚至吓了她一跳。
“什、什么给我?”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陶千雪,险些脚下一个不稳撞进一旁的拓跋乌的怀里。
倒是拓跋乌反应实在是快,转眼就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截树枝,手一抖往前一顶,就将陶千雪摆正了。
“公子说要将银笋剑赐予你防身呢。”
仙乐此时实在是掩藏不住眼中的不甘于落寞,只得将视线别过去,避开陶千雪的目光,“哎呀呀,公子这就开始记挂你了呢,说是怕你日后在我们遇到袭击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给你个护着自己的手段。”
陶千雪倒是没察觉到仙乐言语间的异样,闻言,一双眼登时开始泛光,“真的给我了?这把剑不是公子的佩剑吗?要是给了我,公子怎么办?”我得用什么办法把它挂在身上呢?话说起来,怎么都没看见他们有谁带着兵器啊?
哦,不对,看到了,原来这两尊门神背上背着大刀的。
那,仙乐呢?
总觉得她才是这个车队里的战力天花板才对。
那些人一见到她,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反而好像对车里那位最多就是尊敬。
但是,怎么没看见她的兵器呢?
难不成,这么好看的人打架却靠赤手空拳?
“无碍。”
忽然,那道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再次从车门后传出,“比起让它与我一同被封在这辆銮车内不得示人,倒不如赠与你防身,让它也见见外面的阳光。”
毕竟,回去前,这一路大约都不需要我自己动手。
大约……
公子坐在车内,早已经看过了改头换面过后的陶千雪,正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就知道是个美人。
只不过,另外一件事自己貌似也没有看走眼。
“既然它在我的手里发挥不出应有的价值,不如送与你做个见面礼。”
闻言,陶千雪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不论他们这些人怎么说,也或者自己第一次见到真东西,这柄名为“银笋”的剑,绝对是一件好宝贝。
她太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就像,仙乐给她的这对儿耳环,虽然看上去低调不显眼,但绝对值好几两银子。
等到什么时候这个什么公子的不行了,她把这对耳环送到当铺里去当点钱花,也不至于饿死。
“谢谢公子,不过,我应该怎么把它挂在身上呢?”这把剑这么好看,要是像那两个大号帅哥一样直接背在背上,可就太可惜了,完全展现不出它的美嘛,也一点都不美观。
一旁的仙乐嘟囔了一句什么,随后整理了下自己有些不太得体的表情,将一直拎在手里的食盒放在了门口,转脸朝着陶千雪一笑,“唉呀,这种事和奴家说就可以了,日后陶姑娘有什么疑问,无论关于什么,只要是奴家知晓的,都可以问奴家呢。”
不等陶千雪有所反应,仙乐已经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个材质不知道是皮革还是布料制成的腰带状的东西,瞬间已经围在了陶千雪腰间。
而后一招手,将银笋剑握在手中,只犹豫了一瞬,就将剑挂在了上面,“虽然银笋剑比较轻,但你走路时也要小心些,特别是跑动的时候,注意一些。”语气有些低落,倒不像平日里那般活泼,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跟着眉头一蹙。
倒是陶千雪,大约是和众人还不太熟,完全没觉得仙乐此时有任何不妥,脸上挂满了愉悦,看着仙乐正为自己整理剑坠的手,只觉着动作实在是慢,恨不得立刻去试试自己腰间挂着剑走起来有多威风。
“我们的小无忧看上去貌似不太开心啊?”
陶千雪等仙乐帮着自己弄好了剑的位置,早就跑到一边用银笋剑劈树叶去了。
对此,双胞胎兄弟看的直磨牙。
仙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站在那里,双眼无神。
倒是剑的主人,坐在车里,仿佛对外面的一切都丝毫不知晓。
“……”
仙乐闻声抬首,看看那道仿佛永远都会那般紧紧关闭的门,又看看自己刚放在门口的食盒,眼圈忽的就红了,张了张口,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怎么,委屈了?”门后传出一声轻笑,随之那只纤纤素手再次将车门推开了一条缝,缓缓地从车门内伸了出来。
“公子!”
见状,未等那只手的主人再过多动作,仙乐立即上前,伸手一抓,在拓跋乌手臂上一个借力,轻身一跃,落至门前,整个人将那道门缝挡了个严严实实。
“您若是这般顽劣,非要遇到危险才老实留在銮车内,奴家可就要让朱雀去给老谷主送信,言说您的不是了!”
仙乐一脸的怒气,叉着腰站在那里望向门内的层层纱幔。
也不知,那怨气到底是对着车内那人,还是本应对着别处。
车内那人见此,尚为露出门口的指尖瞬间就缩了回去。
而站在两旁的拓跋素兄弟二人,则是一同将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将头塞进肚子里。若不是还要看管銮车,两人恨不得撒腿就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哦……”
好一会,才听到车内传出公子一声略带有些许可怜意味的应声。
尾音轻颤,好像委屈的就要哭了。
眸光一颤,仙乐面色顿时软了下去,眼中霎时升起一股化不开的复杂情绪,“公子……”仙乐蹲下身,最后干脆直接跪坐在门口,取过一旁的食盒,“时候不早了,先用膳吧。”
我恼。
恼您总那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恼您从不知管顾自己的安危,恼您因为一时兴起将人留下,更恼您将我求了那般久的银笋剑给了别人。
那,我又能怎么办呢?
您是公子,是老谷主最溺爱的徒弟,是教主和诸位护法天王放在心上的人,是这混乱江湖等了十余年的平世人,更是本应坐高台的贵人。
我这条命都是您施舍的,我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您垂怜的,我还想要奢求什么呢?
何必那么贪心?
上天对我……已经很好了。
“今日躺的我体乏,便是手臂也是软的。”
就在仙乐跪坐在门口,为车内的公子布好那整整五层的食盒内的碗盘,正欲转身跳下车,准备和其他人一起去啃干粮,未关严的门缝内忽而传出一道黏糊糊的声音:
“仙乐,今日的杯盏碗筷好像都格外的重。怎么办?我好像用不得这筷子。”
乱说。
仙乐动作一顿,好不容易才压住唇畔那丝笑意,抬眸去看完全不敢将视线飘向这边的拓跋素和拓跋乌,“苍染、玄霄。”
兄弟二人听出仙乐的语气轻松了不少,顿时松了口气,抬起了快要坠断掉了的脑袋:
哟,仙乐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
不会是气疯了吧?
“公子又在耍赖呢,今天的晚饭,就只好委屈你们去找红怡姐姐她们了。”仙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车门间露出的那条缝,摇了摇头,“待到明日我……”
一回头,却见两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仙乐直接就被气笑了:
“这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