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婧停下车,推开车门朝陆宴走去,陆宴神色严肃:“陆婧,你平常这么开车吗?”
看她的操作,显然是老手,但陆婧上手玩赛车的次数根本不足以这么熟练。
陆婧挑眉:“不然?”
陆宴见她不以为然很生气:“这个开法容易出事你不知道?”
陆宴觉得她是因为前段日子的破事心理压力过大才这么开车的。
陆婧发觉出来,轻笑:“你想多了,我就是帮方怡代课早上起不来,害怕迟到才这么开的,也就偶尔玩一两次。”
陆宴盯着她:“装?你那德行我不知道?天天睡过头。”
陆婧啧他:“没完了?”
陈曜珒这时走出来,站在几米之外,也没有上来搭话的准备。
陆婧扭头,走过来:“你不去玩一下?”
陈曜珒敛眸,无奈叹气:“我玩不了。”
陆婧抬眼:“为什么?”
陈曜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宴,一笑:“在哥面前班门弄斧,不合适。”
陆婧被他这一声哥整的不太适应,虽然说逻辑上没问题,她的朋友叫陆宴哥,这很正常,但从陈曜珒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想多了……陆婧是个聪明人,一次两次的巧合是偶然,多了,是蓄意。
陆婧猜出了陈曜珒的目的,却没有像对待商墨那样冷静,她对陈曜珒的想法,说到底也并非全然清白。
她移开目光,没去直视他:“不合适?你还挺讲究。”
陈曜珒是什么人啊,自然听得出她的态度,眸光一沉,语调罕见的上扬:“是吗?我也觉得我自己挺讲究。”
陆婧觉得再这么聊下去就不对了,于是终止话题:“先走了,家里有事。”
陈曜珒也不过多干涉:“好。”
坐上陆宴的副驾驶,陆宴冷不丁开口:“那小子喜欢你?”
陆婧含了口水,差点呛到:“咳咳,什么?”
陆宴:“你俩再聊一会他就见咱爸妈了,那眼神,黏糊糊的。”
陆婧知道他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意思,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高中的朋友,性子彼此了解,但她没往那方面计划过。
“人家现在,身价高贵,何况,就算是喜欢,走不到一起。”
陆宴笑笑:“你这不是自己都分析过了?你也喜欢他?”
陆婧没否认,坦荡承认:“他那张脸,那些成就,光环,搁你你不喜欢?但我没到那地步,欣赏一下得了。”
陆宴握着方向盘,眼神都没分给她就下结论:“你挺喜欢他的,你自己不晓得而已,不然,哪个男的能让你不敢直视啊。”
陈曜珒的眼神太过炽热,她不敢多看,也是怕自己真陷进去,以目前双方这个境况,这是个孤注一掷的棋局。
“没有,我就是不盯着他而已。”
陆宴没拆穿她:“行行行,你眼高于顶,看不上他。”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陆宴带着陆婧回了家,很久不见父母了,他买了些点心带回去。
陆母见到他惊喜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陆宴还跟小时候一样吊儿郎当的:“想你了呗。”
陆母瞥他一眼,拉着陆婧进屋:“冻坏了吧,你哥怎么又开那个漏风车!”
陆宴反驳:“市值几百万呢,别侮辱它,让小丫头坐就不错了。”
陆婧翻他白眼:“我车不比你的贵?”
陆宴一听这个就来劲:“诶,你那辆 720s借我开一下呗。”
陆母听不下去了:“你们俩都有病?陆宴,你天天哪点工资光买车了,陆婧,攒两年钱就不能留着,非得买个那车。”
陆宴呵呵一笑:“我们俩不是也买了房吗?”
陆母埋怨:“也就这个房子有用,婧婧,你以前工资高,买车也买得起,现在可别乱花钱,花你哥的!”
陆宴无语:“诶诶诶。”
陆婧被母亲逗笑:“行。”
楼上走下来个中年男人,胖乎乎的,平和沉稳。
“回来了。”
这是陆父,陆父看见陆宴之后顿了一下,面不改色:“怎么还进耗子?”
陆婧打趣:“爸,耗子药还有吗?”
陆父被女儿的话噎住:“有,二十万一瓶。”
“耗子”陆宴终于开口了:“差不多行了啊,好歹我也是个亲生的。”
陆父斜他,叫陆婧:“你跟我上书房一趟。”
陆婧点头:“嗯。”
书房里,两人相对而坐,陆父语重心长的开口:“陆婧,那个公司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再找个合适的,一直帮你姐代课不是长远之计。”
陆婧敛去笑容,淡然:“走一步看一步,我现在暂时没有上法庭的想法。”
陆父叹气:“那件事过去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陆婧沉默了许久:“爸,我不知道我上法庭还有什么意义了。”
自她任职以来,见过了大大小小的案子,却越来越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理想的工作,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疲惫。
一些冠冕堂皇的人可以聘请有名的律师,可以得到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名利,网上的人盲目跟风,昔日的朋友能利用它谋取私利,在这么一个环境下,她怎么才能独善其身?
法律,应该是公平的,这是她坚守的信仰,如果她找不到公平,宁可不做这个律师。
陆父严肃起来:“陆婧,从小我就告诉过你,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这是你谋生的饭碗。”
陆婧很认真,不带任何犹豫的回答:“饭碗端不平,饭是吃不好的,爸,你教我的,是生存,而我想要的,是生活。”
“不生存怎么生活!”陆父激动起来。
陆婧淡笑:“不公平,平这个字还怎么写?”
“没追求,还活什么?”