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陶千雪再提问的机会,葛楠手一挥,对着镜子使了个法术,镜面上的画面便像是电影一样,随着葛楠开口,一点点变化起来:
“你将要去的地方名为炎黄大陆,那个世界整体看上去和你原本所在的地方的古代有些相似,只不过,炎黄大陆上有部分人能够修炼灵气登仙成神,甚至超越神。”
葛楠指尖轻点,镜面上泛起涟漪,画面忽而一转,“如果你运气不错,说不定也有机会成为其中一员。”
“自然,身份越是引人注目,相对会遇到的危险自然也会随之增长,日后你到底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还要由你自己斟酌,这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一挥手,镜面上渐渐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身着绣着金丝龙纹的玄袍,头戴金冠,虽已经是一幅暮年形貌,可眼神却极为凌厉坚韧,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透露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这大概是那个什么大陆上的哪个皇帝吧?
陶千雪看着镜子里那个人影,忍不住朝他伸出手去:有一说一,这老头儿有点帅啊。
“这是炎黄大陆中原地中一国——辰商国第十一代帝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已经逝世几十年了。我知道你控制不住你自己,但至少给逝者应有的尊重,对吧?”
见陶千雪触电般将手缩了回去,葛楠松了口气,继续道:
“炎黄大陆上有传三十六册神谕功法和七大灵修家族,一百年前,曾有人散出一言——‘得其一者则镇天下’,引得炎黄大陆多方势力对其疯狂。”
“这位帝王因是‘三十六功法’其一的传承者,而成为那些想要一统炎黄大陆的人的目标,惨死在自己的寝宫中。”说到这里,葛楠似是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
炎黄大陆自从他出于这个位置上时就已经存在,算是他所管辖的大小世界间存在比较久远的了。
他亲眼看着它从荒芜萧条变得生机勃勃,亲眼看着那个世界的人从野蛮走向文明,亲眼目睹第一位史官的诞生和逝去,也亲眼见证之后史书记载的几千年光阴里其中的争杀不断、分分合合。
他见过炎黄大陆的和平安稳、人民安详极乐,也见过天下战火纷飞、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战争最残酷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想过抛却自己作为位面神界仙灵一族应该遵守的法则,就此一跃赴凡尘,孤注一掷,去守护那些被战火折磨着的无辜的百姓。
哪怕会受到惩罚,哪怕自己或许再也无法留在位面神界。
但那时,好友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趁他不注意时夺了他的法器,将人打晕带去了位面神那里,将他关了禁闭,意用这种方式让他冷静下来。
却谁也没有想到,关了他百余年,非但没能让他放下亲身下场的念想,反而让他更为担忧起炎黄大陆的走向。
禁闭时间关满,也没能让他打消意愿。
无奈,好友只得扣下他的法器,陪着他在映世镜前整整守了几百年。
直到六百多年前,炎黄大陆的战乱终是停止,世界走向趋于平稳,暂时形成七国三域瓜分天下的稳定局势,天下格局暂且稳定,好友才在看到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后,将法器归还,转而回了自己的领域。
巧的是,葛楠拿回自己的法器的那一天,正是炎黄大陆百姓庆祝和平。
为了纪念来之不易的和平时日,炎黄大陆人将正式休战的那一年定为“炎黄元年”。
如今,几百年过去,三域七国经历了数百年的发展,其内部强弱早已亦如当初,各域各国的统治者也并非皆是励精图治的人……
“炎黄大陆当下时间为炎黄历……”
耳边环绕着葛楠那清冷好听的嗓音,陶千雪正听故事听的入神,便没有注意到,自己弯着腰双手扒着的那个镜子的镜面不知何时开始,竟像水面一样开始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到后面甚至开始泛起极小的灵气幻化而成的水花。
时候刚好。
在陶千雪完全没有注意的时候,葛楠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指间那个宝石戒指忽而大亮,正吓了陶千雪一跳,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至少有五十码大的一只脚——
“唉?唉——葛楠!”
淡定的收起那只幻术化成的巨脚,葛楠轻盈落在了重新归于平静的镜子的边缘,推了推眼镜淡然道:
“我为你在炎黄大陆寻到了一位同名同姓同月同日生又恰好在此时不幸离世了的姑娘,作为你这残魂的宿主。”
“但是否能成功让这副肉身继续成长、成长到何种程度,就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身形一退,抬手一挥收了镜子,葛楠像是松了口气,“也希望,你真的能给当下这位位面之子带去些许帮助,让炎黄大陆百姓的安宁生活能长久些。”
只是,不知为何,即便是我,也无法完全看清当下的炎黄大陆的气运走向。
捏着指间的宝石戒指,葛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又说如今距炎黄元年已几百年过去,炎黄大陆三域七国经各自发展,其内部强弱早已亦如当初,各域各国的统治者也并非皆是励精图治的人。
最突出一人当属那中原之地另一国的新帝——靠着“通灵秘术”立国的锁云国新君南延生。
这位国君在登基之时,便被人言:毫无帝相!
而这南延生本人也的的确确是一个不问政事、荒淫无道的昏君。
在其尚为太子时,便只好酒肉奢靡,不好国政历法。
待到登基之后,臣民本以为南延生能为了社稷稍改掉些许陋习。
却不想,南延生竟将满身恶习发展的更为浊恶。
朝中诸事半本不用理会,尽数丢给丞相御史。而南延生自己,却是在后宫与一众宫女嫔妃寻欢作乐。
皇室之人同后宫之中皆尽情挥霍,不免要受苦的还是国中百姓。
君主下令,底下一干宵小未免要抓起鸡毛当令箭,狠命压迫剥削百姓,令民间一片怨声载道,妻离子散者十家有五。
一时间,整个锁云国内一片乌烟瘴气,民众皆无心生产。
更为让世人发指的是,南延生居然还做出了强宠皇后幼妹这版荒诞之事——南延生的皇后本是民间良家生的绝色,乃是南延生尚为太子时在民间玩耍强抢而来。——那时正值春日踏青,皇后家中尚未出嫁的妹妹挂念数年未见的姐姐,特来皇宫之中探望。
却不想,那南延生竟被姑娘的美貌吸引,趁着皇后与宫中人未留意,将那姑娘掳入寝殿。
事后,皇后听闻胞妹遭受,生生被气死在寝宫之中。
倒是那位命运坎坷的姑娘也不是凡俗女子,虽是怨恨,也苟且留在了南延生的后宫之中,听从南延生的意愿承了姐姐的后位,每日同那昏庸的皇帝同处寻欢作乐,等待报仇时机。
炎黄历601年立春。
这日,南延生破天荒的站在了朝堂之上,却是前来下诏,征集天下百姓,欲在京城城郊修建一座行宫,以供其与一众美人赏玩。
预计行宫建成后规模庞大、极尽奢华。
诸位臣子得令,无不扼腕捶胸,曳发恸哭。
行宫开建月余,工地突发暴动,几百名奴隶联合造反。
但因手中兵器简陋,不敌看守,很快就被官兵压制下去。
六月,锁云国京郊修建行宫的奴隶因过度劳累,积劳成疾,死亡者超过半数。
宫中的南延生得知消息后,却是大骂行宫修建处的负责人无用,竟下旨将那位官员满门抄斩,同时第二次下诏向民间征集奴隶。
正当时,未处于炎黄大陆最西的大荒之地其六大家族之一的商贾世家——归海氏的车马刚好路过锁云国。
时归海氏族长幼子归海栈桥顽劣离队,被锁云国找寻奴隶的官兵勿抓入行宫。
后归海栈桥从行宫逃出,却因自身在行宫之中早已重伤,跑也不快,即被发觉的官兵半路抓回,当街处死。
归海氏的车队探明公子的死因后满心悲恸,忐忑不安地回到归海氏。
果然,此事令归海氏家主大怒,誓要为爱子报仇。
可惜归海氏历代为商,空有万贯家财,却无一恋武之人。
然归海家主豺狸心思,轻捻胡须便是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