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明明都已经在炎黄大陆了,我为什么还要忍受早起……”
陶千雪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的给自己穿衣梳洗,甚至学会了使用炎黄大陆上的姑娘们化妆打扮用的各种新奇用品。
只是……
她还是无法接受每天都必须要起这么早。
而且,她真的很纳闷,北凌筱那小孩周岁不是才十二吗?
她为什么不赖床啊?
她为什么不多睡一会懒觉啊?
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就睡那么一小会,会不长个的!
再说,她不多睡一会,我怎么有机会在仙乐叫我起床的时候,找借口多睡一会啊!
“现在正值仲夏,你每日睡的太多了,动的又少,这样对身体可没有好处。”
仙乐正好给北凌筱打扮成了自己满意的模样,一转身,见陶千雪还在打哈欠,站在那里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只觉得头疼:
哎呀呀,她这个样子,公子怎么就肯任由她这般去的啊?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受罚了。
哼,公子又是将银笋剑送给她防身,又是放任她这般不守规矩的,她到底哪里值得公子这般做了?
再者说,公子事先救了她的命先不说,之后又是送礼物又是制备衣物用具、供吃供喝的,她怎么就敢这般不敬重公子?
公子竟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实在是气死我了。
“哈欠……知道了知道了。”
陶千雪揉揉眼睛,硬撑着将双眼瞪大,结果是再次打了个哈欠:
“仙乐,你不是才十五岁吗,怎么比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还啰嗦。”
见仙乐闻言抬手就要来打自己,陶千雪瞬间精神了,转身就往北凌筱那边跑,边跑边喊:“公子,你快看啊,仙乐打人了啊!救命啊——”
“好了,不要闹了,你们。”
伸手扶正险些被陶千雪碰翻了的茶杯,北凌筱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被气得不行的仙乐,又看看扒在自己身后正朝着仙乐做鬼脸的陶千雪,只觉得自己身边实在是够热闹的。
若是能一辈子都这般,倒也不是不行。
对吗?
“小师叔,少谷主到了。”
忽而,屏风外传来一阵极轻的敲门声,随后,门外那人顿了一下,瓮声瓮气的说到。
听到拓跋素的声音,北凌筱和仙乐尽是眼睛一亮:
白泽过来了。
倒是陶千雪,听到拓跋素说的那句话后,只觉得脑袋蒙蒙的:他们这群人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关系乱七八糟的,真是够复杂的。
还总是冒出来我没听说过的人,能不能给我先来一个前情提要啊?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呆唉。
万一哪天来了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我不小心冲撞了人家,岂不是要没命?
但下一秒,陶千雪便不再抱怨了。
“嘿嘿,小师祖,听说你找我?”
不等屋内的北凌筱作出任何回应,一道属于少年的充满了活力和生命力的声音便随着一阵风和拓跋素压抑着的谩骂声,如同闯入山涧的溪流般,跳跃着闯进了屏风内,闯进了三人的耳中。
少年一身白衣,笑容如阳光般明媚,眼眸中闪烁着的光亮照的人也跟着觉着心里温暖,一头墨染般的发用玉冠作一束,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子看着却长得快要及七尺,半个人从屏风后面探出来,便仿佛带过来一道极温暖的阳光。
那少年一双眼睛好似狐狸一般,只往前一瞧,一眼便锁定了被仙乐装扮了一身柔嫩若草的衣裙的北凌筱,立即欢欢喜喜的走过来,腰间环佩叮当,实在可爱。
“小师祖,你怎么穿的这么好看?你就应该总这么打扮才好,也让无虚阁里那些眼睛长到脑后去了的记事们睁开眼睛好好地瞧一瞧,那‘佳人帖’榜单上的首位,到底应该写上谁的名字!”
闻言,北凌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倒是仙乐,立即从一旁找了根棍子,当头就要打,“你就知道好看!公子娇美,还用让旁人去说去看?”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无虚阁没人敢在榜单上填上公子的名字!在这里捣什么乱?”
唉呀。
白泽笑嘻嘻的躲开仙乐打过来的棍子,身子向后一闪,极轻盈地落到了两尺开外。
见状,仙乐冷哼一声,丢了棍子,抱着双臂站到她家公子身后去了。
嘴上忍不住说到:“你看他那副样子啊公子,怎么能将事情交给他处理?”苍染和玄霄的担心,果然是不无道理的!
可北凌筱却不这么觉得。
望着白泽那副轻盈自由的模样,只觉得这般极好,白泽,并未辜负自己的期待。
满意的点了点头,北凌筱朝着白泽招招手,让人坐到自己身旁来,“苍染和玄霄已经和你说过我想让你去做什么了,对吧?”说着,抬手结印,从乾坤域内取出一块晶莹的蛋形玉牌。
那玉牌通体成乳白色,在月光下闪烁着盈盈流光,整块玉牌正反两面皆镌刻着一对九翎翔凤。
玉牌背面的中心镌着一个小巧的“筱”字和一串生辰八字,而玉牌的正面,赫然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行楷大字“晚翷”。
白泽盯着小师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赶紧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的行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椅子上。
“乾坤域”是修炼混元神域这一神技之人在侦破自然心境,参悟到混元的玄妙之意,修炼至第一阶段醒灵——炼精化气——黄阶圆满阶段时,由灵力破开的一处飘渺若虚的空间。
此空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能由拥有者自由开启关闭,其中可以存储各种器具物品,甚至是武器灵物。
而北凌筱手中的那块玉牌,乃是她的身份信物,执此玉牌者,可以行使她所拥有的一切权利,包括生杀之权。
但她是很少使用这块玉牌的。
或者说,自从离开了嘉平城,这块玉牌貌似只用过那么几次,每一次,都是那几个不信邪的非要验证一下这块牌子上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只有辰商国的皇室直系血脉才能共鸣。
实在无聊的很。
“小师祖真的要把令牌交给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玉令,这一刻的白泽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闭上眼长长的舒了口气,“万一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般将事情搞砸了不说,还将无虚阁内外弄得一团糟,甚至不得不让您亲自回去一趟,处理那些麻烦……”
“我将事情交给你去做之前,自然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有做考虑过的,你只要放手去做你想做的,最后将我想要的答案告诉我,就够了。”
不等白泽说完那些不中听的话,北凌筱立即皱着眉头将白泽打断,“我是无虚阁的少主,甚至可以说,我现在就是无虚阁真正的主人,我决定让你去无虚阁处理细作,旁人凭什么指指点点?”
白泽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牌:“但是……”哪怕是在星陨谷,也从没有人相信我真的能做出任何有意义的事情来,所以,在我和长辈们开玩笑说,让您不如把我也带出星陨谷的时候,他们大多数人都只觉得,让您再多带上一个我,只会是路上多一个需要照看的累赘。
从小到大,即便我是所谓的星陨谷少主,却从未有人是因为我的某一个方面的能力出众而欣赏、赞叹我,他们那些人见到我时的虚与委蛇,都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是星陨谷的少主,或者说,因为我是星陨谷谷主的儿子。
老祖宗曾经是夸奖过、肯定过我在武学和在神谕修炼上的天赋的。
只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老祖宗也很少对我做出肯定。
就好像,我真的很没用,我所能得到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我是爹的儿子,是星陨谷名义上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甚至,到后来,就连我自己也有些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真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做好?
白泽握着玉牌的手都在颤抖,那双似琉璃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光亮,望向北凌筱的眼神中,尽是对自己所听到的东西的怀疑。
北凌筱叹了口气:
我记得,师父可不是这般同我介绍你的。
“怎么,不相信的我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