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学习,碧莲分秒必争。当别人跑伙吃饭时,或许是由于路途之远,她从不回家。
在她看里,时间就像海绵里的一滴水,只有越挤才会越多。
再冷的天,女孩儿总是一个人悄悄地去叫了一碗米饭,节省的时间学习再学习。
每天中午一碗一块钱的干米饭,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终于,有一天,碧莲不再好意思去了,或许,是无意中听到店老板的一句话。
“吃干米饭的小姑娘,你们看!你们看!又来了!”
不知是碧莲的爱于面子,还是想到什么?
在别人眼里的窘迫。
因为,一块钱的干米饭,还要占着人家的摊位儿。
女孩儿不免浮想联翩道,老板不挣她的一分钱!更别说再喝人家一碗白开水了!
第二天,不知为什么,天空下起了雪,女孩儿转弯向南走向吃米的饭店时,又调头回转。
看着天空美丽的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的雪花。
碧莲不觉伸出手,看到一片片雪花落下来,落到自己的手中。
女孩儿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好美的雪花啊!晶莹剔透,冰清玉洁,洁白无瑕。
雪花!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俺此时肚子里的鸽子咕噜咕噜叫,我也不忍心不舍得把你吞下。
女孩儿不觉偷偷笑笑,俺是不是怜香惜玉呀!
一阵笑音儿过后,女孩儿顿顿的想,俺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分秒必争的信念,碧莲不得不拿出勇气,昌着大雪,任凭雪花飘舞飞扬的洒在自己的脸颊、发际和全身上下的角落里。
女孩儿来到了电脑学习班附近的五姥家,敲开了一扇门。
五姥正在端碗吃着热乎乎,冒着烟儿的面条,朝碧莲招呼道:“莲!大冷的天,还下着雪,吃饭没有呐!”
不管够吃不够吃,管她三七二十一,五姥先三下五除二的给碧莲来了一大碗,碧莲是吃在嘴里,暖在心里。
在碧莲看来,自己的八个姥爷,七个姥姥,自己数给这个五姥姥的感情最深。
听人说,五姥年轻时相貌清秀,自小就很聪慧,在家里得着双亲的钟爱,在私塾得到先生的夸赞。
后来满腹经文的五姥在学校任教。
眼看日子是无忧无虑的,本想一家几口平平常常的吃饱穿暖,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
可年轻轻轻的五姥爷却得急病撒手而去。
五姥一双手把几个女儿拉撒大。
用别人话说,五姥骨子里有一股男人没有的刚毅的美。
她从不言累更不诉苦,更是不埋怨从诉殇,逢人只言温暖。
另很多人敬佩的是,一大群儿孩子中,五姥还心慈手软的让自己寄宿她家。
听亲戚们儿说,“碧莲!你从小还露着光屁股,穿着开裆裤时,就在你五姥家吃喝拉撒……”
碧莲很感谢五姥,打心眼儿里,跟五姥有着别样的情怀。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姊妹多,没人带。自己就跟着爸爸到了县里的机械厂,似一个小尾巴的尾随着父亲的身后。
当爸爸去工作时,自己则被爸爸关在一个职工宿舍里。
恰巧当时,父亲一个宿舍的还关着一个小男孩儿,碧莲记得,当时自己是既淘气又调皮,不知是为了给男孩抢争什么东西!
是给男孩大打出手,可自己哪里是男孩的对手。
只见一个重重的拳头落在了自己的鼻尖,顿时,鲜血直流!
而当时,自己是既不服输也服软,还想上前朝男孩摔轱辘,可摔跤,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呐!只见男孩一个重重的弯腰,把自己是狠狠地按倒在地上,栽的不知是不是疼!
自己是一个轱辘爬起来,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捂住流着鲜血的鼻子,朝男孩谩骂:算什么本事儿!趁人之危!如果不是你先打破俺的鼻梁,打出血,俺才不怕你呢?
有本事儿明天再来!再来咱俩比!
此时,一个声音夺门而出,“比!比什么啊?!”
“比打架!”碧莲当时不知是被打架冲昏了头,还是强烈好胜的欲望驱使着。
就在听到一阵训斥,“好啊!没事儿,让你过来跟人家比打架!谁让你跟人家比打架的?你是比人家呫呀!还是打过谁了呀?!”
碧莲慌忙抬头朝自己训斥的嗓音儿望去,只见爸爸两眼凶凶的朝自己怒道,后面还跟了一个男人。
正当女孩意识到自己说吃了,真不该接那句,比打架时。
尾随父亲后面的男人,笑了!笑呵呵……呵!
“小孩子家,打骂是正常的,别说是打架斗殴了,就是朝你掂着捶头子,你看看你,也不能当真骂个没完呐!”
爸爸一步一个脚印儿的走近碧莲,此时,已经伸出大巴掌,如果不是尾随在父亲身后的男人劝说,这一巴掌还真是逃不掉了,肯定会不歪不斜的印在自己身上一个血红手印儿!
只见父亲接近碧莲叹了声说:真是愁人!你看这样的,还想着打架呢?挎个蓝子,到谁家谁要呐!
按当时的风俗规矩,谁家闰女多的,可以让家人挎个篮子,小的孩子儿坐在框里,大的由大人手牵着,到村里没有闰女的人家,问问是否有人愿意收养不?
碧莲只知当时,恐惧的缩着身子,唯恐父亲一激动,一巴掌互打在自己身上,根本听不懂父亲的半句话儿。
只听男人似接着父亲的话茬说:“为啥一定要把这孩子给人家呐!”
“不给人家还哪里养活得起?”
父亲又朝男人解释道,老四快出生了,还不知带不带个J把!这上下几个一错一抹,真是愁死人呐!
碧莲当时,或许没感觉到自己是因祸得福,如果父亲不是知道自己会打架,肯定会把自己领养到别人家的。
按当时的规矩,不到十八岁,是不能见自己的亲生父母的。
正因为父亲看到了自己顽皮的不仅叫喊打架,这幅德性,谁还敢要?哪要见了不躲呀?别说再领着十里八村的问了!
男人见父亲一筹不展的样子,慈和舒展眉宇,朝父亲说,“别愁了!这四娃子是不是该生产了,不论是男是女,俺都要,都给你养着!”
只见坐在碧莲对面的男孩儿,扮个鬼脸儿,朝女孩儿道:“听见没?听见没?”
好像在给碧莲张狂道,如果不是我爸,出来解围,你不是卖到人家山沟沟里,就是挨打的小命不保了!
碧莲后来听父亲说,四妹出生的当天,男人夫妇俩拉着架子车,昌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把妈妈拉到他们家门口,把四妹抱到他们家。
本来定好规矩,说养四妹到十八岁,才能见娘家人的。
可一年后,男人的妻子怀孕了,怀抱着一岁多的婴儿,送回了自己家。
父亲看着几个孩子,抱着四妹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这个莲……莲咋办?要不……要不……”
妈妈心疼地说,要不啥呀?跑到谁家谁会要呐?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
父亲愁心的看着自己说,是呐!整天比个破小子还皮,哪像一个闰女家。
就在全家人发愁时,五姥出现了,不顾亲人的反对,把碧莲抱到了自己家。
寄养在五姥家的日子里,女孩儿清晰得记得。
土疙瘩墙,走进堂屋里,好像进了一个大土坑儿,坑坑洼洼,疙疙瘩瘩的。天没黑,就要点起煤油灯,更要提前备几根蜡烛。
因为,灯没有油时,蜡烛备用着,要不天黑,地疙瘩不平,一不小心,就要一个踉跄摔倒。
……
碧莲吃着五姥给自己盛在碗中的面条,热乎乎的,昌着烟儿,透着气。
任回忆的眸子也是热乎乎的,昌着烟儿,透着气儿。
想起了从小五姥腌制的咸菜,做的豆腐干,豆腐浆,还有自己生病半昏半醒时,五姥悄悄放在自己手中的一个热乎乎的鹅疍。
女孩儿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区别于水的液体顺着脸颊想要流淌。
虽然自己不是五姥的亲外甥女儿,可比亲的还亲!
不觉在女孩儿心中荡起一抹误哀愁,从小到长,长了这么大,还要让五姥老人家伺候,实在过意不去!
吃了这碗,女孩称便放下了碗筛,径直走向厨屋去洗刷碗筷儿。
五姥见状忙走上前去,“莲,再吃一碗呐,这不家里就这几个人”。
说着,五姥便指着堂屋头发全白,神情默然地老太太,“这个是你太姥姥,今年九十多岁了,身体硬朗着呢?
可她吃不多,每顿就几口饭。”
五姥又怕碧莲拘谨拘束又连忙转身,指着正在写作业的小男孩儿说,“这个是虎子,你梅姨的小仔子,大的你忘了吗?与你同岁,这小的正好比你小一群儿。
你瞧他饭量小又挑三捡四的,这面条,就只挑几根儿。”
见碧莲不作声,五姥如下命令道:“莲!锅里剩下的会都是你的了,必须全部承包了!”
碧莲回头,看看老态龙钟的老人,喊了声,“太姥姥好!”
老人沉默着没吱声儿。
或许是耳背抑或是碧莲声音儿小的缘故,似没听到。
只见虎子嬉皮笑脸道,“姐,莲姐!锅里的面条你全部吃完吧,俺是吃面条吃够了!”
女孩儿的心暖暖的,热热的,此时,尽管天空飘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碧莲却感觉不到丝丝的寒冷,仿佛眼前的一切不像是冬天。
在五姥家不仅找到了家的方向,也找到了儿时幸福和温暖。
五姥得知碧莲在学习时,不问她学的是啥,第一表态就是有上进心是好事儿,有啥困难给她说。
碧莲更是找到了人生的希望,找到了久违支持自己的信念。
或许是,由五姥在,整个冬天,没感觉到冷的缘故,每天早早地来学习,进步特别快!
不论是在客户还是同学们的眼里,自己俨然一幅小老师的模样儿,出现在电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