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森知道这是事实,“虽然是我找到了你,但你从来没告诉我,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在江湖上?还成了离剑······”梁森看着她盯过来的眼神,忙道:“大哥知道,绝对保密。”
宁溪这才重新躺回去,“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很好,你虽是我大哥,但是别管我的事情。”
说着,却见梁森咧着嘴笑了。
宁溪不解。
梁森说,“你认我这个大哥了?”
宁溪白了一眼,“说了,你若是能整顿好将军府,我认你这个大哥。”
“那他们呢?据说二弟把老宅那边的钱财都输光了,父亲母亲他们,过得很辛苦,老夫人时日也不多了。”
梁森虽然因为不喜欢将军府而离家入了江湖,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以后,知道当年的真相后,他就离家出走了,一边闯荡,一边找人。
如今虽然怒其不争,但对将军府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你要是心疼,就多接济,”宁溪嘲讽道。
梁森想了想,起身打开了酒坛,给妹妹递了一坛,自己也拿了,抱着喝,“还是不了,都已算清,各自担着因果,让他们衣食无忧就行了。”
宁溪冷哼一声,“你可知,你这衣食无忧的最低,却是许多百姓一生所求的最高,大哥,你我都走过江湖,看过人间疾苦,该知道是非对错,不要被这高门中的锦绣迷了眼。”
“嗯,”梁森很是赞同,“大哥知道。”
“对了,”梁森突然想起什么,“你在江湖上的名字,就叫离剑吗?你小时候,叫什么名字?”
宁溪想起了给了圣上的那枚玉佩,“他们看到我的玉佩上有一个林字,也叫我林儿。”这算是瞎编了,可是宁溪二字,不能为外人所知,那会引起更大的风雨,至于之前告知景明,因为他与军部无牵扯,也赌他榆木脑袋,不会联想,现在人失忆了,更不用担心。
梁森欣喜道:“真的?”
宁溪点了点头,“也有那些欺负我的人,叫我溪流儿。”
梁森便欣喜不起来了,“是我们不好,是大哥不好。”
宁溪看了看他,“将军府是安顿了,你如今什么打算?”
梁森知道她有意转移话题,想了想,“将军府的产业交由堂弟管理,那些庄子和果园,交由三房去管,他们最是公正良善的人,不会亏待其他旁支,又有管事之才,能保梁家人饿不死。”
宁溪听完,赞许了一声,“大哥还算识人,你自己呢?回南海九岛?”
梁森摇了摇头,“我想入军部,接管父亲的位置。”
宁溪皱了皱眉,“那个位置,我给陈十三了。”
梁森笑了笑,“大哥知道,我说的是接管父亲在这个家族里的位置,我在你麾下,讨一个小小的官职,我相信,能一步步走到你身边的,以后,大哥来保护你。”
宁溪并没有拒绝,但是却提议道:“你去西南吧。”
梁森不解,看着自己的妹妹,见她品了酒,问:“如何?”
宁溪抿了抿,“是好酒。”
梁森朗笑,“那当然,这可是离醉。”
“离醉是西南的酒?”宁溪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梁森反应过来,“可不是吗?对了,你让我去西南干什么?”
宁溪道:“以假身份投到西境第五军团里去。”
“为什么?”梁森不解。
宁溪却不多少,“想要建功立业,我在给你指明路,忘了自己是南海派的人,忘了自己是将军府的人,用我给你安排的假身份投军到第五军团去。”
“大哥还是不懂。”梁森就在江湖,军部和朝廷他当然不懂,他最多想过给妹妹来打下手。
宁溪却继续说道:“第五军团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进去以后想要往上爬更是艰难,西境本来就如铁通一般,你若有本事办成这件事,我就认你这个大哥。”
梁森不懂,但是执着的问:“为什么?”
宁溪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弄懂这个问题,再来找我。”
梁森还要说什么,宁溪已经起身,赶人,“好不容易休沐,我要去休息了,大哥请回吧。”
宁溪又看了看小小一坛,几乎三口饮尽的酒,道:“有空再送些酒来。”说完就走了,出了亭子,往内院走去。
梁森知道她比自己更累,也不再叨扰,还要回去弄懂那个问题,便也出了宁安侯府。
正出府的时候,却见那府门前停了辆马车,听得报的名帖是律法阁的人来拜见宁安侯。
梁森想着,果然,小妹连休沐都得处理公事。
梁森上了马,回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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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见主子送走了大公子,回了内院,连忙拿着绣品跟了过去,临走又被一护卫叫住:“林执笔,有人来拜见侯爷。”
林安听完就皱眉,想着大概主子已经困极去睡了,便道:“此时休沐,侯爷已经午休,让人午后再过来吧。”
那护卫听令,回去回了来人。
马车里那人听了,倒也没怒,分外有礼,说是在府外候着就行。
那护卫道:“要不您还是午后来?我们家侯爷自从岭南回来后就一直公务缠身,这两日好不容易得了休沐,还望体谅。”
马车里静了静,稍后回道:“好,那我们午后再过来。”
护卫恭敬送走了人。
果然,午后,那辆马车又来了,护卫对视了一眼,报给了林执笔。
林执笔看了看还睡着的主子,又想着还没问来人是谁,便走出来亲自接待,待看清赶马车的那人,林安睁大了眼,莫不是·······又不知想到什么,忙公事公办地问护卫,“来者何人?”
护卫连忙递上了名帖,林执笔拿来一看,眼睛都亮了,但还是装了装样子,“啊,是律法阁的大人,还请进来,在正厅稍后,侯爷马上出来。”
那赶车的侍卫揭开帘子,从马车中下来一位身穿官服,长身修容,眉目如画中人的大人。
林安的嘴角压不住,根本压不住,“是景大人啊,快请快请,您怎么来了雪山城,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两个护卫眼角抽了抽,何时见过林执笔这么·····狗腿了?
那景公子果然是人物风流,相貌出众,一身官服,更是英正端严,此时又满面笑意,温柔得如十里春风,看得一众护卫都侧目,更不用说侯府里的侍女。
但都被林执笔赶走了,“都去忙,都去忙,不要瞎看。”
林安将人引到正厅,又送上了茶,“二公子,稍后,稍后,我去叫主子。”林安说着就要跑去后院,却被叫住了。
“她还在午睡吗?”声音温柔如春水。
林安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啊!主子啊!睡什么睡!赶紧起来啊!景二公子啊!你心心念念的景二公子啊!
只是面上不显,尽量压着:“是,不过主子一定很高兴见到大人的。”
景明连忙止住她,“无妨,你去忙吧,让她再睡一会,她一定,很累吧。”
不争气的林安就流出了不争气的眼泪,一边又要忍着,一边又狠狠地点了点头,“很累,主子都瘦了好些,那些人,也都很讨厌,不过都不是我们主子的对手。”
景明压住了心口的难受,“那让她多睡一会,多久我都能等的。”
林安几乎要哭着点头,“那我出去安排齐商。”
景明本来要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认识齐商?”
林安点了点头,“嗯,是主子让他过去保护公子的啊,他可是最厉害的,。”
景明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齐商已经数次救他于危险,他以为是自己偶然救了人,他才随身护卫以报恩,他以为她一走利索,真地就再也没问过自己,毫无音信。
林安反应过来,“哎呀,主子没让我说······景大人·······主子说不能让你知道······”
景明对她温柔一笑,“我不告诉她,你去吧。”
林安感激地点了点头,“景大人稍后,我再让人送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