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陆胥再也忍不住怒火,猩红的双眼紧盯着杨康,猛地冲向他。然而,下一刻,他却被杨康重重踹翻在地,狼狈不堪。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杨康眸色狠戾,手中的刀闪着寒光,猛地劈砍下去。刀尖贴着陆胥的脸颊划过,深深地砍进了他的右肩。陆胥顿时满眼惊恐,喉咙里发出一串长长的惨叫声,身体绷得笔直,然后重重倒下,昏死了过去。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众人看着这一幕,腿都不由自主地打颤。定国王府的世子,竟然如此疯狂!
“二筒,去,砍下她的尾指。”杨康转过身,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他怕二筒认错人,还特意指了指周氏。
周氏见状,顿时吓得浑身发抖,疯狂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连后退。
“你们,你们快拦住他!”周氏尖叫道。
然而,见识了杨康的凶狠,小厮们哪敢动。
母女两人的凄厉叫声,并没有让杨康动容分毫。他冷冷地看着她们,仿佛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惨叫声响彻上空,令人心悸。杨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踢开一块石头,往外走去。
“今儿就先这样,明早我再来。”他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陆珍儿扑到周氏身上,面色惨白。她看着杨康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曾经的得意和骄傲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惶恐和不安。
陆韫看了她们一眼,迈步跟上杨康。
“娘,我不要去倚红楼!”陆珍儿的声音飘进陆韫耳里,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陆韫心中一叹,她知道陆珍儿的骄横跋扈和高傲自大已经让她走到了这一步。然而,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只能尽力保护自己,不被这场风波波及。
大门口,杨康指着陆韫愤骂道:“嫁妆要凑不齐,你别想有好日子过!”他扯着她的手,把人拖上车。
陆韫抿了抿唇,做好了被拳打脚踢的准备。然而,马车走出了一大段距离,也没见杨康动手。她抬眸望去,正好跟杨康的视线对上。杨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
陆韫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对这个说砍人就砍人的纨绔还是有些怕的。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抬手捋了捋碎发,将目光移开。
一路无话,马车在定国王府门口停下。杨康一跃下车,等陆韫下来时,他的人影已经没了。
“夫人,老太爷快回来了,他在,世子会收敛些。”牌九宽慰了一句。
陆韫点了点头,款步朝里走。她知道自己入的是火坑,没指望有好日子过。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希望,她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小心谨慎,总能够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短短两刻钟,武威侯府发生的事在建安传遍了。一时间,狗都离定国王府远远的,生怕惹上麻烦。
“世子,武威侯府送了五万两来,意思是抵夫人少了的嫁妆。”牌九进屋道。
杨康丢开骰子,眉头微皱,“哪来的五万两?二筒没搜干净?”
“好像是熙王府送去的。”牌九回答道。
杨康念了句,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之色。他知道这绝对是皇帝的意思,虽然熙王府和武威侯府带点亲,但五万两不是小数目,两家没好到这一步。他闹的这么难看,打的是皇帝的脸。毕竟这婚事是他指给定国王府的,结果武威侯府破落到花女儿的嫁妆,这简直是拿鞋底子摩擦杨老爷子的脸。
他在外面拼死拼活,皇帝就这么给人唯一的孙子指婚的?没法给杨老爷子交代,接下来,无论他做什么,皇帝都会纵着他。
“牌九,让陆韫洗洗干净,本世子一会过去。”杨康吩咐道。
“是。”牌九应声道。
看房门缝隙一点点变小,杨康脸上的笑散了。他知道建安的水很深,皇帝想保住他的命,别人可不一定。为了安全起见,在杨老爷子回来之前,他还是待在府里比较稳妥。
陆韫的院子里,杨康是第一次踏进。他推开门进去,见屋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目光落在陆韫身上,见她柳眉琼鼻,生的极好,虽然发育的不太完全,但已经是个美人胚子。
杨康收回目光,在床边坐下。陆韫咬了咬唇,还是迈步过去,颤抖着指尖解杨康的衣裳。无论如何,她都要撑到周氏死的那天。
“会叫吗?”杨康突然开口道。
陆韫白玉般的手指顿住,疑惑地抬眸看向他。
“别扭捏,叫惨点,除非你想我亲自动手。”杨康脱去外衣,打了个哈欠上床。他才十六岁,还没过心里那关,等长两年再说吧。
见杨康倒头就睡,陆韫呆住了。她眼里的探究此刻无法掩饰,手指紧了紧。犹豫了片刻后,她红唇微张,喊了出来。虽然声音有些羞涩和颤抖,但在杨康听来却娇软诱人。
杨康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声音真好听,能诱得人停不下来。
牌九和小厮守在院外,听着屋里的动静,心中暗自庆幸。夫人总算是熬过去了,希望世子以后能对她好些。
接下来的日子,杨康像是食髓知味一般,赖在陆韫的院子里半步不出。外面人谈起陆韫,都是惋惜和同情,觉得她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然而,陆韫却在这段日子里逐渐适应了杨康的存在。
“大事不好了!”清晨,小厮的呼喊声打破了王府的宁静,他边喊边拍打着院门,声音急促而响亮。杨康缓缓睁开眼,心中暗忖:爷爷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可真要让人等得发毛了。
陆韫在一旁整理着贵妃椅上的被褥,她与杨康共处一室已有大半月,早已不再惧怕这位看似冷漠的男子。实际上,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他并不会轻易动怒。
杨康走出屋子,叮嘱道:“记得把自己画得憔悴些,多添几处淤青。”话音刚落,他便匆匆离去。
王府门口,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正凝视着匾额上的字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凉。戎马生涯四十余载,他真的值得吗?然而,当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时,他眼中的悲凉之色瞬间褪去。
“爷爷!”杨康气喘吁吁地跑来。“好孙子,爷爷听说你死了。”这样的问候方式,真是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