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悫道人手捻胡须,忽的变出一物件,有半个巴掌长,黄铜制的,呈圆筒形,一端刻着亘,一端刻着冢,中间镀了一圈金。
谨悫道人把物件递给白劫,说:“这是华认大帝时期的货币,有我的神相,收好。”
“神相是什么?”
“等你能看得见仙人的时候就明白了。”
今儿个城里来了几儿个不寻常的人,一副渔夫打扮,从东南西北各个城门进入,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此时,那其中一人就正被白劫在茶馆中撞见了。
那人衣衫不整,上身麻,下身皮,发顶细麻缠髻,杂发乱溢,外肤黝黑,面色枯瘠,却是二目炯炯,精神矍铄,身长五尺有三,尽管佝偻着腰,可也是要比着白劫要高出两三寸的,脚上穿着草鞋,身后背着箩筐,筐上有一盖,不知道里头有什么,杵着一根同他一般腌臜的鱼竿,竿身似是由钢材和一种奇特的杆状物体拼接而成的,做工很细,不像是太华产物,竿尖串着筋一般的白色物质,顶头系着一枚太华泊廷年间的古钱,看上去韧性十足,鱼竿整体大约有七尺来长,竿环是铁的,缠着黑絮,鱼线却是大相径庭的红线,竿身沾染着一些淤泥,充斥着浓郁的腥味,应是好久不用了,还是依稀能分辨得出那竿最初是白的,人与竿单论一件都甚是瘆人,组起来却是给人十分邋遢的感觉。
白劫碰了一鼻子灰,看向那人,那人也看向了白劫。
白劫顿觉眼前之人有古怪,便扭头就走,想去找谨悫道人,可这时他的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嘻嘻,那老东西早就给老子杀啰!”
白劫如遭雷击,不过又想到那个老东西没那么容易死,便扭头盯向那人:“你是谁?”
“嘻,起咯!”那人轻甩鱼竿,那枚古钱忽的从白劫的嗓中吐出。
白劫的牙齿紧咬着下唇,他感到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生怕自己再吐出什么,拳头渐渐握紧,骨节逐渐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呜哇啊!”白劫霎时间吐出了一大团蛆虫,其中夹杂着不明糊状物质和大量血肉,鲜血顺着他的皮肤渗出。
“嘻,心头血肉骨中髓,大道门前道乐人!”
白劫顿感胸口似是有东西钻出,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人头,那人头缓缓探出,一脸狞笑地盯着那人,曰:“渔牲,何故驱得本尊降临?”
“仙上爷,一寿一金丹……”话音未落,那颗‘仙上爷’便破胸而出,扭曲细长的肢体和浑身上下溃烂的血肉似液非液,似固非固,像是一团蠕动的黏菌般,时不时还有脓血渗出。
那渔人惨叫一声过后,便被‘仙上爷’身上伸出的触手吞噬殆尽,那触手诡异非常,上面满是人眼和人面皮,还有几缕黑发丝飘扬在上面,里面的牙齿在流动的烂肉中时隐时现。
‘仙上爷’看了看白劫,一跃而起,白劫眼前一黑,一个恍惚便再也看不见那‘仙上爷’了。
“这就是……仙人吗……”
“畜生!我日你妈!”
一道寒光迸射而出,斩在白劫面前,将渔人的右手斩断,再是一刀,瞬间斩下渔人一缕头发,渔人抬竿抵挡,但也被击退三步。
“孩儿,日后莫要近这些畜生的身!”谨悫道人大喝一声,挥起短刀与渔人战在一起。
那渔人所使鱼竿虽不利于近身战斗,自身也断了一只手,可仍与谨悫道人战得平分秋色,更令白劫震惊的是——那红线竟能抵住短刀且不被斩断!
白劫发疯似地狂奔,偶得听见身后谨悫道人的喊话:“拿好这纸,这群畜生就动不得你!”说罢,飘出一张黄纸贴于白劫衣襟。
白劫跑入一处废弃民宅,从怀中掏出一座拳头大的铜鼎,插上一根香,手擎黄纸跪在鼎前,上书:余欲干天封名,不测天功好面。
那纸伴随着一声惊雷落下。
正书:幸仁
反书:贤生
“咦……”
“谁?”
“我,白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