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伪造我的学历证明来混到这份工作的。”
船医此刻正哭稀里哗啦的,得知众人的来意,为了防止自己被丢出去喂鱼,立马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了自己的底细。
“什么?你是说你之前只是个辍学的美术生?开错药和判断失误完全是因为现学现卖?”
“没错,我就是因为一直心虚才精神压力过大,才躲在医疗舱里不出来,并且开始依赖吗啡的。”
“船医”泪眼朦胧地说道:“我根本就不会调制皮虫净,前两支都是我事先买好的,后面的都只是普通的红色药水。”
舰长一时哭笑不得:“没想到你真的就只是个庸医。”
可仔细一想,不对啊!已知皇甫蛟曾在被画皮虫控制后杀掉亚罗并栽赃其是感染者,而船医则因为学艺不精,阴差阳错为其做了伪证。
因此很明显亚罗依旧忠于自己并且拥有足以干掉船医的动机。
那么亚罗的动机是什么呢?
亚罗是在第一个感染者出现之后打算出手干掉船医的,而在那之前我给他安排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处理感染后见习工程师的尸体。
亚罗发现了尸体并没有被提取虫卵的痕迹?
不对,说到底见习工程师到底有没有被感染都只是船医的一面之词,万一他的感染只是那庸医溜大了之后的幻觉呢?
那个见习工程师是为了修补潜艇舱门而受伤的,那么应该是有人故意破坏舱门创造机会。
据我所知有能力有机会给舱门做手脚的就只有……
舰长正在思考,突然一阵剧痛从后心传来,紧接着一股更为剧烈的灼痛感从伤口向四周弥漫。
“是毒?!”
回头一看是一支泛着银色冷光的合金鱼叉,握住鱼叉另一头的则是有些面露难色的皇甫蛟。
眼见一击即中,皇甫蛟立刻如同得手的毒蛇一般抽身后退。
而一旁的兽人,秦鑫,曲舒涵也一起发难,曲舒涵射出电击弹干扰他动作,秦鑫聚起灵能打算伺机给予致命一击,兽人则是抄起斧子直接朝脑门劈了过来。
群敌环伺之下,舰长也临危爆发出了曾经作为三阶战士的潜力。
然而后心的伤口离心脏实在太近,毒性随着血液循环的发作的更加迅猛,皇甫蛟那混合毒液中神经毒的肌肉麻痹效果几乎瞬间就产生了作用。
舰长强行命令颤抖艰涩的手臂拔出弯刀勉强挡下最具威胁的登船斧,可一旁射来的电击子弹和古怪的黑色暗器完全没法设防了。
子弹和节育环,一个命中侧颈,一个命中左肋,电流进一步削弱着大脑对身体的控制,暗器附带的黑色能量则让他感受到了如同身处冰窖般的阴冷,生命仿佛随时会被熄灭。
当然事实也是这样,因毒素而痉挛的双手已经开始不听指挥,看着在视野中极速放大的登船斧,舰长也冒出了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要是没想独吞那片遗迹就好了。
……
“话说这都没露馅,俺是不是很狡诈?”
一路上怕说漏嘴的兽人一直沉默寡言,直到这会才憋不住了。
“那是因为你长得太抽象了,他根本看不懂兽人的表情。”
秦鑫嗤笑道:“话说在你们那边狡诈算褒义词吗?”
皇甫蛟看着惨死的舰长,心中不免有些复杂。
“我们就这么宰掉雇主是不是不太好?”
“这个时候装起好人来了?别忘了第一下可是你捅的。”曲舒涵一阵鄙夷。
皇甫蛟不由得想起入伙时曲舒涵对自己说过的话,叹气道:“你当时说的没错,我们本质上只是群会到处传播混乱与死亡的暴徒而已。”
“话也不能这么说,佣兵本来就是偏向混乱的职业,只要利益足够,捅雇主一刀的也不少见。”见队员情绪不对,曲舒涵立马开始循循善诱……不,应该叫循循恶诱。
“再说本来老大发给我们的任务就不是去护送他,而是干掉所有船员,独吞那片异星遗迹,这只是小奸小恶而已啦,你这都心怀愧疚,让那些动辄屠星的超级大佬情何以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机缘在眼前而不争,难道等人家送你吗?”两世为人的秦鑫似乎也更赞同曲舒涵的看法。
“你前世其实是个邪修吧?”
“话说老大为了不打草惊蛇是真敢只派咱们这几个人过来。”
当初156号哨站的管理员在得知遗迹的存在后自知吞不下这块肉,便先后向布莱克佣兵团和画皮教派双方高价售卖了真实情报,只是本着一鱼两吃的心理没有告知双方另一方的存在。
画皮教派最近正忙于与另一个敌对势力竞争,没什么空,就只给恰好之前就潜伏在箱水母号上的厨师打了招呼。
而四人在混上潜艇之前就考虑过正面战力可能不敌船员的情况,因此决定采用离间计让他们自己减员,利用不存在的画皮虫挑起信任危机就是个因地制宜的好点子。
秦鑫进入二阶时掌握的幻惑能力刚好就能派上用场,虽然这能力现在还有许多瑕疵,面对心细的普通人都有可能穿帮,但对付一个精神恍惚的庸医已经绰绰有余了。
利用幻觉让医生误杀掉见习工程师,种下不安的种子,再一步步干掉其他船员,这就是原本的计划,只是没想到皇甫蛟居然真的被感染了,哪怕反应与平时稍微有些异常众人也只当他是装的,所幸最后算是自愈了。
“话说那船医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被她知道了遗迹的存在就只能宰了呗。”曲舒涵转身走向呆坐在原地的船医,在她脸上好奇地戳了戳。
“她好像之前就吓晕过去了。”
“算了,没听到的话就放她一命吧,希望这趟结束后她能找个正经工作。”
曲舒涵暗叹一声傻人有傻福,打算返航时把她就近扔在附近的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