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灰熊,两人围着炉火吃起他留下的晚餐。
李游:“傻子总算走了,乌老头,趁虎爷还没来,我先跟你交代一些事,以免届时露馅。”
“你说吧。”乌平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扒拉碗里的鸽肉汤:“这傻子从哪搞来的鸽子,而且做的还挺好吃。”
“到时候,你要给虎爷灌输自立山门的想法,让他与蓝家内斗,与王员外和贾商人斗,让他称霸同寿县,再迈向盛阳城…总之,你就使劲给他画大饼。”
“罐罐,啥是画大饼?”
“就是给他规划美好未来,让他相信只要自立为王,就一定能功成名就。”
“哦,这个我会,其实我也一直在给你规划未来,罐罐你以后一定会成为状元郎的。”
“打住,你怎么又来了,我这人最讨厌读书了。”
乌平吃饱喝足后,摸着肚皮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让虎爷与他们斗呢?”
“笨蛋,他们不内斗,咱么就一辈子要被虎爷压榨。”李游气呼呼的说道:“只要他们斗起来了,那咱俩就能浑水摸鱼。”
“怎么个摸法?”
“你看啊,如果是虎爷斗赢了,那咱俩岂不是从龙之功。即便他输了,咱俩也不用再受虎爷的鸟气。”
“他输了咱俩不也得倒霉?”乌平纳闷。
“这就得看你接下来的忽悠了,你要跟虎爷说,你不能站在明面帮他,你只能在暗中出手,这样咱俩不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吗。”
“哎呀,罐罐你也太聪明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把虎爷给忽悠瘸了。”
……
一连三日,李游和乌平都没有出工乞讨,平常的食物也由李游采办。
而这三天里,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御史大人已抵达同寿县。
然后就是县令被撤。
最后一件大事直接掀翻了同寿县的天,全国开始征兵伐魔,同寿县也不例外,男子但凡满十五周岁以上六十岁以下都可报名。
当晚,虎爷便出现在道观。
“老先生,深夜前来多有打扰,还望见谅。”虎爷特别的行了一礼。
“虎爷,您别折煞我了,叫我老乌头吧。”
“那可不行,你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如我叫你乌老,你叫我阿虎,可好?”
“如此甚好,不知阿虎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铜钱之事。阿虎这几日被琐事缠身,直到今日才能抽空拜访。”
“那事我不是已经告知与你,还有何疑问?”
虎爷诚心一拜:“求乌老教我,私自熔钱可是重罪,我该不该说与蓝家。”
乌平端坐身姿,承受虎爷的跪拜:“你此刻来问,必然已有答案吧,不如就先听听我的想法,你再做决定。”
“乌老请讲。”
乌平润了润嗓子,整理着李游对他说的思路:“你告诉蓝家无非就两个结果,无事则你拿赏钱。出事则你背锅。
你若独自单干,结局也是一样,不同的是那些钱都是你的。更重要的是,自己干,命运握在自己手中,毕竟犯法的买卖,多一人知道则多一份危险。”
这是实话,虎爷发现的商机,蓝家将此任务交由别人于他不公,而他更不甘心拱手他人,那么最后此任务还是会落到虎爷头上。一但有任何意外,蓝家一定会与他撇清关系,他作为主事人也只能抗下所有罪责。
“蓝家待我不薄,更何况背靠大树好乘凉。”虎爷依旧有所顾虑。
“老乞丐无意挑拨你与蓝家的关系,你单干并不妨碍你继续效忠蓝家,相反,单干更能撇清与蓝家的关系,你赚的钱也可以全拿去效忠蓝家。
至于你说的安全,犯法的事哪有安全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你如今要做的就是蛰伏起来搞钱,待时机成熟,你就能打造属于自己的势力,建造属于自己的地盘,打通属于你的商业王国。”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打的虎爷是飘飘欲仙,舍我其谁。
“再问老先生一个问题”虎爷已经开始佩服起乌平,他不再顾虑:“如果大量炼铜,一定会导致铜钱上涨铜价下跌,那时候又该如何?”
乌平则学李游骂自己那般骂道:“你这笨蛋,铜价下跌,你就再铸铜钱啊,往铜钱里参点铅或者铁不会吗?”
“这…私自铸钱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你都已经犯了一次杀头罪,还在乎多一个灭九族的罪名吗?”乌平总算体会到骂人的乐趣:“你不会在暴露之前就把家人都藏起来吗。”
虎爷不是想不到这些,他只是没想过被诛九族的下场。
“谢老先生解惑。”虎爷郑重行了一礼,道:“老先生可愿助我?”
“我老了,不愿折腾,但你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老头我一定知无不言。”
虎爷也不再勉强,留下几锭银子后,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等虎爷彻底走远后,乌平才卸下伪装。
“罐罐,你看我表演的像不像?”
李游难得的对乌平竖起大拇指:“毫无破绽,太像了。”
“哈哈…我也体会了一把做聪明人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这虎爷出手可真大方,这银子都有十两了。”李游把玩手中的银子。
“拿我看看。”说着,乌平就将李游手中的银子抢了过去,然后极为自然的揣进怀里。
“切…”李游翻给他一个白眼。
接下来的日子,乌平不再乞讨,也不想再当乞丐。
他想让李游过正常孩子的生活,于是他用虎爷给的银子,在学堂附近买了一间不足二十平的破屋,又花了二两银子给娃交了学费。
银子花光了,他就拿出自己的积蓄,又给自己和娃置办了一身行头。
即使他不想给自己换一身新衣服,但他更不愿让别人知道娃的爷爷是个老乞丐。
“乌老头,钱花光了,以后怎么办?”
李游也舍不得乌平乱花钱,尤其是买了这么一间破学区房,只为自己能上学。
“嗨,你还担心我挣不到钱吗?咱们现在也是有户口的人了,在县里找个活干就容易多了。”
乌平买房也是图能顺带将户口落地,没户口的人,找工作是没老板放心收的,害怕出事了找不到人。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可得给老师同学留下好印象。”乌平整理着李游的着装,贴心的就像自己的亲孙子。
“知道啦,你都说过多少次了。”
学堂离家两里路,乌平需要带李游拜师,礼不可废,更不可少,所以他们还顺路买了些礼品作为拜师礼。
老师是一位中年儒生,衣着简单干净,气质温和内敛,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平易近人。
乌平看着孩子拜完师,顺带附上拜师礼,然后又托老师典良对孩子多费心,忙完一切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进了课堂,里面已经坐着二十来个学生,大的有十来岁,小的大概六七岁年纪,像李游这般大的也只有他一人。
“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典良轻声对李游说道。
“大家好,我叫李游,我喜欢一个人呆着,所以希望大家以后不用在意我,谢谢大家。”
“呵…好了,你看哪里有空位就坐哪里吧。”典良被这话整的挺尴尬。
底下的同学们也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李游这个奇葩。
李游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但马上被典良叫住。
“你个子小,坐后面看得清吗?你坐前面点。”
无奈,李游只好又往前面挪了几步。这下,他完全暴露在老师的眼皮底。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非罡录。”
经过典良的讲解,李游才知道这本非罡录讲的啥。
它讲的是这方天地有着供人修行的天地元炁,而天地间还有一种炁是非罡,非罡则与天地元炁相排斥,正是这些非罡保护着普通人的城镇不受修行者的骚扰。
非罡录里记载了所有拥有非罡的城市地名,而同寿县正再其内。
简而言之,在非罡之城,修行人与凡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