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飨宴之事,吴起已经知道他这个先君老臣,与新君魏候击,很容易起冲突,如今,有魏相田子来挑刺,虽说言语依旧刺耳,可却已经算是极好的局面了。
吴起赶忙接过话头,朝一旁坐席之上的魏相田子拱手回道:“田子所言,起不甚明了,还请田子详言。”
“吴子可知函谷被戎秦夺取?以吴子之才具,想来定亦知晓函谷对于征讨戎秦,有多么重要!先君魏文侯,耗费多少人力财货,方才攻取的秦之函谷,此刻,却因吴子之故,被戎秦复夺,吴子亦是先君老臣,可对得起先君的知遇之恩!”
换做公孙座在此,肯定会恶意的猜想,祖师田无择如此言语,连先君魏文侯都搬出来,定是意欲趁此机会,将吴起置之死地。
可吴起却真正听懂了魏相田子之意,魏国田相点出先君魏文侯,正好点明了他吴起已经效忠魏国数十载了,乃是自己身,不然,以吴起之才具,在当初无法继任魏之相国时,就已经离开魏国,效忠别国而去了。
上首的魏击,同样听明白了老师田无择的话意,心中原本激荡的怒气,也缓和了许多,不待吴起再复言,魏击就主动说道:“吴子大才,忠心为国多年,抽调函谷之兵马,想必亦有个中道理,魏击愚钝,还请吴子教我。”
再一次被魏国田相所帮的吴起,心中暗暗感激,可当着君上之面却不便多言,只能先行朝君上回复道:“此次征讨蛮楚之役,我国侵吞了楚国北部大片疆域,而韩国却仅仅复夺了原本就属于其的负黎以及旧都阳翟罢了,如此结果,试问君上,韩国可会心甘?”
听到吴起说起韩国,魏候击嘴角微微一扬,不屑的道:“韩国不甘又能如何!如今的韩国,早已不是昔日的劲韩,经过蛮楚戎秦等多国的侵袭后,韩之国力,早已虚弱无比,而我魏国,亦是不是当初的魏国了!”
魏候击所言,不无道理,韩国近岁以来,先是都城阳翟被楚国攻破,不久之前,都城宜阳又被戎秦侵袭,前后两次,韩都皆受兵戈之祸,说其势弱,确实恰当。
魏候击少年心性,如此认知,倒是可以,可吴起何许人也,见君上如此,吴起劝说道:“君上壮怀激荡,万丈豪情,臣起钦佩,可我国欲要一匡天下,却不得不小心谨慎才是。”
有了上次的教训,吴起当然不会等着君上屈尊相问,自己直接就继续复言道:“如今,函谷被夺,戎秦本就之前曾袭击过韩都宜阳,在这种情况之下,韩国必然会来再度请求援军西征戎秦,如此,我国灭秦之机,正可来到!”
魏击被吴起之言,挑拨的心情激动,而吴起却走到图架之前,手指地图之上的秦土说道:“此次韩军再来邀请联军,我国之兵,必不能从国都安邑南下,复夺函谷,而只能从西河之地出发,攻打戎秦之武城!”
吴起指着武城之处,详言道:“戎秦洛水防线,重心之地,就在武城!破武城,则戎秦的郑县亦不可守,如此一来,戎秦的洛水防线就将破灭,雍州之地,将尽为鱼肉,任凭我魏国取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