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罗伊德披上黑色的外套,戴上帽子,拿起挂在房间里的手杖,悄悄的出了门。
杰森庭院的大门一般在吃完晚饭的时候就会锁上,而多米尼克为了方便罗伊德进出,给了他一把侧门的钥匙,这里十分隐蔽,不用担心走在庭院中被人不小心看见。
这是罗伊德第一次夜里出门,走在冷清的艾尔兰德大街上。
杰森庭院住的是富人区,所以这里灯光是比较敞亮的,路灯也比较密集,因此罗伊德倒不用担心半路上杀出一个歹徒来,而且就算真的遇上了敌人,他还可以用“手杖”作为武器。
他在前世看的一本书里,有位男主就是打算用手杖打爆别人的狗头。
但后来发现,想要打爆别人的狗头,还是非凡力量更好用。
罗伊德相信这个世界里一定存在非凡力量,但是自己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接触到它们。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只能感觉有东西在“注视”他。但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看到的绿色眼睛,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注视却从未停止。
有一种可能,绿色眼睛和注视者并非来自同一个人。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会很麻烦……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罗伊德才来到伊斯灵顿街,这里已经是富人区的边界地带,越是深入就会越发的黑暗。
罗伊德紧握着手杖,做好随时面对袭击的准备。
麦尔管家虽然没有说不眠酒馆具体在哪个位置,但是在一片漆黑中找一座酒馆,那简直太容易了。
很快,罗伊德就发现了街道对面有一间亮着暗红色霓虹灯的店铺,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不眠酒馆。
“就是这里么。”
他左顾右盼了下,确认没什么人跟踪,这才快步穿过街道,推开了不眠酒馆陈旧的木门,拉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嘎吱音响。
里面只点了几盏煤油灯,或许是因为地方不是很大的原因,所以看起来灯光很充足。
酒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毕竟晚上还有心思出来喝酒的人,一般也不会选择在这种鸟地方。即便如此,大部分酒桌的座椅还是被填满了。
只有吧台几张高凳子没有人光顾,大家都三三两两围成小圈子,明显在低声谈论着什么。
菜单就挂在吧台的头顶上,酒类不多,不过却能喝到最有名的威士忌,一大杯只需要5费尔。
“这么便宜的价格,应该不是正宗的吧?”
作为本地就有名气的老酒,应该不止值这个价格,不过对穷人来说,只花5费尔就可以品尝一杯山寨版的威士忌,那确实很划算。
酒保看着罗伊德在菜单上打量了很久,在观察他的穿着打扮并不贫穷,便主动凑上来问候:“晚上好先生,在这平静祥和的晚上,您需要来一杯威士忌或者是一杯特调的葡萄果酒吗?”
罗伊德收回目光,多米尼克所说的绯红玛丽并没有出现在菜单上,看来这种酒并不会对外公开,只有内部人士才会知道。
“我可以来一杯绯红玛丽吗?”
酒保听了皱了皱眉,“抱歉先生,我想我没听清楚您刚才说的什么酒。”
“绯红玛丽。”
罗伊德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并特意压低了点声音,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
“先生,我们这里没这种酒。”
“请给我一杯绯红玛丽,谢谢,我不希望你让我重复第四遍。”
罗伊德说出这话,突然间一把雪亮的短刀压在他的胸口上,酒保双眼冷酷地看着他,“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又有什么目的,请你立即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罗伊德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知道这是酒保在试探自己,而且多米尼克也强调了,无论对方说什么,自己都必须要坚持点绯红玛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眼神紧紧瞪着酒保:
“要么给我一杯绯红玛丽,要么把你们老板叫出来,你的老板知不知道你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好,你等着。”
酒保快速收回匕首,对着罗伊德点了点头。
他走出了吧台,转身用钥匙打开了一个小房间的门。
“该不会叫人去了吧?”
回想起曾经看电影里的情节,罗伊德忍不住诞生了这个想法,他下意识的活动了下筋骨。
大约过了两分钟,酒保才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并且不忘了把门给锁上。
罗伊德发现他的手上端着一个迷你版的酒杯,杯柄只能用两只手指头穿过,看样子量应该不会太多。
酒保沉着脸将酒杯放在罗伊德面前,“你要的绯红玛丽,我警告你先生,你最好一滴不剩的把它喝完,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踏进这个地方。”
罗伊德带着警惕低头朝着酒杯看去,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浓浓的腥味扑鼻而来,让他脸色大变。
“这是……血的腥味。”
一个人即便没喝过人血,但是他一定知道人血是什么滋味,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触觉。
身体的排斥感在告诉自己,眼前的绯红玛丽,是人血,而且,非常的新鲜……
这一次酒保倒没有逼迫他,但却是冷冰冰地盯着他,这时候如果罗伊德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子捅下去。
“有勇气但是没有实力的人,会死的很快。”
罗伊德终于明白了多米尼克舅舅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杯绯红玛丽,既是勇气的象征,也是实力的证明。
如果连人血都不敢喝,那还怎么杀人呢?
呵呵……
原来他是想让我杀人。
回想起决斗当天多米尼克特地强调的格斗技巧,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像是在防身,哪怕格斗教练一直强调保护自己。
其实,他说的没错,杀死敌人,就是最好的保护自己。
罗伊德强忍着反胃(还好今晚没吃什么东西),他硬着头皮抓起迷你酒杯,已经没有理由不把它给喝下去,而且还要喝完!
“来吧!”
他心一横,当做是喝药一般,张嘴灌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